厉寒凛提出旅游后的第二天,纪栀便艰难的,撑开沉重眼皮、动了动酸痛的身子,赶在上班之前,用手机给领导请假。
好在,她现在的领导,是个好说话的人,她的申请,轻易就被通过。
而后,她又两眼一闭,继续睡到厉寒凛叫她起床。
昨晚,厉寒凛折腾得狠,即使她睡到十点多,脑袋也还是迷迷糊糊,仍旧想躺着。
没办法,厉寒凛只好努力压着嘴角,宠溺又温柔地为她穿衣、洗漱,再收拾好行李,驾着迈巴赫,去老宅接了厉斯之,便上专机。
这次,他们就在国内走走、看看。
厉寒凛和纪栀来接厉斯之的时候,他也许,是太久没见到,一直扒着纪栀。
尽管,纪栀的身上,还酸痛难受。可到底,对于这种事,还是羞于启齿的,就耐着性子,抱着厉斯之。
一旁的厉寒凛,心知肚明,纪栀是在撑着酸软身子。便不由分说的,直接两手一提,厉斯之小小的身体,就落进了,他坚实的胸膛。
起初,小斯之还皱着小脸,对厉寒凛这种行为,极度不满。
“粑粑,偶不要你抱,偶要麻麻~”
说来也怪,自从纪栀回来,厉斯之就好像,不怎么粘着厉寒凛。
反而像他自己一样,只想粘在纪栀身上。
想到这,厉寒凛心中憋了口气,酸酸胀胀的。
不是为厉斯之突然的变心,而是因为,他的老婆,只准他来粘。
如此一来,他更不会,轻易让厉斯之回到纪栀那里。
不过,这样也好,纪栀会觉得轻松一点。
虽然,这个小小的插曲,惹得小斯之不怎么高兴,但是,也只是那么一小会儿。
很快,厉斯之的两只大眼睛里,如同厉寒凛的星眸被缀了光点时的样子,也那样晶晶亮亮。
因为呀,他终于终于,可以和他的粑粑麻麻,一起出去玩啦!
他好开心的哦~
专机上,占有欲强又霸道的男人,也是一直箍着厉斯之乱动的小身板。
尤其是,当小斯之好几次提出,要去纪栀那边时,厉寒凛禁锢他的力道,更是大了一些。
嘴里还美其名曰的,反问厉斯之。
“你不是说最喜欢我么?那就好好在我旁边待着。”
呃……
小斯之充满智慧的眼睛,转了转。
好像,他之前,的确对他的老父亲,这样说过。
可是,现在,他最喜欢的,是麻麻呀。
随即,他想反驳来着,但厉寒凛,似乎知道他要吧啦什么,在厉斯之刚刚张了张小嘴时,便及时命令他,以一种严肃,不可违背的语气。
“睡觉,去洱海还要些时间,现在不睡,到时候,你不准喊累。”
他们定的第一个地点,是云南的洱海。
这么说,好像也对。
于是,厉斯之闭上了准备吧啦一路的小嘴,乖乖地靠在椅背上,酝酿睡意。
耳根终于清净下来,厉寒凛斜睨一眼,旁边被他忽悠到的小子,似有若无地弯了弯削薄唇角。
再掀眼帘时,便对上纪栀,有些意味不明的眼神。
只见,他的老婆,正抿着唇,也不知她盯了他多久。反正,就是用一种,“看你演”的神色,打量着他。
刚刚,他对厉斯之的用意,那小子单纯,不明白,可目睹全程的纪栀,必然是心若明镜。
其实,他不太确定,纪栀会不会对他这种行为,理解成他欺负儿子。
毕竟,她还是挺纵着那小子的。
但,话已经说出口,覆水也难收,纪栀听到了,也没什么不好。
刚好能让她知道,他对她,到底有多在意。
在意到,连亲生儿子,也不许染指。
高傲的厉先生,即便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是在心中,千转百回。
面上,还是坦然淡定,清冷五官,没有一丝皲裂。
然而,没等到纪栀的责问,倒是瞧见她,先是扯了扯一边嘴角,再无奈地叹了叹,没再管他,也阖上眼,继续补觉。
母子俩这模样,真真的默契。
就好像,统一了战线,对他不理不睬,只专心睡觉。
在纪栀和厉斯之之间,厉寒凛扫了眼,低笑一声后,也放下手中杂志,轻抱双臂,闭目养神。
瑞士,一所与绿化园林融为一体的住宅内,苏简被苏浅放在婴儿车里,嘴里啃着自己的肉手指,又流了一行口水。
苏浅走过来,拿过放在把手上的手帕,轻柔为女儿拭去,极其柔和的嗓音,让岁岁伸出两只小手臂,哼唧着,要她抱。
“岁岁可真漂亮,长大后,要是知道自己总流口水,是不是觉得会很好笑,也很可爱呀?”
边说,边顺从女儿,把她从婴儿车里,提抱出来。
结果,她刚把岁岁抱到沙发上坐下,便听到楼下,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
她家里,来了人。
可是,她在这里,也只认识附近的邻居,并不至于,有谁开车找到她家来。
心中疑惑,同时,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的预感,好像就在此刻,越发浓烈。
怀里的岁岁,似乎也对外面好奇,伸着短短的大拇指和食指,对着窗户外,很想出去的样子。
苏浅一边哄着她,一边走向阳台,探出头,往下看。
这一看,便叫她,立刻滞在了原地,琥珀色的瞳孔,也随之紧缩。
周围,只剩岁岁的咿呀声。
楼下的人,似乎知道她会出现在这个位置,一直抬着头颅,望向她的方位。
直至,亲眼看见日思念想的人,谢逸浔便再也维持不了淡定,倚靠在劳斯莱斯旁,双眸奔波的憔悴,即刻化为深切的眷恋和欣喜。
这个时候,轻刮起一阵风,也把谢逸浔的话语,带至苏浅的耳际。
她听见,那个久违的声音,在下面对她说。
“阿浅,我好想你。”
也不知,是他的声音不够大,还是短短几个字,她听得,并不是很真切。
可是,就算她听清,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突然的出现,已经扰乱她的生活,扰乱她的平静,也扰乱了,她的分寸。
她没想到,谢逸浔竟有一天,会将她找到。
还是这般,悄无声息,毫无征兆。
不,或许,是有征兆的。
这几日的心里不安稳,不也是,一种征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