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扬死了,厉菖蒲后来和江听夏说起过那时的情况,江听夏知道莫云扬一直以来为了他们莫家能重回巅峰,做了很多努力,却没想到他已经偏执到这个地步,为了利益,竟然甘愿做索国人的走狗,利用她对付厉菖蒲,想用这种下作手段逼厉菖蒲叛国。
那天在悬崖边,厉菖蒲情绪不稳定,身上受伤又严重,后来更是突然昏迷过去,江听夏一颗心都牵挂着他,没有注意到莫云扬,后来也没再去看过莫云扬,只是等到厉菖蒲跟她说,这次间谍渗透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她才联系了莫家在国内的亲戚,通知他们安葬了莫云扬。
两人结婚证都领了,江听夏也不愿意再住在原来和莫云扬住过的房子里,就搬到了厉菖蒲那儿去。
在基地的任务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很快所有人就会撤出基地,不过,厉菖蒲一天也不想再等,他和江听夏相爱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已经向众人澄清过,不过要是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如段承志这样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想利用这些事对付他,他不怕那些中伤,也不怕议论,反正,很快他就会带着江听夏离开这地方。
现在两个人光明正大住在一起,厉菖蒲手头上一堆工作,有他前段时间积压下来的事情,还有他离开前的收尾工作,不过工作可以尽量往后推,他争取每天都要回家,陪江听夏吃顿饭,陪着她休息。
厉菖蒲发现江听夏还是有些不对劲,像是脑子里有根弦松不下来,眼里有挥不去的忧郁,他也跟着担心,总要陪着她才行。
江听夏有了身孕,前段时间情绪波动太大,干脆推了手头的工作待在家里养胎,闲来无事,她挑了些柔软的布料,打算给还没出生的孩子做些小衣服,小袜子。
厉菖蒲躺在床上,往江听夏那边靠了靠,胳膊揽住江听夏的腰身,静静地看江听夏挑选布料,画图裁剪。
两人分开这么些年,猛地又睡在一张床上,靠得这么近,江听夏还有些不习惯,手上动作都慌乱起来,她还以为厉菖蒲要做什么,可他只是贴上来,健壮有力的手臂不轻不重环住她的腰身,眼睛认真地看向她手里那些布料,和她聊家常。
“这些是给孩子准备的?”
“嗯。”
一只大手覆在她小腹上,厉菖蒲眉眼间尽是温柔,“你觉得哪个颜色好?”
他伸手摸了摸江听夏手里的几块布料,“我看这几块就不错,到时候孩子出生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用。”
江听夏回道:“好啊,那就选这些吧。”
江听夏有些脸热,屏住了呼吸,自从怀孕之后,江听夏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了些变化,对厉菖蒲的靠近变得很敏感,此刻,他炙热的胸膛贴着她单薄的肩背,她的身体竟有些受不了,小小地瑟缩了下。
只是,厉菖蒲不主动,她是绝不会开口说这种事的,她那张脸,自己都不想看,要厉菖蒲看着她的模样动情,是难为厉菖蒲,要她顶着这样一张脸撒娇求爱,也难为她自己。
所以,江听夏只是抓住厉菖蒲的手腕放在一边,她在家里不戴面纱了,不过还是在受伤的那半张脸旁故意留了头发,江听夏低下头,轻柔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脸被遮住,她才觉得有些安全感,小声说道:“你靠太近了。”
她咬唇,脸上皮肤桃花瓣一样泛着粉,“有些热。”
厉菖蒲手臂一僵,听到江听夏说热,让他离远些,厉菖蒲原本正在和江听夏谈家常,脸上的神情是轻松愉悦的,这会儿神情一变,只是扯出个尴尬的笑来,松开了江听夏,离她远了些。
“屋里是有些热。”
虽然最热的季节过去了,可还是暑气未消,自己身上温度又高,不像江听夏那样身上冰冰凉凉的,怪不得江听夏说热,不许他贴着。
厉菖蒲长臂一伸,拿起床边柜子上的蒲扇,“我给你扇扇子。”
江听夏点点头,厉菖蒲稍稍离远了些,扇子一下一下地带起凉风。
江听夏还能感觉到厉菖蒲看向自己的眼神,她还是有些不自在的,为了分散注意力,又认真地去比划手里的布料,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画小孩子的衣服,突然听见厉菖蒲跟她说话。
“听夏。”
江听夏忙着手里的事情,握着铅笔没有抬头,以为厉菖蒲有什么话要说,带着疑惑轻轻嗯了一声。
厉菖蒲看着江听夏的侧脸,她的左脸光洁白皙,所以她几乎就只用这半张脸对着他,偶然露出另一侧来,人都会立刻变得不自然,眼神闪躲起来。
看着江听夏脸侧另外留的用来遮挡伤痕的长发,厉菖蒲开口说道:
“前些日子我就找到几位皮肤科的医生,咨询过你的情况,最近正好有一位资深专家要到这边的市里来开会,机会难得,到时候我带你去见见,请医生帮你治疗好不好?”
江听夏眼睛眨了眨,觉得鼻头发酸,张嘴才能呼吸过来,声音有些闷,“其实,我的脸,已经看过很多医生了。”
察觉到江听夏情绪有些低落,厉菖蒲放下手里的扇子劝道:“你不要灰心,这位是在这方面全国最权威的专家,一定有办法。”
他说:“你的脸总能治好的。”
厉菖蒲本意是安慰江听夏,可他没看到,他话音刚落,江听夏嘴唇都失了血色。
看江听夏低着头看画本,半天没反应,厉菖蒲要靠近过来,担心地询问,“听夏,你怎么了?”
“怎么不说话?”
江听夏回过神来,慌乱地摇摇头,“没事。”
她把布料,画本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很晚了,先休息吧。”
厉菖蒲问道:“你累了?”
江听夏嗯了一声,厉菖蒲见状接过来,“你别下地了,我来收吧。”
厉菖蒲下了床把东西收好,回来一看,江听夏已经盖着被子躺在了床上,她闭着眼睛,面上泛红。
不想吵她休息,厉菖蒲熄了灯,小心翼翼躺在江听夏身侧,怕她觉得热,胳膊抬起,继续给她打扇。
屋外还有蟋蟀的叫声,厉菖蒲打了个哈欠,觉得困倦起来,竟也慢慢地睡着了,自江听夏回来后,他失眠的情况也有了好转。
睡到半夜,厉菖蒲下意识动了动胳膊就要把身边的江听夏抱进怀里,可是,大手在床铺上寻了两下,他身旁竟然是空的。
厉菖蒲瞬间惊醒,睁开眼,屋里漆黑一片,空荡荡的。
“听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