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白秋落真的是个大夫,是有本事的,而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沽名钓誉,是被人『操』控的傀儡之后,欧阳云就变得格外的沉默。
他满心的不安,就怕白秋落真的将『药』方给研究出来。
虽说白秋落当初在赌约里,只要求他输了给她和众多大夫赔礼,但是却已经足够让他难堪了。
在他的心里,向白秋落等人赔礼低头,那就是掉了身份的大事。
这天,白秋落被张敢言等人叫过去了,而研究『药』方的临时实验室里,只有欧阳云在。
欧阳云看着不远处白秋落鼓捣过的他看不懂的实验器材,里头还有她的初步试验品,脸『色』不断变化。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种想要将所有东西都给毁掉的冲动。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因为眼下这个房间只有他能进来,如果东西毁了,那他绝对是逃不了嫌疑的。
毕竟此刻外头就有腾策派来的人在守着。
欧阳云恨恨的盯着那堆可能会让他失败,让他颜面尽失的东西,最终还是忍下了冲动,转身离开了。
毕竟他在这儿也是为了看着白秋落,不让她有外援。
这个时候,白秋落都被叫去治病人去了,他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回到住处之外,才发现他房门外有人来回的踱着步子。
“你是谁,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欧阳云走上前,冷声道。
何辽鸥闻言吓了一跳,忙转身看向欧阳云。
“见过欧阳御医,我是这个村子原本的大夫,我叫何辽鸥,您不记得了吗?”何辽鸥一脸谄笑的说。
欧阳云微微皱眉,凝视着他,这才想起何辽鸥是那天唯一一个没有站在白秋落那边的人。
想着,心下倒是一松。
“你来这儿是找本官的?可有什么事?”欧阳云淡淡的问。
“倒是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想来问问您那白秋落的『药』方研究得怎么样了?”何辽鸥忙说。
欧阳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听到有关白秋落研究『药』方的事情,闻言神『色』顿时冷了下来,道:“此事无需你多问。”
说完之后,欧阳云也不想再搭理他,直接越过他朝着屋里走去。
何辽鸥也看出了欧阳云不待见他,但是他这会儿可是打定主意要抱欧阳云的大腿的,说什么也不能半途而废啊。
所以厚着脸皮跟在欧阳云的身后往里走,嘴里道:“欧阳御医您别担心,那白秋落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一个屁大点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啊,也就张敢言那群老眼昏花的人才会将她当成天才,当成宝,等她回头拿不出治疗疫病的方子,赌约自然也就是您赢了。”
欧阳云这时才算是反应过来了,这何辽鸥完全就是和白秋落不对付啊,这才会跑到他面前来说她的坏话。
虽然欧阳云还在和白秋落打赌,但是就这几天跟着白秋落的情况来看,白秋落还真的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她的医术功底肯定是扎实的。
但何辽鸥和白秋落不对付这事儿,倒是让欧阳云眼前一亮。
或许,他做不到的事情,可以换个人做。
这样想着,欧阳云不动声『色』的道:“你说得倒也不错。不过这两天我看那白秋落也是各种的折腾,看着有模有样的,说不准还真能鼓捣出个治病的方子来,到时候这赌约本官可就要输了。”
何辽鸥一愣,显然没想到欧阳云会说出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旋即他陪笑道:“大人您过滤了,她怎么可能赢了您呢,最后的赢家肯定会是您啊。”
“话虽如此,但本官看到她那些做什么实验的器具,着实看着累,简直浪费时间。”欧阳云随口说着,“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让白秋落主动放弃这个赌局就好了,省得在这儿浪费时间。”
何辽鸥闻言微微一愣,听懂了欧阳云话语间的意思。
所以欧阳云是要他去毁掉白秋落的研究成果吗?
“对了,你这么年轻就能来疫村做大夫,想必医术也是不差吧。”欧阳云状似不经意的问。
“医术尚可吧,不敢夸耀。”何辽鸥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这个,中规中矩却又带着几分骄傲的回答道。
“哦。”欧阳云点头,又问:“可曾想过要去京城发展?”
“这……这……”何辽鸥整个人都傻了,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欧阳云又道:“你如果助本官早日赢得比赛,本官就带你回京,举荐你成为太医院的御医怎么样?”
何辽鸥闻言浑身一颤,惊喜的瞪大眼睛看着欧阳云:“这……这……此话当真?”
“自然,我怎么说也是御医,大小也是个官,用不着骗你。”欧阳云道。
“您放心,我肯定会尽力的。”何辽鸥闻言立刻大声的应了。
这次何辽鸥没有多说什么,眼中全是激动。
“好了,你先退下吧,别让人知道你来找过我,否则……后果你知道吧?”欧阳云淡淡道。
“是,小的明白,小的什么都不会说的。”何辽鸥一脸的认真。
打发走了何辽鸥,欧阳云的目光有些沉。
他虽然打发走了何辽鸥,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何辽鸥靠不靠谱。
当天深夜,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钻进了白秋落研究『药』方的实验室,脚步匆匆的走到白秋落做的临时实验器具面前。
就在何辽鸥想要动手的时候,屋内忽然大亮,何辽鸥吓了一跳,手顿时僵在了原地。
“怎么不继续了?动手啊,别怕,我就站在这儿看着你。”白秋落的声音淡淡的传来。
何辽鸥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听了白秋落的话,第一反应是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
然而他快步冲到门口,却被人给挡了回来。
何辽鸥这才发现,屋里不单单有白秋落,还有张敢言,腾策等人。
可以说,除了欧阳云和他带来的御医,疫村的大夫都在了。
“何大夫,何必蒙着脸呢?都是熟人了,主动『露』脸吧,也好过等我命人将你给拿下吧。”白秋落懒懒的开口。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何辽鸥沉沉的开口问。
他今天的行动是跟欧阳云见面之后临时确定的,不存在走漏风声的危险才是。
“自然是有人跟我说的。”白秋落淡淡道。
她早就猜到了她展『露』出医术之后,欧阳云是不会心甘情愿服输的,肯定会对东西做手脚,所以她刻意让腾策派人盯着欧阳云。
毕竟用来研究的东西都是独一份的,受到任何的破坏都是不可逆的,当然,最关键的是,她要对得起她的病人,不能让他们因为她的缘故而耽误了病情。
她放着欧阳云,却没想到欧阳云没亲自动手,倒是撞上来一个何辽鸥。
何辽鸥毕竟也是苏记的人,而张敢言才是此次苏记派来的负责人,所以白秋落才通知了张敢言过来。
张敢言此刻看着何辽鸥的目光很是冷漠,道:“这样满肚子坏心眼又不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的人,苏记不会要。何辽鸥,我现在代表苏记,正式和你解约。往后你就不是苏记的大夫了。”
“你……张敢言你凭什么?”何辽鸥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脸『色』隐隐发白的质问。
“就凭你今日想做的事情。”张敢言冷淡的说。
何辽鸥还想强辩,张敢言打断了他,说:“你还想我将事情给戳破来说吗?最后一点颜面也不想要了?”
何辽鸥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随后,腾策的人动手,直接将何辽鸥赶出了黎村。
何辽鸥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有帮欧阳云做成事儿,还被白秋落等人赶出了黎村,此刻满心的懊悔。
不过他没想要放弃,等在村子外,直等看到欧阳云再求他收留。
而另一边,一夜好眠的欧阳云根本还不知道何辽鸥的情况。
他一脸开心的朝着白秋落的实验室而去,就等着看到满是狼藉,白秋落痛哭流涕的模样。
然而他走到门口,看到屋里有条不紊的白秋落时,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白秋落这时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欧阳御医来啦,放心,实验很快就结束了,今天就能将方子拿出来,等给病人服下之后,病情自会慢慢好转。”
“是……是吗?”欧阳云抽了抽嘴角,道:“那可真是要恭喜白大夫了。只是白大夫就这么自信你的『药』方没有问题?”
“那是自然,如果有问题,欧阳御医也就不会担心了不是吗?”白秋落似笑非笑的说。
欧阳云心里颤了颤,“白大夫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还能有什么意思?”白秋落淡笑。
欧阳云沉默着没再接口。
此时的他不清楚昨天何辽鸥到底动没动手,也不确定他的心思白秋落是不是知道,自然是少说少错了。
白秋落也没有揪着这一点不放,继续记录数据,确定自己的实验对象对她配的『药』都有效果之后,将确定之后的『药』方给写了下来。
“欧阳御医可要看一眼『药』方?如果不看我就直接给张敢言大夫拿去给病人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