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闺美洗了澡,换了一套衣服,跟着丫鬟,走到膳房吃饭。
桌上摆着各式糕点水晶梅花糕、香辣羊肉、胡饼、生鱼片、酥山、青虾羹等等。
看着就流了口水。
“喊云总管来吃。”郑闺美对丫鬟说。
“云总管早吃过了,正在厅堂等着您呢。”丫鬟退到屋角。
城外小村里的食物太粗劣了,哪有这些肴馔好吃!
她吃了很多,肚腹鼓鼓的了,才放下筷子。
接着,丫鬟把她带到了厅堂。
云楼客挥手叫丫鬟等退下。
随即,云楼客把玩着常宣帝给他的金匕首。
“要么,他是想让你自裁;要么,他是想杀了你。”郑闺美冷冷地说。
“啪!”云楼客手里的金匕首掉在地上了。
“赶快走罢,此处不可久留。暴君是不会和你同富贵的。王廷、袁常冤死,天下惜之。你还等甚么?”郑闺美很焦急。
“当下天已黑,不能出城了。”云楼客捡起了金匕首。
“寅时五刻城门开,我们立即出去。”郑闺美神情坚定。
“也好,那时天还没亮,只要城门开了,我们就出去。”云楼客站起来,扶着桌子。
“你这里有甚么值钱的东西,找些来,放在包袱里,明早带走。”郑闺美盯着靠墙的一个木箱子。
“带上几颗夜明珠就行了。”云楼客找来一个褡裢,然后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九颗夜明珠拿出来,放到褡裢里面了。
“还有刀么?”郑闺美想带上一把刀防身。
云楼客走进内室,找了一把短刀,递给了她。
两人收拾好东西了,各自上床睡下。
云楼客摸着她的手,“我们此后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了。”
“明日离开南都,就去海边。”郑闺美忽然说。
“去海边作甚?”云楼客感到很纳闷。
“买一艘船,到海外找一个小岛,住在上面,没有纷争、没有狠毒,这就很好。”郑闺美规划着未来……
刚到寅时,两人都醒了。
穿好衣服,带上行李,两人来到马厩,骑马从后门出去。
此时,街上黑乎乎的。
偶尔见到一盏灯,那是仆人给上朝的京官点灯照明呢。
两人一人一匹马,向西门疾驰而去。
城门洞开,早有城外的菜农三三两两的进来了。
“干甚么的?”一个城门兵打着哈欠,质问两人。
云楼客拿出了身上的内务府令牌,“出城有急事,不可耽误,让开!”
城门兵打了一个激灵,连连后退。
两人骑马一下子出了城。
只因担心常宣帝派人跟来,两人快马加鞭,一路向西。
直到跑到天亮,方才停下。
两匹马也很累了,打着响鼻,低头吃草。
“终于逃出来了。”云楼客的心脏仍然噗噗跳个不停。
“暴君此时派出的人,已在内务府扑了个空!”郑闺美仰头大笑。
“也不一定,反正我们走了,去过惬意的生活。”云楼客的目光投向西边,还有三十里,就是大海了。
一刻钟后,两人各自上马离开……
来到海边后,只见海船云集,热闹非凡。
云楼客问了很多船夫,才知道有一个杨老头要把一艘船卖掉。
两人找到了杨老头,说明了来意。
“拿一千两银子来,这船就归你了。”杨老头缺了几颗牙齿,说话漏风。
“哈哈,我没带银子,用其它东西跟你换,如何?”云楼客朗声笑道。
“没银子,面谈。”杨老头板起脸。
“看!”云楼客从褡裢里拿出了一颗夜明珠。
杨老头的脸上瞬间皱得像核桃,“真宝贝,一颗夜明珠,价值五千两银子。”
“给你了,换你的船。”云楼客把夜明珠塞到他的手上。
杨老头幸福得差点晕倒,“嘿嘿”笑了,“我要去当铺换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两人刚登船,只见宫里头的公公在几名黑衣人的护佑下,骑马来到了海边。
“两位止步!”公公的声音很沉闷。
“是那暴君叫你来的?”云楼客厉声问道。
郑闺美知道免不了一场恶战,赶紧将帆布拉满,并把石锚拉上来。
“皇上正要找您议事,您却不辞而别。皇上派我来挽留您,只要您留下,可封您为异姓王。”公公假惺惺地说。
“我不稀罕什么异性王,我只想离开这里。”云楼客冷冷地说。
“内务府的富贵,您就这么放下了?海上的生活很苦,万一有飓风,可是会藏身鱼腹的。”公公想吓住他。
“别说了,我不会回去的。”云楼客摇摇头。
海风吹起来了,帆布咧咧作响。
几名黑衣人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给我上,抓活的,抓到一个,赏银一千两!”公公凶相毕露。
借助风力,船慢慢离开了海港。
几名黑衣人正要跳上来,云楼客用双手抓出褡裢里的八颗夜明珠,跑向了海岸,“你们不必抓我,捡了夜明珠回去,一颗就值五千两!”
八颗夜明珠从船上呈抛物线,落在海岸的沙土上。
几名黑衣人纷纷扔了长刀,抢夺夜明珠。
有一个黑衣人为了多拿夜明珠,还杀了两个黑衣人。
公公见此情形,连忙叫苦不迭。
云楼客站在船上远去了。
公公还在海岸上骂着甚么,他已经听不到了。
“你还真有法子,几颗夜明珠就解决几个黑衣人。”郑闺美笑道。
“杀手也爱财,你难道不知道么?”说完,云楼客大笑。
船有二十多米长、八米宽,上面的捕鱼器等东西一应俱全。
云楼客看到了海面浮起的鱼,他想叉几条提上来,烤了吃。
天没亮,从城里跑出来,到现在水米未进,实在饥渴。
走进船下的舱室,一个身影闪过。
“谁?”
云楼客走到木桶后面,抓出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这孩子皮肤黝黑,眼睛却很清澈。
“你是谁?为何在船上?”云楼客的表情很严厉。
“我、我叫周顺心,是杨老爹买来的,今日起得迟,不见了他,却见了你。你、你是何人?”周顺心惴惴不安。
于是,云楼客就把买船的事说了。
“那我、我?”周顺心全身发抖。
“没事,你若愿意跟我们,我们带你出海。你若不愿,碰上别的船,叫他们捎你上岸,如何?”云楼客笑道。
“我跟你们,我没爹没娘……”周顺心垂下手说。
“那好,跟我去叉鱼!”云楼客拿了一把带绳子的鱼叉。
两人走到船板上,听见郑闺美说:“看,那边有一座岛。”
“我知道,那岛叫青鸟岛。”周顺心笑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
三人吃了一顿烤鱼,开船上岸。
三人登岛,就在岛上生活。
一年后,周顺心突然想上岸了。
云楼客让他搭便船离开了青鸟岛。
此后,这座小岛就成了他们的安居之地。
直到他们先后生下了六个孩子,依然在岛上生活,快意无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