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稽城东郊那座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右司马府邸之中,时间悄然流逝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
这半个月以来,身为右司马的王浩竟然一次都没有踏入过朝堂,缺席了所有的朝会。
而那位越王勾践呢?似乎对王浩的缺勤毫不在意,既没有派人前来传旨命他前往越王宫觐见,也未曾有任何表示不满或者催促的举动。
或许,勾践心中也明白,此时此刻让王浩进宫,无非就是一场彼此心知肚明的虚假表演罢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暂且维持现状,免得双方都要耗费精力去演绎那些虚情假意的戏码。
夜晚戌时,王浩在书房秉烛阅读竹简,赵莹端着一个陶托盘进来,里面放着一盏茶水与几个桃子。
赵莹把托盘轻轻放在书案上,柔声道:“浩哥,歇会儿吧,奴家给你准备了夜宵。”
王浩放下手中的竹简,抖了抖宽大的衣袖端起陶盏呷了一口,微笑道:“莹儿,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奴家睡不着,就想着来陪陪你咯!”赵莹小嘴一撇道:“浩哥,你不上朝了?勾践那厮会不会有想法?”
“哈哈哈,你也看得起为夫了,勾践此时恐怕并不想看到我呀!”王浩无奈摇头道。
“浩哥,这勾践算是什么意思,他联合阖闾差点把你害死,如今你回来了他连个屁也没放,也太可恶了吧!”小丫头怒斥道。
王浩莞尔一笑,拉着小丫头的柔荑,在她吹弹可破的上捏了一把,安慰道:“如此,倒也罢了,省得我去装逼了,毕竟老子的脸皮没后世那些官员厚,有那功夫我还不如多练练功,争取早日突破先天境,剩下的时间你们也好。”
“这越国也没什么好待的,昨天奴家与姐姐商量回晋国的事,也不知道阿父阿母在晋阳如何了?真是让人忧心。”赵莹坐在王浩的怀里,依偎着他娇憨道。
“并非我不想去,至少目前不合适。我是越国人,这是无法改变的。母后和瑾姐都待我不薄,如今越国大战在即,为夫怎能弃越国而去?至于你阿父阿母,并无大碍,你家兄长赵无恤可是个能人,可能这个时候,他的卓越才能就会展现出来了。”王浩沉声道。
“赵无恤?我哥哥?浩哥,你给我讲讲,我这个兄长为何许也。”赵莹眨巴着一双妙目好奇道。
“他嘛,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也是你们赵国的奠基人,不过因为和你一样是庶出。因此,你阿父一直不待见他。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王浩搂着她微笑道。
赵无恤(赵襄子),赵鞅之子,因母是从妾,又是狄人之女,所以,他在诸子中名分最低,属于地位最低的那类庶子。在他小时候,甚至连赵鞅也看不上他。……
“原来我这兄长竟如此了得,奴家回去必定与他交好一番。要不,我与姐姐先回晋国吧?回去之前,奴家想先把身子给你,如若不然,我这一去晋国,我俩还不知何时才能重逢嘞!”小猫一般往王浩怀里拱了拱,撒娇道。
王浩故作生气,板着脸道:“这丫头尽胡说,晋、越两国相距何止千里,你两个女子长途跋涉,路上难免有歹人见色起意。这样吧,等此间事了,为夫陪你们姊妹去一趟晋国,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个惊喜。”
“那……好吧,你可说话不算数哦,来,拉勾勾。你为了姜姐姐,直接杀到吴国彭城,为了滕玉姐姐,甘愿赴姑苏只身犯险,怎么也该陪我和姐姐去一趟晋阳吧!”赵莹委屈道。
清晨时分,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了宁静的小院之中。
此时,王浩身着一袭宽松的白色练功服,正站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闭目凝神地开始了他每日必做的功课——练功吐纳。
只见他双腿微微分开与肩同宽,双手自然下垂贴于身体两侧,然后缓缓抬起双臂至胸前合十,随着呼吸节奏,一呼一吸之间,仿佛能够感受到周围空气中那细微而又灵动的气息正在顺着他的口鼻、毛孔进入体内,并在经脉间游走运转。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柳树下,阿青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身姿轻盈如燕般地舞动着。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凌厉的剑气,让人不敢小觑。时而剑走偏锋,时而直取要害,一套剑法被她使得出神入化。
而王浩在这边专心致志地练功吐纳,阿青在那边全神贯注地练习剑法,两人虽未言语交流,但彼此之间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这种默契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形成,而是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和共同修炼所培养出来的。
微风轻轻拂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也吹动了王浩和阿青的衣袂飘飘。在这美好的晨光中,他们就像是一幅优美的画卷,令人赏心悦目。
滕玉静静地伫立在一旁,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他微微低着头,目光专注地落在正在练功的那两个人身上。
此刻,滕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等待这两人结束练功后,便呼喊他们一同前去享用美味的早餐。
只见那广袤无垠的天空之中,一只矫健的信鸽正优雅地盘旋着。
它那洁白如雪的羽毛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仿佛身披一件华丽的霓裳羽衣。
突然间,信鸽猛地扑腾起有力的翅膀,犹如一道闪电般直直地朝着下方俯冲而去。
而此时地面之上的王浩恰好完成了修炼之功,缓缓睁开双眼。
当他抬头望见那急速飞来的信鸽时,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也因为喜悦而变得熠熠生辉。
王浩不慌不忙地摊开自己宽厚的手掌,静静地等待着信鸽降落。
那信鸽似乎与王浩心有灵犀一般,稳稳地停歇在了他的掌心之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和犹豫。
紧接着,王浩小心翼翼地伸手从信鸽纤细的腿部取下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布帛。
王浩看了滕玉一眼,和颜悦色道:“固陵来信,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先去吃早饭,我随后就来。”
“哎,大家都等着你这个一家之主吃饭呢,你吃了再看也不晚呐!”滕玉翻了个白眼,娇嗔道。
他拿着这张布帛,着急忙慌地上书房里去了,关上房门,他迅速摊开布帛看起来。
“看来,聂礼、蒋忠在固陵应该也一直在操练,他们应该为这次槜李大战做好了准备。也罢,我只需静待阖闾、伍子胥带兵攻打越国。”王浩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