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胖子看着范剑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刚才这到底是怎么了?我的老天,我连腿肚子都软了。”
范剑南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也对这一切感到莫名其妙。他从来不记得自己会这样的手印,也不知道刚才在情急之下是怎么会用出来的。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好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肯特还想挣扎着再站起来,但是却被醒悟过来的张胖子奋力按住了。“娘的,你还来?”张胖子恶神恶气的说道。他死死的按住了肯特,坚决不让肯特再碰到地上的那本贝叶心经。
肯特奋力的挣扎着,但张胖子人高马大,体重优势明显,压住了肯特之后拼命不让他再动。肯特虽然也块头也不小,但是哪里纠缠得过他。张胖子在天师道当道士之前,也学过一些道家的吐纳呼吸术。
这种吐纳术是中国内家武术的根基,虽然张胖子不会什么拳脚功夫,但是他常年练这种吐纳术倒也练出了一副好身板。力气过人,加之一身的肥膘,硬是把肯特给压得差点脱力。
范剑南走过去捡起了地上那卷贝叶经,看了看,皱眉道,“这东西好像是梵文写的。”
“管他什么写的,反正这家伙用这东西害人。要不然一把火烧了。”张胖子一脸怒意,显然对刚才的遭遇还是很火大。
“放开他吧,我有点话问他,你再这样压着他,非得出人命不可。”范剑南摇摇头道。
张胖子一听也是,连忙从肯特身上爬起来,不过还是觉得不过瘾,狠狠踹了他一脚。这一脚也够狠,正踹在肯特的小肚子上。肯特本来就因为承受不住术力冲击,额头已经被严重烫伤,头也昏昏沉沉。再被张胖子这恶毒的一脚,踹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行了行了,你真要他的命啊。”范剑南拉过张胖子道,“真要他的命,也别留下外伤痕迹啊。”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肯特的脸色变得苍白,惊惧地盯着范剑南。
“你说我们要干什么。你先是暗算了我的朋友,现在又跑来要打要杀的。你可都是往死里下狠手啊。你觉得我们会怎么样对待你,教训你一顿然后放了?你当我傻啊?”范剑南冷笑道。
“你们想杀我?”肯特忍不住向后爬了几步。
“你个怂货,现在知道怕了,刚才的神气劲头呢?”张胖子大骂道。
“范剑南!你不敢这么做,我要是出了事有人会找你麻烦的!”肯特厉声喝道,不过再怎么大声,也能看得出他明显的底气不足。
“谁说我要杀你?”范剑南耸耸肩道,“我们可都是老实良民,哪有像你这样的。”
“对,我们最多只会让你经受满清十大酷刑。”张胖子添油加醋地喝道。
肯特脸色一变,翻身就向外跑。但是他刚跨出了一步,就狠狠撞在了墙上,顿时鼻血长流,狼狈不堪。
“你跑啊,你能跑出这天机馆?”范剑南冷笑道。
“范剑南,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要欺人太甚。”肯特厉声道。
“也行,我不杀你也不辱你。你乖乖地把为什么要找我麻烦的原因说清楚,说不定我还能放你走。”范剑南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如果我不呢?”肯特厉声道。
“那就不好意思了。张胖子,你去把楼上的那个青铜簋拿下来。”范剑南一挥手道。
“好咧!”张胖子来劲了几步跑上楼,小心地拎着一个锈迹般般的青铜簋,放在了桌上。
范剑南冷笑道,“肯特,你之所以不敢明着到我天机馆闹事,只敢在对面的酒店隔着玻璃对我们使阴招,就因为怕这东西吧?”他伸手从青铜簋里面取出了一条暗金色的蚕,那蚕虫似乎通灵性一样,快速攀附到了范剑南的手指上。
“金蚕蛊王!!!”肯特骇然退了一步,脸上满是绝望。
“哦,你居然还认识金蚕蛊王。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万蛊噬心的传说?这条蛊王能够轻易进入你的体内,把你的内脏啃食得只剩下一层皮。我答应不杀你,但是你被虫子咬死可不关我们的事。张胖子,你说我讲得对不对?”林锐转过头问张胖子道。
“老板英明。嘿嘿,小子,我让你耍阴招。你能阴得过我们老板?”张胖子一脸幸灾乐祸。
肯特咬牙切齿地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来找我?”范剑南皱眉道,“又是谁告诉你德拉修斯的事情?”
“你杀了首席大巫师,我自然要来找你讨回公道。”肯特怒道。“就算是被你杀了,我也绝不后悔。你来吧,给我一个痛快的。只是别用你那恶心的爬虫来折磨我。”
“谁告诉你德拉修斯是我杀的?”范剑南恼火地道,“是杰森吗?”
“不是,是我从印度秘教的人那里听来的。”
“我去,道听途说,你就敢上门寻仇?这种骗小屁孩子的玩意儿,你也敢拿出来骗我?”范剑南怒道,“少跟我来这一套,给我说实话。以你的所作所为,我就算真的弄死你也不过份。我现在给你一条生路,你还想倒过来糊弄我?真当我好骗啊。”
“我说的是实话。”肯特厉声道,“我和德拉修斯认识多年,而且最初也是我们一起决定,要去探求天数的秘密。只是后来我有点事脱不开身,所以德拉修斯才先动手了。”
“哦,我明白了。德拉修斯和你是有分工的,他负责去找因陀罗瓶,而你负责找贝叶经。”范剑南眼色一动道,“他和我们在湿婆的神殿决斗时,你还埋首在寺庙里寻找贝叶经,所以你才没有参与那次的天数事件。”
“是又怎么样?因陀罗瓶和这卷贝叶经极有可能是开启未来术界改革的钥匙。我们寻找这些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对德拉修斯下毒手?”肯特厉声道。
“首先,我没有杀德拉修斯,他是被埋于雪崩。我并不像你那么热衷于杀人害人,而且我也没有得到因陀罗瓶,因陀罗瓶只是开启天数的一个钥匙。只有因陀罗瓶的粉碎才会导致天数被开启。”范剑南冷冷地道。
“不可能,天数只有遇到触发者才能开启。你……”肯特脸上的表情突然一震,指着范剑南道,“你就是那个触发者!”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胖子呵斥道,“这位是我们老板,天机馆的范剑南范大师。什么触发者?再说一遍,我扇你,信不信?”
范剑南却对他摇摇头道,“你让他说。我很想听听他还有什么高见。”
肯特面露恐惧地指着范剑南厉声道,“你就是触发者,触发天数开启术界大萧条的人。所以你才会懂得毁灭之神的手印,你才懂得湿婆神的大虚空藏印。”
范剑南微微皱眉,这已经是肯特第二次提前大虚空藏印了。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肯特对于这个手印显得如此的紧张和恐惧。这个手印难道有什么特殊么?自己又是怎么会在无意识之中使用出来的。密宗手印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并不只是徒具其型就能成功的。
通常配合密宗手印必须有很特别的心法,手法或许可以模仿,但是心法却是绝对不能的。自己即便是单单做出了这个手势,没有心法配合,也不可能激发出其中的力量。
范剑南陷入了沉思:湿婆?
他唯一和湿婆有联系的,只是他找到了影壁石之中埋藏的湿婆尸骨,和湿婆手中的因陀罗瓶。当时的情况他现在还记得,那具恐怖而畸形的尸骨,生来就有四只手臂。嗯,四只手臂?!
范剑南陡然一惊,他顿时想起来了,他所做出的那个手印,正是当时那具骷髅的手骨形状。这赫然竟是湿婆的手印,只是当时情况特殊。即便是一个好奇心再强的人,也不会盯着一具几乎已经完全钙化的骷髅,去看他的手势。
因为正常人对着一具古代骷髅,本身的感觉肯定就有点不太舒服。而且那句尸骨还是一个先天畸形类似连体人一样拥有四条手臂,这无论谁看了都会吓一跳。而且当时范剑南就感觉这古代骷髅有着令人不敢轻视的危险,根本也不敢再多看。
所以他直到现在才想起了湿婆的尸骨当时所做的就是这个手印。
湿婆在传说之中是****之顶,为三千大千世界之主,在三千界中得大自在。而在印度教之中,他的地位甚至远高于佛陀。他一个被传说成为神的人。
只是被后世当作大神崇拜的他,却抱着因陀罗瓶在影壁之中长眠,双手持瓶,双手结大虚空印。但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有什么含义?
当时范剑南想不通,时至今日他依然还是想不通。
范剑南再次回忆起了那个手势,尝试着双手再度结成手印。只是他依然无法琢磨到那虚无缥缈的心法,他无比肯定,那特殊的心法一定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存在他的脑中,只是他根本无法辨别。三千世界,刹那虚空,一切相皆成虚幻。
陡然之间他像是触摸到了某种术法原理的边际,但只是稍有触及有消逝无踪。
范剑南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想到了密宗的传承,不施设文字,不安立言句,直传心印。被称为教外别传的心法。而在传统佛家眼中,被称为大自在天的湿婆神就是最大的外道。
也许湿婆神的心法比佛门奥义更加深邃而玄奥。自己只是在无意之中有所感悟,而这一丝感悟就像是一颗种在心里的种子。而这卷贝叶经也许就是这颗种子所需要的阳光和水分,所以在贝叶经的影响触发之下,范剑南才会在最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到了这个大虚空藏印。
想到这里范剑南不再迟疑,他收起贝叶经道,“肯特,事情和你想象得有出入。你虽然对我的朋友无礼,但是罪并不是致死。我可以放了你,不过你必须付出代价。”
“你想怎么样?”肯特厉声道。
“我要废了你。”范剑南平静地道。范剑南的手指微微一动,他指尖的金蚕一闪而逝。肯特只觉得小腹一阵冰凉。那条见鬼的蚕虫竟然已经附着在了自己是身上,几乎就在短短的几分钟只能,肯特全身都在颤抖,大量术力像是失去了控制,猛然外泄。
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骨骼爆裂和血脉流动声,他的所有术力像是被彻底抽吸一空。金芒一闪,金蚕蛊王已经回到了那只青铜簋之中。
肯特浑身发抖,指着范剑南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让你成为一个普通人,你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成为一个术者。”范剑南缓缓地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肯特惊恐地摇头,“这不可能,我是一个巫术者,而且是瑜伽派上师。这怎么可能。”
“这只金蚕蛊王以术力为食,它已经毁掉了你全身的术力。你即便再次重修,估计没有三四十年也不可能达到目前的水平了。”范剑南摇头道,“你走吧,我不难为你了。”
肯特嘶声力竭道,“不!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事实上我有,在你设局暗害他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其实今天我已经给了你机会,如果你不是一来之后就痛下杀手。或许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我也不必做得如此决绝。可惜的是,你没有,你自己浪费了最后的机会。一个术者不能审慎的使用这种能力,那么他就不配持有。滚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范剑南冷冷地道。
“还我贝叶心经!”肯特盯着范剑南手中的那卷经文。
“这个我也不会还给你了。你知道这东西属于谁,我会把它交还给小活佛。”范剑南摇摇头道,“至于你说的德拉修斯,我倒是有一条消息可以给你。他在地下七层,易术理事会的管控之下。你如果真的这么执着想见到他。可以去找第一理事。”
张胖子看着肯特,厉声道,“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滚吧。再不走,我就上去把左相和龙歌请下来,他们会很乐意见到你这个差点杀了他们的巫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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