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将眼光环顾四周,似在寻觅目标。天门缓缓关闭,轻响声传遍不庭山间。
初时,鬼金羊默然无言,与句芒同往荆州,白鲲鱼则在后随行。
鬼金羊与句芒、白鲲鱼同往荆州之途,乘驾于白云之上,然至荆州尚需一时辰,遂开启会谈之匣,述说己身故事。
但听其言道:“于大禹治水之时,余被称为九州第一鬼王,麾下有千万鬼卒,法力高强,长年栖息于黑暗之中,对光明极为敏感,能将诸人之恐惧转化为雷电,犹如鲜花般绽放。每当雷电交加之时,百姓皆能见余真身。余真身为一只金色羊,全身毛色如红金一般,体态优美,头上双角如龙角,表情凛然,威严非常。因受大禹之款待,为了回报恩情,余帮助大禹迁移挡水之不庭山,继而被封为星宿神将。”
句芒心中暗想:“星宿神将中竟有如禺强者,实有许多闲言。”正在此时,句芒见随后之白鲲鱼欲继续提问,恐拖延时间,遂连忙摇头示意。白鲲鱼只得随二者续往荆州。
季禺国为一强盛之国,其君季禺自诩无敌于天下,对己之能力和地位极其自信。
一日,季禺听闻,豫州周公手中有上古圣人伏羲所创之易理,可预测天下所有之事,遂决意前往寻找。乃率领众从而启行,趋赴豫州。
途中,季禺遇二重天青帝,青帝问明缘由,告知其:“伏羲之易理虽于遥远之豫州,亦需经历重重险阻始能获得。”
季禺闻之,不屑地言道:“孤季禺国之君,何会有所不能之难关
然而,方才之际,季禺所经路途,便遇不少危险。山路崎岖,旱地荒凉,饥饿困乏便使随从力不从心。季禺自觉一己之力或无法解决眼前困扰,遂驻足路旁,稍事休憩。
此时,季禺不知其身处不姜山结界之处,忽见一神人与一神鸟自空中飞降而下,径直向此地而来。两者见季禺一行人坐于路旁,遂上前询问:“请问阁下,此乃前往不姜山之路乎?”
“然也,此即通往不姜山之路也。”一随从答道。
神人见其众人衣着华丽,眼神傲慢自负,惟面容憔悴,知其等备受口渴与饥饿之困,遂取出随身之水与干粮相予。
先前傲慢与自负之季禺,感其大义,问道:“恩人,请告知姓名,以便日后孤能报答。”
神人语道:“微末之事,岂足挂齿!”言罢,与那神鸟继续前行。不料季禺拉住神人胳膊,不愿放手。
神人只得言道:“在下乃豫州周公麾下北方镇护使禺强!此旁之神鸟乃荆州图腾朱雀也。”
季禺闻言,心头大悦,自思道:“周公正是余所寻之人!”
目视禺强与朱雀,言道:“孤乃季禺国之君主,感谢二位相助,若非汝等,孤与随从必定困于此险地也。”
禺强摇头道:“陛下,此为余职责所在,无需客气,亦勿挂怀,本镇护甚为荣幸,能够助汝等。”
季禺遂始向禺强请教道:“孤季禺国之民,欲获得伏羲之易理,还望北方镇护使能相助一二!”
“陛下欲得伏羲之易理,定需付出一定代价。”禺强言道。
“为何代价乎?”季禺疑问。
“若欲得伏羲之易理,当舍去己傲慢与自负。”言讫,禺强与朱雀辞别季禺国主,登上不姜山山巅。入境不姜山山巅,顿感浓厚之灵气。二人来至天门前,禺强打开离卦与雷火丰卦之锦袋,取出竹简,吟诵道:
“象曰: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
“象曰:雷电皆至,丰;君子以折狱致刑。”
吟诵方才完毕,天门徐徐敞开,禺强与朱雀立于天门之前,望见柳土獐星宿神将从天门中走出,几者互相相识。山巅上突然露出一条直通山下之路。几人未行几步,已至山脚。
此时,朱雀惊叹道:“速观池塘,实为绝色美景矣!”
禺强与柳土獐皆望向池塘,发现池塘中鱼儿,身上色彩如花瓣般缤纷多彩,令几个不禁陶醉其中。
“此实奇异之景,余未曾见如此美妙之鱼儿!”禺强言道。
须臾间,几人听到一声音,谓曰:“汝等何人,何故在此?”禺强、朱雀与柳土獐转头,见一位神秘女子。其发乌黑飘逸,身着华丽长裙,面容清秀。
“余等自不姜山而来,请得柳土獐星宿神,只是偶到此地矣。”禺强急忙解释。
“哦,是柳土獐和友人啊。”
柳土獐回头一看,口中忙道:“原来乃花神也。”
此时,花神之神情也放松下来,并言道:“柳土獐神将别来无恙乎!即是偶到此地,何不在此稍作休息,以尽余主家之礼!”
柳土獐闻言,登时应允。花神款待一众其酿之花蜜,各喝一口后无不赞叹花神所酿花蜜之甘甜。
半个时辰过后,一众向花神告别,离开了不姜山,返回荆州,准备与黑鲲鱼大战一番。
而季禺自与禺强、朱雀道别后,深思熟虑,决定接受禺强之建议。带领随从等攀登山峰,跋涉河流,经历艰辛,最终抵达了伏羲易理所在之地--豫州。
当季禺从周公手中拿到伏羲易理时,遂感一股深深敬畏之情。季禺明白易理价值,以及圣人智能对百姓之影响。
季禺看着手中之易理,不由地深深鞠躬表示敬意。回想起周公对其所言:“陛下,汝乃聪明有所作为之年轻人,有追求易理之勇气和决心。然汝当知,智慧之力非独一人力所能及也。乃需要汇集百姓之智慧,始能真正发挥其价值。”
季禺听此言,心中感震启发。悟周公此语真意,知己之不足。
辱收与祝融共往,未至去痓山,过街市间,辱收被路边一家店铺所吸引,止步而观。道:“此店之灯笼艳美非常,余欲购一个回去。”
祝融回顾,道:“佳哉,余亦相随,以观其美。”
二人入店,辱收择红灯笼,忽觉钱袋不在。惊愕之时,急道:“钱袋何在乎!余本持钱袋也!”
祝融深吸一口气,道:“勿焦心,余二者共觅,必能得之。”
回想稍前,蓐收觉有人撞其身。透过窗外望,但见此人正绕过人群走向远方。
蓐收一个箭步上去,不多时,似抓小鸡般抓住那人脖子。那人马上向蓐收求饶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蓐收亦不患那人,从其怀中取己之钱袋,自顾买灯笼而去也,果得其所欲,买下那灯笼。
出店时,见猎户售一猎物,即一只伤痕累累之白鹭,色彩美丽绝伦。祝融停步留视,而白鹭扑打其弱翅,发哀鸣之声,且泪流滂沱。
猎人道:“公子与此白鹭有缘,欲购乎?愿以廉卖,回归家中,可作餐肴矣。”
祝融感其悲痛,对辱收言:“二弟,速取金钱,以授余。”
辱收回答道:“汝要金钱作甚!”
祝融见蓐收于那里磨磨唧唧,忿怒不堪,将其拉过,取出钱袋,从猎户处买下受伤之白鹭,抱于怀,便往城中走去。
言归正传,此地有一人,名曰:贤农,医术高超,尤擅治疗牲畜之疾。其名广布于方圆百里,凡有牛马之病,莫不求治。
贤农虽年过半百,但每遇畜生之疾,皆亲往治疗。其看病收费有个讲究:富户自觉赏于多少,贫苦者则毫无索取。
故此,贤农虽为兽医,家道任仍不富,日常过着衣衫褴褛、素食清简之生活。
这日,贤农为一农户黄牛治疗完毕,归途中恰遇辱收与祝融。目睹祝融怀抱之白鹭,形貌绝美,却是受伤,心生好奇。
贤农遂前往搭话,询问道:“二位可是来自远方之客人?”
祝融见陌生之人竟向己发问,即刻答道:“然也,余二者欲前往去痓山,途经此地。”
贤农道:“余乃此地兽医也,观汝怀中白鹭似是受伤,不知二位可否将其抱至家中,让余医治其疾?”辱收与祝融闻言大喜,便随贤农前往其家。
贤农之家虽不宽广,然清洁整齐,兽医器械与药材俱备。彼将白鹭放置于桌上,仔细检查后道:“为箭所伤,主骨未断,经余稍加医治数日,可复翅展矣。”祝融闻言,亦觉心安。
遂问道:“先生真乃神医也!”贤农笑道:“非乃神医?实为多年磨砺所得之经验耳。”辱收欲以金钱报答贤农,然贤农坚决不受。
辱收无奈,笑言:“先生如此看病,终究难以富裕也。”贤农淡然一笑:“余虽不富有,却能助人使其牲畜康复,其中亦获欣喜。”
及夕,贤农令其夫人备数小菜,奉上美酒,殷勤招待祝融与辱收。
辱收连连称赞:“嫂子所烹之餐,真是佳味啊!”
贤农微笑答道:“哪里、哪里,乃因此地山清水秀,土壤肥沃,故食物自然美味。”
祝融又问:“往去痓山之路可易行否?余二者初至此地,欲知他人是否可往?”
贤农道:“此去痓山亦名连平山,一条径路对外人无忌讳,可前往。”祝融与辱收闻言皆喜不自胜。
继而,贤农又介绍起此地状况,当言道:“僚纪国、贝布城、连平国,皆相连之小国也,百姓皆善良和睦......”所言未终,众人俱已沉沉睡去。
翌日起,贤农每日为白鹭更换药物以疗其伤,祝融则依贤农安排于其包扎伤口。
果然不多日,伤口愈合,展翅已能飞翔。祝融与辱收在欣赏此地美景之余,亦对这里人情淳朴,而感慨良多。
一清晨,贤农与祝融特意购得黄豆以喂养白鹭,白鹭食毕黄豆后,挥动双翅泪水涟涟。
白鹭躬身拍动其雪白之羽,欲飞离贤农与祝融所处之境。而当飞离之即,乃见白鹭忽于止步,转首顾望贤农与祝融。
贤农与祝融不解其故,贤农问白鹭道:“汝何故如此?难以翱翔耶?”
白鹭似是听懂贤农之语,摇头示意否定,继而啄下两根白色羽毛,将其递于贤农与祝融。贤农与祝融接过羽毛,心生疑惑,问道:“此物乃是留为纪念乎?”
白鹭更是摇首,以嘴叼起羽毛,轻挂于贤农与祝融耳畔。遂发数声鸣叫,贤农与祝融闻之惊愕。
二人竟能辨白鹭之言:“余自白露山而来,欲觅亲朋,不料被猎人所伤,感谢二位善良之人相救。此两根羽毛赠汝二者,以作答谢,悬于耳旁,可通鸟鸣。”
贤农与祝融闻讯震惊,深知聆听动物之言乃为异力。接纳白鹭所递羽毛,谨缚于身,其羽轻盈飘逸,似含神秘之力。
而此时,白鹭在天空中盘旋一圈,方才依依不舍地飞离。
贤农和祝融注视白鹭远去方向,久久不能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最终,祝融打破沉默道:“此实乃太神奇矣!未曾闻得人亦能听得鸟语。”
贤农点头道:“此事实为匪夷所思,看来此白鹭必定是一只神禽。”
旁边之蓐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如今汝二者能明鸟儿之语乎?”贤农摇头道:“余不知也。然可将此羽毛悬挂在耳边,听是否能通晓鸟之语言。”
祝融颔首道:“佳矣,余等实可试他一试。”于是,贤农与祝融挂两根羽毛于耳旁,欲听鸟儿之语。
三人至贤农菜园,贤农聆听一只麻雀自述道:“今日朝阳美景实佳,此处群虫美味。”
蓐收接过羽毛,听后亦欣喜地言道:“余明矣!此麻雀诚言今日朝阳景色优美,虫群饱滋!”
贤农亦笑着:“果然神奇!”后又听见一鸽子咕咕作鸣:“今日天气宜人,当觅良好之地,小憩片刻。”
此时,祝融眼见已无事,与辱收告辞贤农。贤农再三挽留,祝融与辱收终是踏上往去痓山之路。
二人行至仅三里许,路过一草堆旁,见草堆上群鸟喧闹不已。祝融乃将羽毛挂于耳边,不听无妨;一听却吓了一身冷汗。
原来群鸟言道:“此处百姓不敬炎帝,故而未得其保佑。反使吞火兽得以有了机会,预备于夜晚行动,吞下此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