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战俘驱赶到大员岛上劳动改造后,罗立如就带着舰队继续北上,准备实施围困热兰遮的作战计划。
此时的热兰遮,战舰被抽调一空,陆战队也被水师俘虏了一半,正是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
趁着兵力空虚,罗立如灵活的调整了作战计划:
首先,他对游弋在附近的荷兰商船进行攻击,逼迫他们统统投降。
继而,他放下带来的一个加强营的陆战队。
这些国防军抵岸后,立即在热兰遮城四周地势较高的地方安营扎寨,设置了军事据点,将荷兰人牢牢围困在孤城中。
守城的彼得上校一开始也试探性的进行了炮击。
只是国防军的带队指挥官选择的据点都处于火炮射击的盲区,荷兰人的抵抗只能是做无用功。
在没有任何的援军和补给的情况下,在困守了一个月,彼得上校和手下经过商议后,决定亲自打着白旗向明军投降!
……
当彼得再次见到揆一的时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揆一阁下,咱们伟大的舰队真的败了?”
已经晒的跟个黑奴一般的揆一跛着脚走上前,麻木的道:
“你们也不战而降了?”
彼得:“……”
听到揆一评价自己不战而降,彼得涨红着脸道:
“阁下:
你要清楚我们的处境。
明军的态度很坚决,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
到了时间,等待我们的命运只有一个,那就是无条件投降!
身为一个骑士的后代,我自然想着继续坚守。
但内部物资已经不足,外面又没有援军。
如果我们拒不投降,我担心对方恼羞成怒之下,会在城破之后屠城。
所以,作为一个指挥官,我要对手下士卒的性命负责!”
作为明军狗腿子和翻译官的范佩西看着揆一眼神闪烁,就知道他们应该有什么私密话要讲。
他很贴心的道:
“先生们,大明的水师是文明之师,最是善解人意。
罗舰长已经特殊照顾,可以给你们一刻钟的单独谈话时间。
你们如果有什么悄悄话,可以去战俘就餐的草棚子里说。”
揆一听罢,心情很是复杂的道:
“多谢范翻译!”
……
等两人来到草棚后,彼得就迫不及待的问起揆一战败的原因。
揆一一脸绝望的道:
“打不赢,根本打不赢!
明朝战舰装备的舰炮,数量与盖伦船相当,但其射程和威力根本难以想象!”
接下来,揆一就将海战的过程捡重点告知了彼得。
彼得听罢,也是一脸的绝望:
“看来,荷兰在大明海域的利益,恐怕已经无法保障了!”
揆一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幽幽的道:
“确实是这样。
如果我们不想被赶绝,唯有与明朝进行开诚布公的谈判;这样才有可能解决双方的矛盾和分歧。
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让还在巴达维亚享受阳光海滩的总督和其他董事老爷们知道,大明的真实情况!
我努力找这里的指挥官沟通过,但他给出的答案一直是需要等大明的那位监国大人回复。”
“该死!
为什么那些官僚总是那么的优哉游哉呢!
对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重获自由?”
“五年!
我们只有经历了五年的所谓劳动改造,才能重获自由!
不过,也有可能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一下子就可以得到解脱!”
“阁下是什么意思?”
揆一盯着远处的密林,幽幽的道:
“这两天,战俘营中已经有人被杀了!”
彼得听罢,悚然一惊:
“明军还屠杀俘虏?
该死,他们真是野蛮人!”
揆一摇了摇头道:
“不是明军杀死的,而是大肚番的阿德狗!
另外,我提醒阁下一句;
在这些明军看来,我们这些来自大西洋的番鬼,才是门外不受欢迎的野蛮人!
当然了,你带了金币来做买卖,那又另当别论!”
“……”
就在郑氏忙着回去劝说郑芝龙接受朝廷的条件,揆一和彼得这对难兄难弟接受劳动改造的时候,南京城却迎来了大明第一届丝绸出口暨行业协会成立大会。
王国梓自从决定收复台湾后,就一直想着规范出口贸易。
而丝绸,就是他的第一个抓手。
他的设想是:
第一步,就是成立行业协会。
而后,让进口丝绸的商人先向行业协会交一笔交易保证金。
只有缴纳了保证金后,他们才有资格在行业协会里有个小马扎,成为“座市商”。
买方充了“会员”后,第二步就开始大数据杀熟。
什么?!
英国绅士喜欢红色、蓝色;荷兰人喜欢橙色……
哼哼,那好办了,你们只有用比市价高一两成的价格,才能买到心仪的丝绸。
第三步就是用户画像。
如果座市商的座驾是三层的盖伦船,那恭喜你,给你的丝绸将是皇家定制价,不提高个几倍的价格,行会都不好意思出货……
……
当然了,以上种种设想,都要先将大明的丝绸商人捆绑到同一辆战车上,才好一致对外!
现在,朝廷已经有了这样的实力和底气!
……
十一月份,南京迎来了第一场雪。
但全国各地的丝绸商人却都热情高涨,肆意挥洒着汗水向常人坊里挤!
此时,“常人坊”的匾额旁,已经挂起了另一块牌子——丝绸行会!
今天,就是大明丝绸行会的成立大会。
这一次过来的商人有五十多位,他们都是全国各地重要的丝绸商。
什么?!
有人敢不来?!
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这段时间,已经陆陆续续有海贸世家传回来消息:
福建的郑氏已经被朝廷的水师教做人;现在如果还想做海上生意,那就得重新拜码头。
要知道,江浙这一块的丝绸商,几乎占据了大明绝大部分的出口份额。
而他们如果想出口,那台湾的大员和福建的澎湖列岛,几乎是必经之路。
现在这里,可都是由朝廷的水师在驻守和管理。
你这时候不拜码头,不擎等着让丝绸烂在自己手中嘛。
当然了,你也可以走陆路去两广,然后再走海运。
但一方面,南方正在打仗,谁都怕有个山高水长的。
另一方面,商人也不傻,知道天下大势。
这时候跟南方的桂藩不清不楚的,早晚会被朝廷清算!
所以,不管这些绸缎商心里有多苦,他们都不得不腆着笑脸来参会。
嗯,主打的就是一个忍辱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