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星期,琴酒这次选择直接出任务。带着伏特加去处理一个不长眼的小黑帮。本来这种事根本用不到他出手,但对方既然这么会猜他的心思,那就看看她会怎么处理这些意外吧。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聚众斗殴最难琢磨,他倒要看看,那家伙会怎么处理这种不可控的因素。
抵达目标地点后,琴酒二话不说,直接拔枪杀人,场上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伏特加。琴酒没管,带着伏特加找好掩体后又开枪接着杀了几人。众人回过味儿来,纷纷还击。但有心人却发现琴酒杀的都是同一派系的,不由得开始阴谋论起来,然后爆发内战。
琴酒一早就调查到这个小帮派了内部矛盾极其严重,为了把另一方压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自己这么一搅和,果然,那两边开始内战起来。
如今场上情况有些复杂,首先是那个黑帮高层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互相掐架,手下的小弟们不明所以,有的跟着自己的大哥打自己人,有的则是接着对付琴酒这外人。琴酒则是不停的骚扰,一会儿弄死这边的,一会儿弄死那边的,总之,场上一片混乱。
琴酒看着这混乱的场景不由得冷笑,那个家伙看起来是想跟自己单独较量,但这么复杂的局势,她又该如何应对?
见油浇的的差不多了,琴酒也没再继续,带着伏特加躲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这里依旧在混战,但都是些杂鱼,根本伤不了他。外面那群家伙已经杀红了眼,甚至已经将自己跟伏特加抛之脑后,他倒要看看,那家伙要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伏特加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感觉已经跟不上大哥的思路了。今天不是来处理这帮杂鱼的吗?怎么他们一下子就内讧了?感觉最后他们会两败俱伤,便宜我们,这就是大哥的计划吗?不愧是大哥。
外面越来越疯狂,已经开始用炸弹了。伏特加扶了扶墨镜,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大哥,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撤,看起来他们现在已经没有理智了,要是待会误伤到我们......”
琴酒皱了皱眉,看着外面的情况,有些不想离开,但谨慎的性格最终占据上风。
“撤,从这个仓库的窗口出去,然后再绕小路,不要直接离开,绕一圈回到这里,开车离开。”
“是,大哥。”
琴酒将自己的身体感知调至最佳状态,确认没有危险后小心翼翼的翻窗而出,谨慎多疑的性格使得他不停的关注周围动静,没有危险。下个拐弯处,也没有危险,再下一个,依旧没有危险......
琴酒带着伏特加七拐八拐的兜了一个大圈子,结合之前的地形图,他很清楚哪些地方适合伏击,哪些地方可以藏人,但统统没有危险。马上就要到最开始达到的地方,琴酒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隐隐有些失望,看来这次不会现身了,真是可惜。
但等琴酒看见车子时,身体不自觉的紧绷起来。伏特加见琴酒停下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想着表现一下,上前一看,只见一个十分‘柔弱’的疑似种花家的女孩子在他们车子旁边,似乎是对那辆保时捷很感兴趣。
伏特加下意识觉得这女孩子没什么问题,但马上反应过来,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这女人却突兀的出现在这里,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穿着不方便的长裙(交领襦裙)、戴着繁复累赘的首饰(流苏+飘带)、打着把伞、手里还抱了只肥猫,出现在这种地方,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砰——
琴酒直接开枪,对方却因为捡东西十分‘走运’的避开了子弹。琴酒眯了眯眼,不敢托大,连续开了几枪。这女孩子身手很诡异,近战恐怕不是对手,但刚刚观察了一下,对方应该没有带枪。这种情况下,他倒要看看,是她快,还是子弹快。
可是,诡异的是,那女孩似乎脚下一个不稳,后退半步,身体也小幅度位移。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琴酒的子弹一发未中。
伏特加也反应过来,琴酒的枪法不可能烂到这种程度,这女人,有古怪。想到这里伏特加也不甘示弱,掏出手枪也准备射击。只是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对方就从二十米外出现在三步之内,你开挂了吧?世界纪录也没你快啊。
没等伏特加做出反应,季清渌就直接打晕了他。同时侧身躲过琴酒的侧踢,拿起油纸伞格挡住他的肘击,腿去攻他下盘。
琴酒本想挡住,但对方反应更快,只得后撤,暂时躲开她的攻击。
季清渌不慌不忙,以伞为剑,力从地起,火之炮剑打琴酒一个措手不及。
琴酒本能向后仰去,却正合季清渌之意。腰部露了出来,早已调整好进攻姿态的季清渌紧接一道土之横剑。巨大的疼痛使得琴酒本能低头,季清渌快速绕到身后,没给琴酒任何反应时间接了道劈剑斩首。
不到半分钟,琴酒就被‘杀’了。要不是季清渌收了力,以及手里的是把伞,琴酒现在恐怕已经是具尸体了。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琴酒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头上流出的鲜血,琴酒阴冷的看着对方,这女人刚刚只用了一只手,另外一只手还抱着那只肥猫。她是在看不起自己吗?
“你想怎么样?”
季清渌居高临下的看着琴酒,那种打量货物的眼神让琴酒十分不喜,这让他想起了当初那段任人宰割的日子。
“不过尔尔。”
中文?也对,对方这身的打扮似乎是种花家的传统服饰,这女人,想做什么?
“你想要干什么?”
“季清渌,我的名字,记住,琴酒。”
“等等!!”
琴酒叫住了想离开的季清渌,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在看不起我?你在车子旁边等我是算到了我最后一定会回来,你跟我对战居然还抱着一只畜牲,你这是在羞辱我!”
“是吗?那又如何?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格让我能正眼看你,认真对待吗?”
季清渌目光平静的看着琴酒,没有不屑,没有傲慢,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面前这个男人,没资格得到她的尊重。
琴酒双手握拳,很想掏枪直接杀掉这个女人,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从刚刚的交手就知道她很强,非常强,比当年那群家伙,那些所谓的教官都要强。他,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为什么不杀了我?”
“能让我亲自动手的可不多,你,呵,还不配。更何况,一个已经心怀恐惧的弱者,没必要赶尽杀绝。”
不配?所以是自己对她毫无威胁,所以连杀的欲望都没有吗?
“弱者,你说我是弱者!!”
“难道不是吗?你怕了,连朝我还手,对我开枪的勇气都没了,不是么?”季清渌看着琴酒,上下一番打量后轻笑道。
“不,我没有,再比一次。”琴酒踉跄起身,走上前,执拗的说道。他不是弱者,也没有害怕,只是知道自己伤不了她,没有做无谓的挣扎。他会证明给她看,他不是那群废物。
季清渌见状,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可以,这次我不会给你任何提示。时间、地点、手段全都未知,一场提前告知的暗杀,怎么样,敢接受吗?”
“好,我等着你。”
“要是又输了呢?”
“那就把我的命拿去。”
“我说过,你还不配。你的命......呵,好好留着吧。那么,下次见。”
说罢季清渌拿着伞的手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油纸伞在惯性下被撑开。季清渌撑着伞,微微欠身,施了一礼,然后就翩然离去了。后背完全暴露在琴酒眼前,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琴酒回趁此机会对她不利。
琴酒一直注视着季清渌,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中。驻足良久,之后琴酒毫不客气的拖着还在昏迷状态的伏特加,将他扔到后座,驱车离开。
满月的光辉下,在爆炸和枪声的背景乐里,黑色风衣的冷酷杀手与神秘端庄的华夏少女第一次正式见面。离开时,少女依旧是那个少女,而杀手却带着一身狼狈和久久无法平静的内心回到黑色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