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吗？”顾衡问舒晚，语气涩然。
他很清楚，除了和向初吵架，大骂他是窝囊废以外，自己并没有做其他能惹舒晚生气的事，而向初……毕竟是舒晚喜欢过的人。
“我为什么要生气。”舒晚终于回应他一句，但却皱了眉。
顾衡张了张嘴，想问你是不是还喜欢向初，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是肯定的回答怎么办，她一定会埋怨自己对她的心上人口出狂言。
他决定不要问，先把事情说清楚：“我不是故意去吵架的，是徐莹莹给我送了很贵重的礼物，说是答谢我，我不想和她再扯上关系，所以把东西送回去，恰好碰到向初，他先挑衅我的。”
“可我听说，你骂他窝囊废，不能好好照顾徐莹莹，就不要招惹人家。”舒晚淡淡说道：“你这不明显带着个人情绪吗，想必向初开不开口，你都是要骂他的。”
顾衡面上一僵，一瞬间苦涩翻涌上来，青梅竹马的情谊果然难以匹敌，她对自己的好不过是举手之劳，对向初才是真心实意。
他满嘴苦涩：“对不起，我去找他道歉。”
但是舒晚诧异看他一眼：“给谁道歉？你脑子里千回百转点什么？我只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徐莹莹是在利用你，她和你只是前对象的关系，需要你上赶着献殷勤吗？”
他的一颗心浮浮沉沉，又放回了肚子里，虽然舒晚的语气还是不好，但这情绪是和自己有关的，就是好事。
他反而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之前，我奶奶做手术需要一笔钱，我回去求我亲爹妈都没要到钱，最后是徐莹莹帮我的，她把攒了很久的奖学金都借给了我，甚至回去还挨了爹妈的打，她就是拿这份恩情要求我帮她做事，我没法拒绝。”
他没有说，其实也算不上前对象，只是对自己散发好意的人太少了，他只是以为自己抓住了唯一一丝光，所以很努力的想报答她。
因为对徐莹莹有求必应，总是给她讲题目，才会让大家误会两人在一起了，徐莹莹没有否认，他就也没有否认。
他们约好一起考一中，之后再一起考平京大学，如果一直按照计划走，或许他们会在大学的时候谈一场恋爱。
所以即便双方都没有表白，也没立下什么口头誓言，但说是前对象，也算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了。
不过，徐莹莹设计占掉了他的资助名额，背弃了一起上一中的誓言，且顾衡毫无波澜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的人生从未被坚定地选择过，爸爸妈妈不也是要弟弟不要自己吗，亲生父母尚且如此，徐莹莹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好指摘的。
舒晚叹了口气：“那你们说清楚了吗。”
顾衡点了点头，认真看着舒晚：“说清楚了，以后就真的只是认识的人，就算她再拿这个事情向我求回报，我也能问心无愧的拒绝。”
舒晚脸上终于浮现柔和笑意：“她虽然良心没有完全丧失，还知道求我帮你不要被白家退资助，但确实不是善茬，你要学会拒绝不合理的请求。”
舒晚不会隐瞒别人的善意，但也不希望顾衡被别人的意志裹挟。
只不过道理她说清楚，怎么选择还是要看顾衡自己，他若是做出和自己三观相反的决定，自己也不会阻止，只是尊重并远离他即可。
而顾衡终于明白舒晚为什么会主动要求上门探望，原来是受人所托。
他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大概是曾被舒晚的温暖感动过，因此迷恋上这种感觉，在听到不是舒晚的主动想法后，竟然有些失落和委屈。
他听到自己缥缈的声音：“如果徐莹莹没有拜托你，你会帮我吗？”
舒晚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似乎是奇怪他怎么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当然了，你是我的师傅啊，我还指望你帮我拿下Emmc呢。”
顾衡自动给舒晚的话断了句，“你是我的”前后都被弱化，心里滋生一种奇异的甜蜜。
期末考结束就放了寒假，舒晚的生活节奏一下子慢了下来，但考虑到开学之后就要开始Emmc的选拔，她几乎每隔几天就会麻烦顾衡一次，或者去图书馆，或者线上视频讲题。
在寒假期间舒晚还见了文景召一次。
他变得开朗许多，把家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他的继母王慧莲果然撺掇父亲文海东放弃小汽车，在城区买了一套房，为此借遍了所有亲戚凑到了首付。
而明年二月份，他就满18岁了，可以去主队试训，通过后重新签订合同，工资也会发给他自己。
王慧莲认定他不会不管文海东，才敢拍板买房，但事实上，只要钱在自己卡里，主动权就不在王慧莲手上，她要是再给文岁荷小鞋穿，就停她的房贷。
要是用文景召的钱付完房贷，那即便房本写的文海东的名字，打起官司来，房子还是得判给文景召。
文景召苦笑道：“让你见笑了。”
市井小民的算计实在上不了台面，所有的勾心斗角都流于表面，只一个利字驱使着人们。
年后停止社交准备一心学习的舒晚，计划突然被打乱，原因是指导老师袁正培突然拜访。
袁正培是舒晚的高级家教，并不负责具体的科目，而是搜集高校信息，负责管理规划舒晚申请名校并成功入学相关事宜。
这就不得不提到华国的高考政策，大部分的华国学校只需要参加全国性统考，但世界级名校，如京大、燕大、香大、清大这样的学校申请，还需要考核学生的特长、初高中学校的知名度、在校表现等。
袁正培的机构得到最新消息，明年的top级名校将提早开始招生，如果按部就班等到高三上，再开始准备校内外获奖情况和课外活动，恐怕赶不上提前批。
袁正培态度热情，但不过分热络，他服务的高官子女和世家子弟比比皆是，早就练就如何用宠辱不惊的态度，拔高自己的形象。
而他确实是个有本事的老师，他也非常清楚舒晚的学习成绩优异，不足之处是课外活动实在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