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啥也没干成，但还是辛苦死我了。”太卜司，一位青衣女孩慵懒地伸了伸懒腰，瞅了瞅钟表，嗯……下班时间到了，这些卜文还是留给底下这群人吧。
而自己……哼哼，青雀用极快的手速给十余位牌友发去“打牌邀请”，上班可以，加班就算了，打牌要紧。
只要自己还没入土，打牌就要继续。
但由于手速过快，青雀其实都没在意到底是给哪个牌友发去邀请消息了，在她潜意识里，无论是谁，有手打牌的都可以，反正自己这牌友列表里全是打牌好手。
很快，不久后一个人就回了消息。
“行呀。”青雀的手机屏幕正中央横立着醒目的两个字。
青雀看了一眼到底是谁这么积极，只是瞄了一眼就傻呆住了。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太对，青雀关掉手机，再打开，然后揉了揉眼。
墨……墨枫？将军大人？
差点忘记他也在牌友列表里了。这……这不合适吧，他往那一坐，自己的牌友都不好意思来了。和将军打牌……谁敢赢将军的钱呀……
青雀大脑开始快速思考，但想不到一个好的开脱借口。毕竟，自己发出邀请在先的……但想到墨枫就会想到符玄，一想到符玄就会想到自己玩牌被抓包的时光，一想到那样的时光……青雀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开玩笑的，逗一下你。我也很忙没时间，下次群发的时候看清楚人，发到符玄那可就真成笑话了。”很快对方又发来另外一条短信。
哎？
青雀叹了一口气，顿时有了一股摸鱼的愧疚感。不对呀，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愧疚啥，是他们这群加班怪才值得愧疚吧……虽然……他们好像是不得不要加班……
算了，还是大脑放空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吧，管这么多干什么，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两个个高的顶着嘛。
自己一个区区太卜，就不要瞎想那么多了。
青雀丝毫没有自己已经是罗浮顶梁柱之一的自觉，不到天真得塌下来的那一刻，她大抵会一直如此。
哪怕曾经天塌下来过，也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也是她一直能这么乐天的最大的原因吧。
……
“一到下班时间就和你发消息，谁呀？”案牍上的粉发少女问道。
“你随便卜算卜算不就知道了？”墨枫把手机收好，突然转念一想，“你不会吃醋了吧。”
“我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怎么？希望我这样吗？”符玄说道看了看时间，“不用卜卦都知道，能精确到秒下班的，就只有青雀了，她凑你打牌？”
“估计群发发错了吧，我去帝垣琼玉坊市，恐怕她身边都不敢有其他人了。”墨枫说道。“这些事情留给明天如何？今天就不加班了呗？”
“如果是你的请求的话，我不介意答应。”
“好高高在上的说。”
“是你先刺激我的。”
说是忙，但也算是墨枫找的一个拒绝的小借口，将军事务的确繁杂，但到还不至于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以致要天天宅在神策府的地步。
真正忙起来，怎么可能有空还给青雀回消息。
把这些繁杂的文书暂且扔到一边，两人走出了神策府。
漫步在熙熙攘攘的长乐天的街头，这片青石砖两人已经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时到如今，二人的足迹仍然踏遍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之上。
夕阳已经西下，夜色的帷幕逐渐张开，一抹月色缓缓撞在归途之人倦怠的脸颊之上。
时光，就是在这么不经意的平凡之间流逝，很快，新的一天又要来了。
对于长生种而言，这一刻并不会有任何意义，而对于短生种来说，每经历一遍这个时刻，自己就向终点多走了一步。
直到行至半路回头，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走过了那么多。
有些人开始后悔，有些人开始渴望永生，有些人，选择去拥抱未来。雁过留痕，人走过，也必须留下些什么。
“玄，你说长生种和短生种的孩子是什么种族？”墨枫突然问道。
符玄不知道为何墨枫突然会有这个脑回路。
“亏你在罗浮也活了这么久了，居然不知道的吗？”符玄说道，“你知道为何仙舟联盟的最高敕令会有一条不允许仙舟居民和外界人通婚吗？”
咦？居然有这条法律？
符玄看墨枫一脸木讷的样子摇了摇头，果然人总是有缺陷的，自己居然一直没发现原来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法盲……
得亏平日里经常看着他，不然怎么被十王司抓走都不知道。
不过符玄却是误会他了，仙舟大部分法律其实是只针对长生种的，短生种的确会少知道很多法律。
“长生种和短生种的孩子一定会带着当初药师赐下的长生‘诅咒’，会是长生种。仙舟联盟为了防止这种诅咒扩散，所以才会有那一条最高敕令。”符玄普法道。
“那就好……”墨枫嘟囔一句。
“好啥？”符玄一时没转过弯。
墨枫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他不想破坏眼下的气氛，说些煞风景的话。
如果和符玄的后代也是短生种的话，符玄要亲眼目睹一个个亲人离去也太残忍了。长生的“诅咒”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坏事。
看着墨枫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符玄也明白他想表达啥了。
“有时候，我希望你多想想自己。我很好，大多数时候不需要你操心，我经历过的风霜不是你可以想象的。”符玄说道。
“可明明像个小孩呢。”墨枫笑道。
“你……”符玄不满地看着他，“那可真是委屈你了，要每天看着如此小只的我。”
“开玩笑的啦。”
“这个玩笑不好笑哦。”
“我错了。”
“哪有人嬉皮笑脸道歉的？”
“我真得错了。”
“没听清。”
“我说我亲爱的老婆大人，我错了。”
“太大声了，羞死人了，你这个坏蛋。”
两人身影逐渐被暮光的夜色吞没。
在昏暗的小巷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