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某些道理和接受某些道理永远具有一定的距离。
符玄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一片森林永远会有一些害虫,只要这些害虫控制在一定的数目,那么就行了。
毕竟,哪怕规则再完善,也总会有人利用规则来牟利。
“这么一群无忧无虑的人……哎……”符玄眺望着太卜司的方向。“真是太不知好歹了,非要丰饶军濒临罗浮了,才会有少许紧张意识吗。”
墨枫知道符玄说得是近日青雀占卜出来的罗浮命脉,一场不亚于上一次星核灾变的大劫将至,说起来,罗浮可真是多灾多难,明明才刚从战乱状态恢复没多久。
或许,对方就是看准这样的时机决定进犯罗浮的吧,又或者带着别的目的。
也是因为这个,符玄近日压力倍增,也算是她有些没能控制好情绪的催化剂吧。
和上次的星核灾变比起来,劣势在于罗浮元气还没有彻底恢复,而墨枫符玄也只是新晋的令使,沉淀不够,和其他令使交手起来胜率属实不高,而优势,就在于罗浮这回没有内乱,至少没有上一次大规模的药王秘传暴动了。
“玄,你还记得最初的时候,是为了什么当将军的吗?”墨枫把批阅好的文书放下一批又一批。
“自然是……”
“弥补过去的错误这种话就不必说了。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守护好我们的身后人吗。”墨枫说道,“这也就是我们如今身处在这里的意义,毕竟,那些值得守护的,远比那些不值得守护的人要多不是吗?”
……
3号墨字卫紧急加急密信,务必交由墨枫将军手中亲启。
关于常生新的定居点已有眉目,根据1号密使所查,其根据地被曜青仙舟大破后,和天击将军交手数个回合不敌败逃,逃亡方向为拉普拉斯星系,着名的丰饶星系。
根据曜青仙舟回馈,常生身上应有三道由天击将军造成的致命伤口,但初步认定其已经掌握了倏忽令使的力量,这些伤口无法对其致死。
2,4,7号密使潜伏入拉普拉斯星系对常生展开彻查,4号因为窃听被发现而殉职,属下无能,无法回收其尸体。但4号临死前将这份窃听的情报埋入指定地点,最后辗转到我手中,特此总结。
以下是4号窃听的情报概述。
常生的伤预计会于三个月后彻底恢复,在那之后,他宣称要联合丰饶势力对仙舟联盟进行报复式打击,打击手段暂时不明。
丰饶军势力近些年滋长速度非常快,其人口已经恢复至第三次丰饶民战争的鼎盛时期。
常生身边的泯灭帮首领的身份已经查清,此人名安克,原为玉阙仙舟的一位窃贼,因为被检举判刑出逃,后加入泯灭帮,8号密使已经潜伏入该势力之中执行行刺计划。
忆质的售货源已经查清,来源于焚化工阿克琉斯,6号于星历8101年4月5日执行行刺计划,阿克琉斯身陨,但6号身受重伤,目前已被救回,已脱离生命危险。预计两个月后,2号会返回罗浮。
关于泯灭帮具体人员分布情况仍然在彻查,经过调查取证,罗浮境内应该还潜伏着来自泯灭帮的两人,具体身份有待彻查……
……
墨枫简单看完手中发黄的信件以后,就把信放火中焚毁了。
墨字卫是在他岁阳灾变不久后组建的,挑选云骑营中默默无名但却身手矫健的人而出。这件事情,有且只有那九人和符玄知道。
其作用就是刺探情报,或者执行刺杀任务。
仙舟联盟的情报工作其实虽然说得上是上层,毕竟都是十王司一些判官在担任这样的工作,但经历过一次次因为卧底遭难的墨枫来说,他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毕竟十王司是非常独立的部门,就是将军也无权对其发布直接的执行命令,他们只会服从虚陵十王司总部的十王敕令。
况且,就是十王司也做不到面面俱到,多些间谍情报工作还是对时局有深刻影响的。
怎么可能只允许丰饶势力在巡猎的领土安插内应,巡猎势力当然也会有自己的手段。
但巡猎的人安插入丰饶军中其实难度是颇大的,毕竟,丰饶势力通常情况毫无掩饰身上的药王伟力,而巡猎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展示巡猎的力量。
其次,丰饶军全民皆兵,他们大多数人口其实都是“怪物”,正常人难以混入。
而仙舟联盟境内,还是平凡的人居多。
所以要混入丰饶军,当然需要有特殊的手段,而这特殊的手段就是“伪造”丰饶命途之力。其原材料就是停云之前带来的可以少量存储命途之力的基石。
虽然存储量过于稀少,以至于根本发挥不出任何命途之力的攻伐力量,但通过这个来伪装自己再好不过了。
这也是墨字卫组建的前提条件之一。
通过太卜司的占卜,配合这些源源不断的情报,就可以在先手占据优势,任何偷袭都会无处遁形。
这也算是一次改革创新了,毕竟在墨枫之前的罗浮将军,从来都没有成立过情报部门。一方面是因为没有十王司那些波诡云谲的手段可以潜伏到敌人内部中,另一方面是真得没有时间操心这些本该十王司操心的事情,毕竟每天将军的事务已经很繁杂了。
而墨枫就没有这样的烦恼,毕竟符玄分摊了大量的工作,他可以全心全意专注军务。
墨字卫还处于实验期,很多体制制度还在调试,但已经取得了不俗的成就。
但仍然需要打磨。毕竟虽然这些人身手不俗,但经验仍然不够,墨字卫到现在已经牺牲了不下十人了,而多数人的牺牲,根本带不回任何有意义的情报。
牺牲在所难免,任何的牺牲,只要最后通往的是属于仙舟的终局,那么就是允许的。
墨枫连夜写了封给元帅的密信后就继续前往云骑营安排一些军务安排了,仿佛那封信一直没有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