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龙城中,黔之驴客栈。
代愉在客房里静静等候。
当他听到枪声,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从皮箱里取出电台,开机预热。
只等马阿大带来好消息,他便向多方发报。
可是等到凌晨两点,马阿大依然没有返回。
代愉喃喃自语:“看来马阿大刺杀失败,被反杀了。影机关长是那么好杀的吗?非要自个去杀,真是傻子一个。”
此时,电台电讯声响起。
代愉急忙抄录,译出电文,暗忖:
“土肥原大叔这是怎么了?他也想刺杀影机关长?影机关长怎么得罪了这么多人?”
他将电文纸烧毁,内心忌惮影机关长,寻思再三,回复电文:“大叔!代农已派人对影机关长实施连环刺杀,以及污蔑败坏其名声,我方不如静观其变,暂不主动刺杀。带鱼!”
不多时,收到土肥原咸儿措辞严厉的回复电文:
“千代鱼夫!你要多想想冈山县家人,绝不可退缩。你若能铲除影机关长,我的侄女美若天仙,嫁给你当妻子。大叔!”
代愉喃喃自语:“大叔!你侄女是远近闻名的丑女,千万别嫁给我。唉!我冒名顶替代愉,潜伏支那多年,我容易吗?”
此时,敲门声响起。
代愉急忙烧了电文,关了电台,上前将门打开。
门外是一名年轻特工,满脸焦急。
年轻特工走进房内,急道:“组长!马阿大不知干什么去了,一夜都没有回来。”
代愉知道,代农心腹刺杀队的人向来单独行事,不会告诉其他人。
他拍拍年轻特工的肩,亲热地说:“连风!不用管,马阿大执行的是上级秘密任务,来去自由。”
连风点头道:“明白!我刚才听到枪响,担心咱们谍战组的人还没到前线为国效忠,人却没了。”
代愉恨恨地说:“若是出事,也是楚公搞的鬼。”
连风低声道;“组长!临行前局座给我们说楚公是日谍,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代愉不好气地说:“你小子!还是局座的铁杆心腹,局座说的话能有假?快想想!怎么完成局座交待的任务。”
连风苦笑道:“组长!咱们若是真的对楚公下手,估计都活不过明天。不如提前出城,破坏沿途的道路桥梁,迟滞他到长沙的时间。”
代愉点头道:“嗯!你说的非常对,咱们不能跟楚公起正面冲突,不如背地里使坏,一样能达到局座要求的目的。
你出去找找马阿大,若是天亮前还找不到,咱们就出发,不用管他了。”
“是!”
连风急忙领命,转身走出客房。
代愉关上房门,内心暗忖:“代农心腹刺杀队枪响之后一直不回,表明已经身死命消。”
翌日午时,留龙居。
项楚和孔灵走出院门,正要上车离开。
胡长生奔了过来,急道:“楚公!夫人!往贵阳去的一座公路桥梁早上被日谍炸毁,我问了附近的公路局,修复至少需要3天。”
项楚不好气地说:“这日谍是不想让我去长沙是吧!”
孔灵喜欢留龙居,嗔道:“他爹!不就3天吗?等!”
项楚点头道:“嗯!也没有别的办法。富贵!给九战区发报说明一下情况,别以为我们故意不及时赶到。”
“是!”
马富贵急忙领命。
项楚和孔灵转身回客厅。
刘正雄跟上,笑道:“楚公!夫人!我再给你们整上乌江豆腐鱼、贵州辣子鸡、青岩状元蹄、肉沫小豆汤......”
孔灵急道:“3菜1汤就够了,多了也吃不完。”
“是!”
刘正雄急忙领命,转身奔了出去。
马富贵收到电文,报告:“楚公!九战区薛长官回电,慢点没事,你来不来都无所谓。”
项楚不好气地说:“这个老薛,真是一个直性子,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
孔灵苦笑道:“老薛还好说话,若是蒋伟到了长沙,见咱们还没过去,必定找咱们的麻烦。”
项楚不以为然地说:“随他找好了!公路桥梁被日谍破坏,我有什么办法?”
孔灵点头道:“嗯!不用管他,不过咱们这一路去长沙,会不会还有刺杀?”
项楚内心一凛,若有所思地说:“咱们不如绕着路过去,而且对外保密,让代农或日谍找不到咱们。”
孔灵不好气地说:“绕什么绕?我让表姐明天派一架飞机过来,直接把我们送到长沙黄花机场得了。”
项楚笑道:“行!咱俩带上老刘等心腹先行,让卫逢领近卫队,打着我的旗号,走公路慢慢去长沙。”
孔灵苦笑道:“走公路绝对是一条险路,至于什么时候能到长沙,真不好说。”
项楚摇头道:“坐飞机更加凶险,撞上鬼子飞机就麻烦了。”
孔灵嗔道:“你堂堂影机关长,鬼子飞机会击落你的飞机?”
项楚笑道:“那倒不会!”
孔灵神秘兮兮地说:“咱们悄悄到长沙,然后找地方隐居起来,通过电台联系老薛,别的人谁也不联系。”
“好!”
项楚欣然道。
重庆,军统局局长办公室。
代农手握一纸电文,气得浑身颤抖。
陈桦安慰道:“局座!对付楚公那样的人物,马阿大失手很正常,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谁执掌军统为党国效力?”
代农撕了电文,恨恨地说:“这个马阿大失手事小,为什么不用炸弹自杀炸烂自己的脸?
还被楚公的人拍下照片,贴在安龙城门及周围交通要道,悬赏知情者。”
陈桦苦笑道:“局座!一般人哪敢用炸弹自尽?好在马阿大并未暴露身份。”
代农吩咐道:“致电代愉,继续不惜一切代价在沿途设伏,即使杀不了楚公,也要让他无法到长沙。”
陈桦突发奇想,笑问:“局座!您如此锲而不舍地针对楚公,除了嫉妒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代农白了她一眼,呵斥道:
“这是你该问的吗?”
陈桦诚惶诚恐地说:“局座!我多嘴了,抱歉!”
代农语气缓和地说:“的确有人出大价钱要楚公死,正好和我的民国特工之王的理想不谋而合,楚公必须死!”
“明白了!”
陈桦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