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雍州刺史府。
“姜维,你什么意思,丞相什么时候去世的,我的驻军离长安也不远,你为何不给我消息。”魏延一边说着,直接不顾门口卫兵的阻拦,直接带着佩剑进了大堂。
诸葛亮的灵堂就设在刺史府的大堂中,以吴懿为首的一群官员身着丧服,中间停着的,则是诸葛亮的棺椁。
“文长,这里是灵堂,你要干什么?”吴懿一见魏延直冲着姜维大喊大叫,一副大闹灵堂的气势,立马出言劝阻。
魏延不满的向着吴懿瞪了一下,吴懿毕竟是国舅,魏延不敢对吴懿太过放肆,但在这种场合事情已经闹大,只得是把矛头又对向了姜维。
“姜维,你来这么一下秘不发丧,旁的不说,潼关的防务怎么办,雍凉十几万大军这么几年来离不开丞相,连个后续的安顿都没消息。”魏延继续一脸怒意,冲着姜维继续骂道。
“魏将军,今日既然来了,正好把这件事安顿了。丞相生前有令,命吴将军接管雍凉军务,由你魏将军作为副将协助。
潼关前线离魏军不过几十里,你魏将军不奉命令行事,直接前来长安奔丧,前线出了事情怎么办?”
姜维语气严肃而有威严,与平常那个看起来不怎么说话的年轻人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魏延也算是久经沙场的人了,一般阵仗唬不住他,可是看着姜维,魏延竟然有一点害怕。
“文长,现在大汉没了丞相,军务就担在我们身上了,多事之秋,要乱了章法,今天就算了,明天,回潼关,防住魏军,行吗?”
吴懿几乎是一脸恳求的望向了魏延,眼神中,有愤怒,更多的则是期望。
他已经能看出来了,就魏延这脾气,即使现在能不出什么事,将来如果和朝廷里面的蒋费董有了什么冲突,恐怕会落不下什么结果。
魏延听了吴懿和姜维的话,再回头一看灵堂上众人,个个脸上全是不满。魏延再没有情商,也不会再折腾下去了。
魏延冷哼一声,直接气冲冲的走了,只留下了身后一脸懵的副将石苞。
石苞不像魏延,倒是个机灵人,向前先是照着诸葛亮的棺椁行了个大礼,然后才和灵堂内的一众长官问候了一遍。
“你是石苞石将军吧。”吴懿看着眼前正在给自己行礼的石苞,说道。
“末将石苞,参见吴将军,姜将军。”石苞很有礼数。
“你先走吧,今晚,有事给你交代。”姜维看了看石苞,眼睛突然转了转,支走了石苞。
姜维拉了吴懿一下还在思考着什么的吴懿,示意跟自己进后堂商量。
“这个文长,不让人省心啊。”吴懿一脸忧愁的说。
“我看不然,魏将军直是直了点,反倒容易控制,我现在担心的是杨仪,按道理说,他应该有些动静的,但最近反而没什么消息。”姜维说道。
“难不成?”吴懿心中似乎也有了些感觉。
“你怀疑,凉州和汉中之间?”吴懿终归是把姜维不方便说的话说了出来。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们得有应对。”姜维有些为难的说。
“伯约啊,到这时间了,有的问题直接就明说吧,多事之秋,有些事情毫厘之间,就惹下千秋的祸事。”
“咳咳,我也没多少日子了,我看丞相,虽说没有明说,将来大汉军中,一个是那个高凡,一个就是你姜伯约。”吴懿说着,咳嗽的反而越发厉害。
“吴将军!”姜维有些着急。
“没事,我能感觉的到,我也就是最后这一点时间了,硬撑罢了,不过,这些事情,我老吴给你担下,得罪人的事,让我替你做了。”吴懿笑着说道。
“有吴将军这话,我就知足了。现在我们这边当务之急,是要控制住雍凉的十几万大军,我看这个石苞可用,干脆让他担任征东将军,给魏延当副手控制住魏延。
杨仪这边,恐怕得下些功夫了,他掌管着雍凉各路的粮草调度,即使现在离任,粮草方面万一被他所限制,十几万大军人吃马嚼,也不是个小数目。”
姜维有些忧虑的说。
“这件事情你看交给谁办为好?”吴懿问姜维。
“这种事情,交给外人做最好,毕竟要直接和杨仪对峙。”姜维回答。
“如此办吧,先给凉州马岱致信,让他把杨仪盯住,其次,那个叫邓艾的越骑校尉,是不是近些时间一直在统管关中地区的粮草。”
“您的意思是,让邓艾接管整个雍凉地区的粮草调度。”
“不说掌管,至少让他先把粮草的调度权从杨仪手中夺下来。”吴懿点了点头,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成都,宫中。
“相父!”刘禅看着蒋琬刚刚进宫送来的诸葛亮病逝于长安的消息,
刘禅虽说在不久之前也得知诸葛亮得病的消息了,不过蒋琬为了稳定局势,防止宫中传出流言,才没有过多的透漏病情。
“臣请陛下节哀,当务之急,是为丞相定下身后名分,谥号,以及大丧的事宜。”蒋琬也是抹着眼泪,给刘禅说着。
“蒋爱卿,这些事情朕也不懂,你和文伟(费祎字文伟),休昭(董允字休昭)他们商议,一定要给相父上最好的尊号,至于国丧,朕要亲自为相父操持。”刘禅两行眼泪挂在脸上,继续说。
在蒋琬眼里,刘禅也只是个孩子,当年白帝城托孤之事,他也知道,诸葛亮与刘禅之间,几乎做到了真正的情同父子。
蒋琬也有些动容了,抹了抹眼泪,开口说道:“我们商议了一下,给丞相谥号忠武,追封长安县侯,食五千石。”
“嗯,相父于国有大功,理应如此。”刘禅点点头,表示赞同。
在汉朝廷一片哀伤的氛围下,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