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周钻了诸葛亮话中的空子,刘琰也表示了支持,虽说这两人在朝廷中没有几个实权,但两个人都是刘彰时代的老臣,说话可是有十足的份量。
因此如果张遵和李丰硬来,可能会引起不小的政治争端,这个代价是成都的蒋琬都承担不起的,更何况他们两个。况且张遵还有一些话,不能给李丰明说。
随着二人带着兵马收拢了今天的成果,便撤回了廷尉府。然后张遵便让其他人走开,只留下了自己和李丰。
“你呀,为什么要走,不就是个刘琰嘛,你不愿意出面得罪人,我给汉中的我爹写信。”李丰气呼呼的说。
张遵倒是一脸为难,似乎是有些话想说但又说不出口。
李丰一看张遵这表情,则是一脸不耐烦的说:“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咱们之间什么交情。”
“那好,有些话,我信任你才给你说,不论你听到了什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张遵一脸严肃。
李丰的印象里面张遵很少这么严肃,看来还是很重要的事情。当然,李丰和张遵的交情也是很久了,毕竟连特务潜伏工作张遵都能放手让李丰去做。
李丰点了点头,随后张遵便让李丰坐的近了一些,悄悄的给李丰耳语了起来。
李丰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由不耐烦逐渐变得不可思议,然后又一脸惊诧的看向了这个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
“你胆子也太大了,这种话也敢说,还给丞相专门去信。”李丰说道。
张遵给李丰传达的意思很简单,对于牡丹和谯周的情况,包括刘琰和谯周开始在政治上往一队站的情况,张遵都有注意到。
因此张遵给诸葛亮写了一封信,意见是廷尉府的反间谍部门不抓捕牡丹,而是让牡丹顺利的潜伏在成都谯周的身边。
这样一来再故意的让他们露出些马脚,乃至于多留下些证据,因为牡丹只要在成都,便会有所活动,做的越多,自然纰漏就会越多。
故意让以谯周为首的益州派反对北伐的官员们犯些错,然后暗中收集证据,在合理的时候给予整个益州派致命一击。
因此,今天廷尉府抓捕牡丹的事,不久前张遵故意漏了个假消息给刘琰,因此环首刀和牡丹才会提前准备逃跑。
结果张遵提前行动,刚好逮住了大部分,而牡丹出于谨慎这才逃过一劫,结果事情的发展正好顺了张遵的意,刘琰主动露了狐狸尾巴。
其实今天即便刘琰不来,张遵也会想个办法或者是弄个口子把孙尚彩放出去。
李丰听了,觉得张遵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政治头脑这么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的爹李严可是蜀国二把手,自己却对于朝廷的事情没想过这么深。
长安城,雍州刺史府。
诸葛亮看着张遵写来的信,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甚至有些复杂。他没有想到,张翼德一个战场上奋勇当先,不在官场上经营的大将,他的孙子张遵竟然会有这些心思。
其实张遵也还是太年轻,他的想法,符合现在蜀国朝廷的需要,压制地方反对北伐的一派,不过如果给十年前的诸葛亮,诸葛亮绝对会给他一封措辞严厉的信骂他一顿。
因为这种手段,诸葛亮看不上用,对于同朝为臣的人,诸葛亮认为能规劝,能团结就要团结,不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这是诸葛亮的人品。
不过现在的诸葛亮,却突然看向了自己不久前写的那个“臣诸葛亮请陛下亲启”的盒子,那个里面,有许多话等于是他给刘禅的遗言。
诸葛亮明白,自己的日子也就是不到十年,他活着蜀汉内部还能安定,死后呢,必须有一派保持绝对的压制力,这样才能继续兴复汉室。
而这一派,那必须是和自己一样坚定支持作战的一派,而这么一来,在他活着就必须要想办法压制住这些求偏安,求稳的一派。
这么看来,张遵的主意虽说有点损,不过确实是面对对手的一个好手段,语气自己想办法打倒对手,不如主动去找对手的错误,等到对手犯浑,自然可以取胜。
诸葛亮的表情很复杂,也很犹豫。最终经过思虑再三,给张遵写了一封回信,信中没有表示对张遵做法的反对,但却提了醒。
不可捏造罪名,所有事情必须按照蜀汉的法度来做。他之所以破了例同意让张遵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这个人是张遵,张翼德的孙子,在蜀汉老一代人的孩子里面,张遵算是最有本事的几个之一,如果张翼德的孙子都不值得信任的话,那谁还值得信任呢。
而和诸葛亮的回信同一个时间段回来的,还有一个重要的人,这个人便是高凡。
“你们两个可真是厉害啊,丞相没有在成都端掉魏国和吴国这么大的一个贼窝子。”高凡,张遵,赵广,李丰坐在糜家楼的特殊包间里,有说有笑的吃着酒菜。
“唉,没想到啊,我北上为父亲奔了次丧,结果南方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赵广感慨的说。
几个人互相聊着,赵广说的自然是关中司马懿和诸葛亮首次在渭南十几万大军对峙的情况。
张遵,李丰自然是说如何端掉了望东楼,高凡则是有声有色的说着在交州如何四十五天拿下五个郡的事情。
“四十五天拿下五个郡,你这功劳可不小啊。”三个人齐齐说道。
“交州地广人稀,算不得什么大功劳,这次在永安四万人扛了吴军七十天的四个将军这才算是大功。”高凡谦虚的说。
随着四个人推杯换盏,多时未见的伙伴诉说着思念与功劳,虽说他们的大汉在这几年风风雨雨,但终归,一切的事情还正在变好。
只是,一直为大汉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诸葛亮,也正在渐渐的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