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颜色的深浅代表了实力的强弱。
最后,浅色的那只鬼怪依依不舍的离开,负责了探查消息一事。
而深色的那只,则是留下来给他当保安。
好消息:鬼怪很快将他想要知道的真相挖掘了出来。
坏消息:两只依旧是两只,没变回一只。
邱家不看重买来的儿媳妇,但对自己的儿子那可谓视若珍宝。
一张柔软且宽敞的大床,便是苏牧尤在邱家沾了鬼新郎的光,享受到的最好的东西。
只不过,原先横睡竖睡都自由宽敞的空间,此时变得有些拥挤。
如果说白天的被窝是暖烘烘的舒适。
那么现在的被窝,有种北方的炕底下的火烧过头的感觉,热的人汗直流。
苏牧尤睡的板正,一手抵着一个,不让祂们贴的太近。
也管不了屋内还有另一只鬼,一整个脑袋都暴露在外头,贪婪的吸着微凉的空气。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两难全。
鬼怪不裂开,他的安全得不到保证。
鬼怪裂开了,他的清白变得越发的岌岌可危。
“老婆。”浅色的那只躺在右边,捂着他压在祂胸膛上的手,语气有些委屈,“说好的、奖励呢?”
苏牧尤眼皮跳了跳,“说了别叫我老婆,叫我连星!”
其实对方很多地方的表现都相当的懵懂,如同还没长大的孩童,好糊弄的很。
但有些地方,又像是听不懂人话一般,压根交流不了!
就这称呼问题,短短几分钟,他都已经纠正了好几次了。
这个副本的时代背景也不流行这个叫法啊,不知道对方从哪儿学的!
深色的那只躺在右边,伴侣抵着祂的胸,祂就摸对方的肚子。
主打的就是礼尚往来。
“奖励。”祂重复强调,没给避重就轻的机会。
苏牧尤被腰侧的痒意袭击,动作算得上是扭曲的歪了歪身子。
可空间有限,再躲也躲不过。
两只手都忙着,身为正常人类也没办法长出第三只手。
他磨了磨后槽牙,“我还没想好。”
色鬼终究是色鬼,本性难移。
躲着右边,就会倾向左边。
浅色的那只眯着眼睛享受他的主动靠近,“不喜欢、连星,喜欢、老婆。”
“要想、多久?”右边那只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勾着他的腰强行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手长的好处。
卡在中间的人类在两只鬼怪面前,就像个能被随意摆弄的玩偶。
苏牧尤脑瓜子嗡嗡的。
不过,他清了清嗓子,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在提出要求后,当然也曾设想过色鬼的行动力强悍,提前完成了任务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要想多久。”
在色鬼生气之前,苏牧尤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奖励当然也不能随便糊弄,对吧?”
开始使用“拖”字诀。
左右两只深浅不一样的黑影同时安静了下去。
不能立马拿到期待的奖励,不开心。
可伴侣说祂很重要。
开心。
苏牧尤说完之后,隐晦的观察着祂们的反应。
一旦察觉有什么不对,就会搬出另一套说法。
——等价交换。
看任务完成的这么快,可想而知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所以,也只能交换一个一般般的奖励。
既是色鬼,那就给祂们脸上亲一口得了。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再多就没有了。
苏牧尤安慰自己:
在某些国家中,贴面吻只是基础的礼仪,没什么的。
不用太在意!
“好。”右手边的深色黑影郑重其事的应了一声,眼神藏着浓浓的期待,“那你、你慢慢想。”
左边浅色的黑影也没有意见,把玩着他的手指,乖巧的点了点头。
竟然又糊弄过去了......
苏牧尤呼出一口气。
可能是因为太好骗了,心中冒出了一点微弱的、存在感并不高的愧疚。
他咬了咬舌尖,将这些情绪压下。
人鬼有别,人鬼有别!
像是在催眠自己似的,苏牧尤在心中将这句话翻来覆去的重复,直到彻底平静下来。
他可不是渣男。
被安抚好的鬼怪不再闹腾。
像守护着自己寻来的宝贝般,目不转睛的盯着被夹在中间的人类看个不停。
这种程度的视线骚扰,倒是可以忽略。
苏牧尤阖上了眼。
当然,躺了一个白天的他并没有困意,只是在假寐。
浅色黑影入了邱家老爷的梦,找到了鬼新郎死亡的真相。
对方是酗酒后在回家的路上,意外落水身亡的。
身边跟着的小厮着急,跟着跳了下去。
可水性一般,非但没能把人救上来,自己也跟着搭上了一条命。
当时正值深夜,路边也没什么路人,自然没什么人能伸出援手救他们。
鬼新郎生前常常夜不归宿,流连烟花柳巷。
等邱家人第二天去对方常去的地方寻找,却依旧没发现人时,这才意识到不对。
邱老爷邱夫人就算无法接受噩耗,对上被泡肿的冰冷的尸体,也只能接受现实。
他们明里暗里还怀疑了不少人查了不少人,企图找到谋害他们儿子的凶手泄愤。
可事实是:这纯意外。
意外到找来道士给算八字良配之时,都只探知到小厮的怨气。
当事人死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了无牵挂毫无怨念。
或许,将那种无法挣扎的窒息,当成了一场噩梦。
道士摸着胡子感叹,这何尝不是一种醉生梦死啊?
当苏牧尤从鬼怪的口中断断续续的听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无比肯定一件事。
——现在的鬼新郎,不可能是邱家的小儿子。
死的毫无牵挂,又怎会执着的问一句“为什么”?
他努力去分析昨天晚上对方说话时的语气。
气涌如山的愤怒、明晃晃的不甘、以及在他装睡后,流露出来的悲痛。
复杂的情绪缠绕在了一起,就像是一根能将人勒到窒息的绳子,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
苏牧尤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现在的鬼新郎,其实是被迫嫁人的新娘子吗?
没有性转代表的、真正的新娘子。
这个猜测出现的下一秒,又被自己打上了一个问号。
真的是这样吗?
他隐隐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些情绪统统可以理解。
但是,如果对方真的是新娘子,又为什么会来问他“为什么”?
落得这种地步,并非是他能主导的。
要问,也该去问林氏、去问邱氏。
而不是在这个事件中,最为被动的倒霉蛋。
闭上的眼睛重新睁开,苏牧尤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还需要更多的情报。
苏牧尤随手抓了一只手,“陪我过去门口。”
被牵住的深色黑影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好。”
看来,是更喜欢祂。
苏牧尤掀开了被子,腰侧却横过来一条手臂,将他生生锢住。
力气大到动弹不了一点。
他垂眸往下看,发现是浅色的黑影正环着他的腰。
“老......连星,为什么,不叫我?”祂以为是自己执拗的喊着老婆,惹对方不开心了。
眼睁睁看着他偏爱另一个自己,只能委曲成全的改变了称谓。
苏牧尤只能用另一只手再牵住祂,“你也一起。”
#船又双叒裂开了#
#总跟自己吃醋是什么毛病?#
#论端水大师是如何学成的#
浅色黑影与深色黑影再次对视,不满与排斥化成了阵阵眼刀。
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肉眼无法看见的战争。
苏牧尤可不管那么多。
哄好裂开的鬼之后,笔直的走向了紧闭的房门。
“嘭嘭嘭,嘭嘭嘭!”
生怕祂们又找到什么诡异的方向吵架,苏牧尤甚至没松开任何一边。
抬起腿就踹向大门。
弄出来的动静,自然就比手拍打出来的大。
“冬花,冬花!”
他放开了嗓子开始呼唤。
苏牧尤没忘记自己被押回房间的时候,作为陪嫁丫鬟的王兵也跟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