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汪平凯其实是不想让女婿过去的,可是孙玉晨很讲义气,既然老同学向他求救,一定是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
最后,孙玉晨过去了,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孙玉晨当天晚上没有回来,第二天一早,他在一家宾馆的房间内被发现,不过人已经死了,法医鉴定,是嫖--娼过度而亡。而他的同学邵国力,在当晚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昏迷了一周后,人也死了。
这个案件很快就查清了,他们两个老同学多日不见,喝的有点多,本来两个人准备一起在酒店潇洒呢,可是,邵国力的老婆不停地打电话,邵国力气急败坏,只得开车回家了。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而孙玉晨家在眴城,就住在酒店。那个小姐也找到了,承认她为了促进情趣,为孙玉晨的茶水里加了料。
汪平凯对这样的调查结果,一个字都不相信。这个女婿是他亲自挑选的,而且,如果孙玉晨真的是想和同学去那种地方逍遥,他没必要专门找自己汇报,更主要的是,孙玉晨当时的表情,绝不可能是在说谎。
可是汪平凯很理智地没有去质疑,他的女儿汪明妍哭的死去活来,她根本不相信丈夫会去做那事。汪明妍让汪平凯去调查真相,去向人关部门反映,可汪平凯严肃地拒绝了,说他丢不起这个人,还说他看走了眼,为此他们父女闹的不可开交。
办完孙玉晨的丧事,汪明妍就不上班了,她本来在工商局工作。之后,汪明妍带着唯一的儿子去了南方,从此就和汪平凯断绝了关系。
顾丰杨完全能理解汪平凯的作法,如果告诉汪明妍实情,万一汪明妍露出风声,他们汪家,说不了全部会被灭口。
五六年之后,汪明妍也慢慢平复下来,汪平凯才敢告诉女儿实情,可是丰达集团在眴城如日中天,他们的老板都是书记家中的座上宾。汪平凯在体制内,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知道,丰达化工的事,当时的主要领导,一定是知情者,或许是参与者、、、、。
顾丰杨想起来了,十年前,眴城的市委书记是刘昆,看汪明亮说的差不多了,顾丰杨说道,
“汪局长,事发时,眴城的市委书记是刘昆,常顺当时的县委书记是谁?”
十年前,常顺的人事处于变更期,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肖恩志当时已经是县长了。
“当时常顺的县长是肖恩志,县委书记是刘杨、、,他在常顺的时间很短,后来,调到了滨河,现在是通州的市委书记、、”
顾丰杨心中一动,通州?,通州在南山的东南,是南山最发达的一个地区市,因为那里有南山唯一的出海口,同时,通州也是内河交汇的地方,通河是主要的内运河道。
顾丰杨的脑海中,似乎一下子被点亮了,也许,通州那里,可以好好查一查了。
当然,这些,顾丰杨不会跟汪明亮提起,他现在,也只是听汪明亮说,还不知道汪明亮手中,到底有没有证据呢,
“汪局长,汪老手中,有什么证据吗?”,
汪明亮却摇摇头,
“对不起顾书记,这些年,大伯一直在暗中调查,可是公检法系统,全是他们的嫡系,所以进展很慢,对了,当时常顺的公安局长是刘向明,另外,刘向明和常顺现任局长刘正河,都是一刘家的人,他们是没出五服的本家兄弟、、”。
这些,顾丰杨早调查出来了,顾丰杨有些失望,弄了半天,汪平凯手中什么证据也没有啊,不过,以肖恩志一系人对公检法系统的掌控力度,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调查那件事,十分困难,汪平凯不能拿一家人的性命开玩笑,所以,他必须谨慎低调。死去的人不能复生,活着人才更重要。
这时,汪明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大伯说,丰达进驻常顺时,只做食品加工,还有罐头厂。后来,他们又增投了一家食品化工厂,说是食品企业的配套。因为食品化工有污染,所以这家化工厂就建在了比较偏僻的地方,当时叫黑沟乡,现在那一片成为了工业园区。说是工业园区,其实全是丰达集团的生产工厂。最可疑的是,紧邻工业园区,有一座一千多亩的荒山,当时,丰达集团承包了,因为他们有罐头厂,说是要种植水果。可是,这么多年,那里一直没有开发出上规模的果园,说是因为土质问题,果树生长缓慢。可是这座荒山,他们一直没有退租,直到现在,仍处于半荒废的状态,一年又一年、、、,这实在是有点可疑啊、、”。
汪明亮的话立即引起了顾丰杨的怀疑,因为毒品的制作,有多套程序,他们封闭的再严密,也会有气味,难保不会被人嗅出来。更重要的是,生产还会产生大量废水废料残渣,这些东西运输,也得费一定的功夫。
“汪局,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我会想办法暗中调查,请汪老放心、、”
汪明亮听顾丰杨这么说,立即起身,深深地向顾丰杨鞠了一躬,顾丰杨连忙站了起来,汪明亮的年纪比他还大,这样的大礼,顾丰杨不敢承受,
“汪局,您太客气了、、”
当顾丰杨称呼汪明亮为您时,汪明亮心中一暖,他就知道,大伯的眼光不会错,刚才他们谈话时,称呼的是官职,按照级别,顾丰杨要远高于汪明亮,可是顾丰杨对汪明亮用了敬语,可见,顾丰杨将汪明亮当作了盟友,或者说是朋友,自己比他大几岁,长者为尊。
汪明亮也不矫情了,
“书记,您可不能对我用敬语,私下里,我能不能高攀一下,您以后叫我老汪, 我叫您书记、、”
顾丰杨笑道,
“你叫我名字就行、、”
汪明亮连忙摆手,
“书记,我哪敢叫您的名子啊,连我大伯都不敢,我叫您书记,显得亲切一些,已经是在高攀了、、”。
顾丰杨也不会在这些小事上纠缠,其实就是个称谓,他也知道,这些年,随着自己地位的提高,他们很少轻易叫自己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