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一边说着一边往建极殿走去,刚走到回廊上,就迎面碰上了大太监王承恩。
张之极赶紧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王公公,皇上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王承恩看着张之极一脸紧张关心的神情,心中很是满意,笑着点点头说道:“国公爷放心吧,皇帝喝了姜茶之后,心情舒畅多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这会儿正带着大臣们在军机处议事呢。”
张之极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真的没事吗?我还是进去看看比较安心。”
王承恩笑了笑,回答道:“国公爷,您不必太过担忧,皇上龙体康健,自然不会有事。不过,如果国公爷还是不放心,可以亲自去看一看。皇上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您见面了,想必也是十分想念您的。”
“好好好,难为王公公还记得。那我这便去看看皇上。对了,王公公这是要去哪里呀?”张之极点头应下后,又顺口问了一句。
王承恩脚步匆匆,张之极问这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去几步远的距离了。
“国公爷赶紧去吧。皇上还想见几位大人,让老奴我抓紧去传召呢。”
张之极听了心中不是滋味,崇祯皇帝都这个时候了,朝鲜王国这个铁杆属国都没了,也没有想着找他们这帮勋贵商量事情。
而是找了一帮子外臣。
张之极到了军机处,来到榻前磕头。崇祯皇帝哪里会让他磕下去,伸手一把托住,指着一旁的软蒲团凳子,让他坐下。
张之极坐下后,看看自己的位置,心中的不是滋味变得好多了。他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安排在了一个相对显眼的地方,这意味着他在朝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认可。
坐在那里,张之极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注意到其他大臣们的表情各异,有的忧心忡忡,有的则显得镇定自若。而崇祯皇帝,则一脸疲惫地靠在榻上,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张之极起码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如果在座各位演技精湛,善于伪装,那就当他没说。
张之极知道,此时的局势非常严峻,朝廷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不过皇帝还是看重他英国公一家的。毕竟英国公乃是大明靖难功臣,历经数朝而不倒,底蕴深厚,且手握重兵,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军中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所以无论英国公有没有用,英国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一会儿,王承恩就把四位巡抚和辽南旅顺总兵刘兴祚、副将刘兴治带来了。
六人上前磕头,这次崇祯皇帝没有拦着。
这几个人都是大明的官员,也是自己的真正亲信大臣。他们来见自己磕头是应该的,而且现在也不是在朝堂之上,不需要那么多的规矩。
但是需要用磕头亮明自己人的身份。
崇祯皇帝还是坐在暖和的御榻上,屋里烧着地龙,再加上人多,竟是有点燥热。他不由得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透了透气。
崇祯皇帝这会儿的神色安定了许多,也没有刚才在皇极殿门外御道上的神神叨叨。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必须冷静下来才能处理好眼前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他看了看内阁和军机的大臣,又看了看勋贵这边的张之极,再看了看四位西北的巡抚和辽南的刘氏兄弟,最后看了看五位义子。这些人都是他最信任的臣子和亲信,也是他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他希望他们能够给他一些有用的建议和帮助。
崇祯皇帝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视众人后缓缓开口:“诸位爱卿,朕自登基以来,这还是头一次面临北虏与东虏同时入侵这样的大事。刚刚又因和军机处的两位爱卿意见不合,让朕有些恍惚了。不过,众爱卿无需过于担忧,朕已恢复过来。自古以来,帝王行事,谨慎为首要之务。你们事事考虑周全,未雨绸缪,依章程行事,原本并无过错。”说完这些话,崇祯皇帝环顾四周,看着众人的神情。
只见他们个个机灵如老猴,木讷如老僧,都板着一张老脸,默不作声。唯有他的五个义子面露兴奋之色,似乎有满腔热情想要表达,但由于他们没有发言权,只能在一旁默默旁听。
而韩爌和黄立极等大臣并未从头到尾聆听,所以有些地方听得不太明白。
黄立极听后急忙伏地奏道:“臣等谨遵圣意,圣上所说之言,每字每句都是珍贵无比、如珠似玉啊!然而,臣等想要了解陛下打算商议何事呢?如果是关于援助朝鲜一事……”
崇祯皇帝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并非援朝之事,朝鲜王国的事不必如此着急。如今的大明朝已非万历年间可比,那皇太极建立的金国更不能与当年的倭寇相提并论。反正现在我们出兵援朝已然来不及了。
那就先积蓄力量,日后再替朝鲜王室报仇雪恨便是。倘若那李倧能够逃脱出来,他若不愿意前往济州岛建立流亡政府,朕便在京城给他寻觅一处安身之所,暂且住下也好,可与朕的宗室藩王们一同居住。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对于援朝这件事情上,崇祯皇帝的态度非常消极。毕竟他认为自己国家的事情都还没有理清楚,哪有时间去管别人的闲事呢?
而且在他看来,如果皇太极的金国能够吞并朝鲜王国,这未必是一件坏事。等到金国将朝鲜王国彻底消化一段时间之后,大明和大金之间的关系原本就是内部问题。只要解决了大金这个大麻烦,那么朝鲜自然也就会被纳入囊中。
而对于朝鲜来说,他们一直都是大明的忠实小弟,但实际上更像是大明的一部分。如果能将其变成一个行省,这样安排似乎更为合适。
“那陛下所要商量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黄立极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他察觉到皇帝的神情似乎又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