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张献忠又说道:“瞧见了没?后面这三位京城来的锦衣卫老爷,他们就是咱们爷四个的大贵人呐!
有了这三位老爷的相助,俺才当上了这清平堡的守备老爷。
而你们四个人呢,更是幸运至极,被京城的贵人们相中,成为了大明皇家军事学院的特招生。
别问俺啥叫大明皇家军事学院,啥叫特招生。
俺只晓得今儿个咱们父子五人缘分已尽,各自都有着光明的前途,可不能互相耽误了。
如果实在过意不去,那就临别前给俺老张磕个头,用自己本来的名字跟俺老张道个别,这样俺老张也算没白养活你们一场。”
说着话的张献忠,拿起那鼓鼓囔囔的包裹皮使劲擦了擦眼睛。
本来是卖子求荣的事情,却被他演得十分感人,仿佛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孙可望听了张献忠的话,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张献忠身后的锦衣卫。
只见那个锦衣卫小旗胡大海正对着自己微微点头,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胡大海走上前一步,大声喊道:“孙可望、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
孙可望一听,赶紧应了一声:“小人在。”
而李定国、艾能奇和刘文秀则面面相觑,有点犹豫。
张献忠一看,顿时恼火起来,上前一步,照着三人的屁股一人来了一脚,嘴里还骂道:“胡大人问你们三个呢,还不赶紧回话!”
李定国三人吓了一跳,赶忙拱手道:“小人在。”胡大海见状,笑着摆摆手道:“张守备不必如此。”
胡大海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紧接着转头看向那四位小将,声音洪亮地说道。
“你们从此以后便是朝廷之人了!
多余的话,本官也不能多说,一切等你们到了京城,自然就会明白。
现在按照你们之前的规矩,给张守备磕个头,表示与过去断绝关系,以后就随本官返回京城,去享受荣华富贵吧!”
胡大海的话语落下后,孙可望立刻心领神会。
他明白了眼前的局势,于是毫不犹豫地对着张献忠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大声呼喊:“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这是孩儿最后一次称呼您为义父了,日后我们将各奔东西,山高水长,希望有缘还能再相见。”
磕完头后,孙可望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在胡大海的点头示意下,他迈步走到了锦衣卫那边,静静地站立在一旁。
这一幕让张献忠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但却无可奈何。
而此时的李定国等三位小将年纪尚小,对于世事并不完全了解。
既然义父以及那位锦衣卫小旗大人和兄长孙可望都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便只能顺从。
于是,李定国三人也学着孙可望的样子,对着张献忠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走到胡大海身旁,站成一排。
张献忠看着锦衣卫带着曾经的四个义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心里有种抽空的感觉,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
他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失落。
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看了看手中拎着的包裹,里面装着换来的官位和财富。
这些东西让他感到一阵欣慰,但同时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涌上心头。
而另一边,李定国、孙可望和艾能奇三人跟着胡大海走了十几里地,才逐渐从懵懵懂懂中清醒过来。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被义父张献忠卖掉了,换取了官位和财富。
李定国看着前方与锦衣卫小旗谈笑风生的大哥,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艾能奇瞪大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紧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愤怒和悲伤。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李定国,声音颤抖地问道:“二哥,是不是那姓张的把咱们卖给了朝廷,换了那官位?”
此时的艾能奇已经不愿意称呼张献忠为义父了,而是说姓张的。
李定国心中也有同样的猜测,但他不敢轻易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个想法太过荒谬,让人无法接受。
只是他也没有训斥艾能奇不尊敬张献忠。
另一边的刘文秀虽然年纪最轻,但头脑灵活,反应迅速,赶忙插话说道。
“三哥,俺认为不太可能。以俺们兄弟四人的情况,怎么可能值一个清平堡的守备,那可是五品武将。
倒是咱们四兄弟被卖到陕北的菜市,恐怕屠夫都会嫌弃咱们身上的肉太瘦太柴。”
刘文秀的这番话让艾能奇顿时哑口无言。
艾能奇低声嘟囔着:“那么义父为何见到上差后,转眼间就成为了清平堡的守备官,而咱们四个人却变成了所谓的军事学院特招生。
好了,不说这丧气话了。
反正咱们说好了,以后可再也不认别人当爹了。
这特招生怎么听起来感觉好像是要送咱们去上学堂读书呢?
二哥,你见识广,你来分析一下,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定国沉思片刻,随意地喊了一声“驾”,催促坐骑加快速度赶上前方的孙可望和锦衣卫上差们。
风中传来了李定国的一句话:“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能让咱们填饱肚子,那都算好事。义父将咱们卖掉换取一个前途,这也算是咱们尽孝了。咱们有贵人照拂,自当前往京城,再开创一番新天地即可。”
·······
一个月后,大明皇家军事学院迎来了四位特殊的学生——艾能奇、孙可望、李定国和刘文秀。他们分别被分配到骑兵科和火铳步兵科。这些来自陕西延安府的年轻人,带着浓厚的地方口音和独特的性格特点。
然而,他们的到来却引发了一场风波。在这个强调纪律与规范的环境中,艾能奇等人显得格格不入。他们好斗且不服管教,犹如四条鲶鱼般搅乱了原本平静的校园生活。更糟糕的是,他们满口的方言让其他人难以理解,这也导致了交流上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