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来,坤国深受圣人教诲的熏陶,已然演变为一个充满礼仪与诗书气息的世界。在这里,坤人们无需过多思考,因为圣人早已为他们铺设好了道路。无论是婚丧嫁娶、日常交际,还是治国齐家之道,只需遵循圣人的教诲,便能行稳致远。
然而,现如今的临河学馆却已名存实亡。它曾经的辉煌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充斥着圣人言论的空洞与虚无。每当李文目睹这一切,他的内心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
乾国律法将人们的身体牢牢束缚在土地、户籍与军阵之上,而圣人思想学派则如一道无形的枷锁,禁锢着人们的心灵。这使得人们变得迂腐不堪,仿佛一只只只知道躺在圈里幻想祖先荣光的猪。
李文此次来临河的排场,较之上回盛阳之行有过之而无不及。百辆华车、百余名男女仆从,如一支小部队般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地穿越临河的城门,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早在踏上坤国土地之前,他便已派人前来打点一切。在临河富人云集的住宅区,他购置了一套宏伟的宅院,其规模与盛阳的珍宝坊不相上下。宅内二百余间大小房间错落有致,临街的一排二层小楼更是专为演出而设。院中的天井花园占地十余亩,古木参天,花香四溢。
李文抵达临河的次日,便迫不及待地命人挂出了“丽质宫”的金字招牌。几名身材魁梧的小伙子站在门口,为这座新兴的私人妓院撑起了门面。一夜之间,丽质宫的名声便传遍了整个坤国。
与此同时,他派人四处寻找宋姑娘的下落,但数日过去仍无半点音讯。金泰焦急万分,索性亲自出门寻找,常常一连数日不归。
没过多久,李文的歌舞盛宴再次在临河城上演,那金银闪烁、美女如云的场面,几乎无人能够抵挡其诱惑。凉国人开朗,申国人豪放,而坤国人虽深受圣人教诲,但对美女的欣赏却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坤国三百年前,为弥补军费不足,便在临河设立了官办妓院,向妓女征收“夜合之资”。如今国家富强,民众富裕,但饮酒狎妓却已成为坤国的一种风尚。圣人的教诲在他们心中,需要时便拿来用,不需要时便弃之如敝屣。
李文在临河时便深谙此道。他明白,中州人并无固定信仰,他们只信仰自己。凡是对自己有利的事物,他们便会如奉神明般珍视;否则,便视作无物。
这次,李文特地从乾国精选了五十余名才貌双全的歌舞美女。他先是为贵族高官们举办了几场私密的专场演出,随后才在公众面前亮相。短短数日,便轰动了整个临河城。
每日午后,丽质宫总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因为众人翘首以盼的头牌——艳姿姑娘即将登场。
当艳姿轻盈地步入舞台,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她眉如新月,鼻若悬钩,美艳绝伦。随着乐声起舞,她上半身裸露,仅披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舞姿曼妙,宛如天上仙女下凡人间。她饱满坚挺的酥胸在舞动中时隐时现,令在场看客无不为之倾倒,难以自持。
表演结束后,场地一片狼藉。清洁工人不得不挥洒黄土,掩盖那一片片难以名状的污秽。
而艳姿姑娘的身价更是高得令人咋舌——万金之价,非寻常人所能企及。
李文以他独特的魅力和手段,迅速在临河城中崭露头角,成为备受瞩目的名人。不久后,他更与坤国宰相柯盛结识,关系日益密切。令人瞩目的是,艳姿姑娘竟也成为了宰相柯盛的秘密情人。
在与柯盛的交往中,李文逐渐发现这位宰相的表里不一。柯盛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然而私下里却男盗女娼,无恶不作。他与另一名权贵姚午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言辞更为动听,更能迷惑人心。
李文对坤国的未来充满了忧虑。他深知,在柯盛这等奸邪之徒的掌控下,坤国的命运注定将走向悲惨的深渊。
凉王城内,宦官申阳骤然得宠的消息如平地惊雷,让所有人惊愕不已。他进宫的次日,太后便出人意料地封他为太后寝宫的宦人主管。在这满城疑惑的目光中,唯有刘居心知肚明,他与申阳的关系似乎早已非同一般。
某日,刘居前往太后寝宫寻访申阳,却在寝宫门口撞见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太后与申阳紧紧相拥,言笑晏晏。刘居心中暗惊,慌忙转身离去。
此刻,申阳正与太后谈及公主的婚事:“太后,听闻公子元即将来盛阳,想必又是为求娶公主而来。”
太后轻轻地依偎在这个假宦官的怀中,闭目养神,悠悠地说道:“那是先王早已应允的婚事,婵儿也已到了出嫁的年纪,是时候让他们完婚了。”
申阳微微皱眉,低声禀报:“可是,奴婢听闻公主心中已有所属。”
“婵儿曾跟哀家提及此事。”太后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自从李文将申阳送到她身边,这个男人已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她接着说,“但婚姻关乎国家邦交,不能任由她的性子胡来。砀凉两国有着世代联姻的传统,当年先王迎娶砀公主,而河东君为救其姐才冒险窃符,助凉国渡过难关。”
申阳贴近太后耳边,轻声说道:“奴婢听闻河东君之所以能得手兵符,是因为与她嫂子有染。”
太后闻言,回头甩手给了申阳一巴掌,嗔怪道:“你就没句好话!”
申阳捂着脸,假装委屈地说:“奴婢只是心疼公主对武安君的一片痴情,恳请太后成全她吧。”
实际上,申阳并非真心为公主着想,而是在执行李文的命令。
如今李文的手下遍布各国,消息传递迅速,往往在坤国发出的指令,不出十天就能传到凉国王宫中的卧底耳中。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哀家自有分寸。”太后并未被申阳的话轻易打动,她头脑依旧清醒。
申阳见状,继续进言道:“可是奴婢听闻公子元心狠手辣,公主若嫁给他,岂不是要受尽折磨?公主可是太后的心头肉啊,您怎能忍心让她陷入虎口?”
太后闻言,轻轻拧住申阳的鼻子,半嗔半笑道:“你这奴才,是不是收了陆生的好处,才在这里替他说话?”
申阳忙摆手否认,一脸谄媚地说:“太后明察,奴婢哪有那等福气见识武安君?只是奴婢觉得,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说着,他依偎在太后的胸前,满脸堆笑地继续道:“再说,婵公主若远嫁砀国,千里迢迢,太后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可若是嫁给陆生,太后想见公主还不是随时随地的事?”
“唉,哀家又何尝愿意让婵儿远嫁他乡呢?但这婚姻关乎两国邦交,是先王早已订下的事,我们明面上不能毁约啊。”太后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显然已被申阳的话触动了心弦。
申阳闻言,心中窃喜,脸上却故作深沉地点头道:“奴婢明白了太后的苦衷。”
“哦?你明白什么了?”太后微微睁眼,好奇地问道。
申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太后不是说不能明着拒绝这门婚事吗?那我们就来个暗度陈仓,索性让公主再次藏起来,把这门婚事给拖黄了。如此一来,既保全了两国的颜面,又遂了太后的心愿,岂不是两全其美?”
太后听后,沉默片刻,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说完,她缓缓躺下身来。申阳见状,立刻殷勤地上前为她按摩起来。太后的脸上逐渐露出舒坦的神情,口中不时发出满足的“哼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