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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浪书院 >  破晓之舞 >   第21章 畅谈

当李文他们急匆匆地赶回时,只见公子元正率领众门客围攻着青阳子。战场上四处散落着公子元门客的尸体,以及一些被剑气撕裂的断臂残肢,场面惨不忍睹。青阳子虽然修为深厚,但与公子元已经大战了三百回合,他的灵力真气消耗极大,虽然暂时未落下风,但恐怕难以持久。

李文见师父被众人围攻,毫不犹豫地冲入人群,他挥动手中的寒影,将公子元逼到一旁。他愤怒地大叫道:“你的奴才已经把书抢跑了,你还打什么?你这个卑鄙小人,愧为贵族,早晚不得好死!”

公子元却并没有理会李文的诅咒,他面露喜色地说道:“这个狗奴才还有些用处。”

这时,纪彰和陆生也赶到了战场。他们在路上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对公子元的行为感到十分愤慨。纪彰冷笑着说道:“堂堂公子,竟然如此无耻!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公子元的嘲讽和不满。

公子元听到纪彰的话,双眼顿时圆瞪,他厉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管本公子的事?”

纪彰毫不畏惧地对上公子元的目光,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在下纪彰。”

子元听到纪彰的名字时,他的脸色竟然微微一变,显得有些难看。纪彰,公认的当世第一高手的人物,修为高深莫测,声名远扬。自己与青阳子已经激战了三百多回合,体内真气虚浮,此刻的他,并不一定是纪彰的对手。

然而,公子元毕竟是公子元,他有着王者的骄傲和尊严,绝不会在众人面前露出怯意。于是,他拔出手中的长剑,剑尖指向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时,申屠空走了过来,他笑呵呵地看着纪彰,说道:“原来是纪前辈,我家公子对前辈心仪已久了。今日在此相遇,真是天意啊。前辈,要不请上车,我们一同回阳谷一叙如何?”他的语气中尽显对纪彰的尊敬和拉拢之意。

纪彰闷哼一声,眉头微皱。他并不愿意与这些权贵结交,更不想卷入他们的纷争之中。他冷冷地看了申屠空一眼,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陆生走了过来。他拱手向公子元行了一礼,说道:“在下陆生,请公子将被抢的书还给青阳子。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

公子元见又有一个劲敌站出来说话,心中不禁有些泄气。他堂堂王室贵胄,竟然被人指责为抢劫者,这传出去的确不好听。于是,他假装惊奇地说道:“本公子只与青阳子比武切磋,何时抢过他的书?这是哪儿来的谣言?”

李文听到公子元的话,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气得咬牙切齿。他怒骂道:“你装什么蒜!难道那个狗奴才不是你指使的吗?”

公子元厚颜无耻地笑了起来,他怒视着李文说道:“这个奴才一向喜欢恃强凌弱,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要是他真抢了青阳子的东西,来日我一定奉还。”他心中琢磨着,反正书已经到手了,何必与纪彰、陆生等人翻脸徒增事端呢?于是,他拱了拱手,叫上众门客转身离去了。

李文“扑通”一声跪倒在尘埃之中,热泪滚滚而下,哽咽道:“弟子无能,竟将师祖的秘籍遗失,实在是愧对师父的厚望。”说着,他从怀中颤巍巍地取出秘籍的上半卷,双手奉上:“这上半卷,还是多亏了陆将军出手相助,才得以夺回。”

青阳子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向陆生深深一礼,道:“陆将军仗义出手,夺回本门秘籍,老朽感激不尽。”

陆生微微一笑,还礼道:“青阳子前辈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在下三生有幸。”

纪彰站在一旁,爽朗地笑道:“既然如此有缘,不如今日找个酒馆痛饮一番,如何?至于那书的下半部,早晚我们帮您抢回来。”

青阳子乃豁达之人,闻言哈哈大笑,心中的忧虑顿时消散了不少。他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李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徒儿,快快起来。今日得遇陆将军和纪先生,实乃喜事。走,我们一同去喝个痛快!”

四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仿佛彼此都找到了久违的知音。他们一路说说笑笑,不久便寻到了一家酒馆。这酒馆虽然简陋,但自酿的黄酒却是味道纯正,香醇可口。几人围坐一桌,开怀畅饮,气氛热烈而融洽。

纪彰性格粗犷豪放,陆生则谦逊有礼,青阳子豁达洒脱,李文则是机灵聪慧。他们四人性格迥异,但却谈得十分投机,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喝了一会儿酒后,陆生站起身来,拱手向青阳子施礼道:“青阳子前辈真是当代圣人,随便一篇文章便能广为流传,令人钦佩不已。”

青阳子摆了摆手,苦笑道:“陆将军过奖了。我只是在临河讲学,得了些微薄的名声而已。而将军你屡战通古斯北蛮,保卫我中州边境,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为世人所景仰啊。”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那个公子元呢。要不是他白日里抢书,我们还不一定能见到呢。”

纪彰听了青阳子的话,却是笑着说道:“其实我这个人并不喜欢读书人。书这个东西啊,哎,贻害人间呐。要是没有这些奇书秘籍的话,或许世上的争端还会少些呢。”

陆生听到纪彰的话,轻轻一笑,却并未完全赞同,他转向青阳子道:“纪兄的话虽有些偏激,但也不是全无道理。只是,读书所求的不过是一个‘明理’二字。书籍固然可能引发争端,但更多的时候,它们却是我们寻求真理、传承文化的重要工具。青阳子前辈,您说呢?”

青阳子闻言,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他抿了一口黄酒,缓缓道:“陆将军所言极是。书籍本身无罪,关键在于人们如何去运用它。就像这把剑,”他指了指悬挂在腰间的长剑,“在恶人手中,它可能是杀人利器;但在侠士手中,它却能保护无辜,惩恶扬善。同理,书籍也是如此。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去把握它,去运用它。”

纪彰听后,不禁击节赞叹:“青阳子前辈果然见解独到,令人茅塞顿开。在下受教了。”

李文看着陆生和青阳子,心中满是敬意。他特别对陆生有着一股难以言传的亲近感,或许是因为陆生的谦逊和气度让他感到舒适。于是,他忍不住对陆生道:“师父常在讲学时提到将军,说将军是当代奇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生听到李文的话,赶紧摆手,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李文过奖了,我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哪里称得上奇才。”

纪彰看着两人互相推崇,笑着叹了口气:“你们文人说话真是太客气了,这样推来推去的,难道不累吗?我看哪,直接说出来就好,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青阳子听了纪彰的话,也笑了起来,夹起一块腐乳说道:“先生说的是,我们这些读书人有时候确实是过于注重礼节了。腐儒嘛”

众人都被青阳子的话逗笑了,气氛更加轻松融洽。笑过之后,陆生看着青阳子,诚恳地说:“青阳子前辈乃是当世高才,我凉国正需要像前辈这样的人才。若前辈不嫌弃,我愿意引荐前辈给我国君主,同殿为臣。这样一来,前辈的才华也能得到更好的发挥,我也可以随时向前辈请教。”

青阳子听了陆生的话,沉吟了一会儿。他知道凉国是一个军力强盛的国家,但同时也知道凉国君主的性格多疑、寡恩。于是,他拱手对陆生道:“谢谢陆将军的厚爱,但我已经答应乾王了,现在就要去天启。君子一诺重千金,我不能失信于人。”

陆生眼神微移,下意识地瞥向了西方。他心中泛起一丝波澜,意识到或许早晚有一天,自己将与青阳子站在对立的两端,今日的把酒言欢或许会化为明日的剑拔弩张。人世的变幻无常,真是令人感慨万分。然而,他又不得不佩服青阳子的坦诚与魄力,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像公子元那般,为了利益而痛下杀手吗?这般的君子风范,实在是令人敬仰。

尽管心中有些失望,但陆生仍然尊重青阳子的决定。他轻轻点头,声音中透露出由衷的敬意:“前辈真是守信之人,我陆生深感敬佩。既然前辈心意已决,那我自然不再强求。只愿前辈在乾国能够一切顺利,风云际会,再展宏图。”

纪彰举起酒碗,豪气干云地朗声道:“天下列国争霸,正是英雄辈出之时。我辈大丈夫当胸怀天下,展翅翱翔。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纵使刀枪相向,也要快意恩仇,何须婆婆妈妈、扭扭捏捏!”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烈酒如火,燃烧着他的豪情壮志。

众人被纪彰的豪情所感染,纷纷举杯痛饮,只觉得人生如此,快意恩仇,方不枉此生。酒碗相碰,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如同战鼓激起人心中的热血。

纪彰放下酒碗,目光炯炯地看向青阳子和陆生:“听人说《天地洪荒道》这部秘籍有百战百胜之能,不知青阳子前辈和陆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青阳子与陆生相视一笑,陆生悠然开口:“世上武学秘籍繁多,每一部都有其独特之处。但关键在于如何运用得当。就像自古以来的数万场战役,没有一场是完全相同的。道之心在于灵活变通,因势利导。”

青阳子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陆将军所言极是!那些纸上谈兵的蠢材,只会照搬书本上的理论,却不懂得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武学兵书只能提供原则和思路,真正的修炼之途和为将之道都需要自己去心领神会。至于方法嘛,那就更要看个人的天赋和临场发挥了。绝不可拘泥于书本上的条条框框。”

李文忍不住笑出声来:“像公子元那样的蠢材,就算抢到了秘籍也没什么用。他根本不懂得如何运用其中的智慧。”

众人闻言大笑不已,气氛愈发融洽。

陆生轻叹一声,摇头道:“何止是没用,倘若公子元真的只会生搬硬套书本上的理论,那恐怕就是在自掘坟墓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对公子元的无奈。

青阳子闻言,再次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对陆生见解的欣赏。

就在这时,纪彰突然大声说道:“青阳子,你的徒弟剑法相当不错,但步伐显得有些紊乱,似乎杂而不纯。我想稍作指点,你应该不会反对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豪爽和自信,仿佛有把握让青阳子的徒弟在剑法上更上一层楼。

青阳子笑了笑,摆手道:“岂能反对,我求之不得啊。纪兄肯指点我的徒弟,那是他的福气。”他的态度十分开明,对纪彰的提议欣然接受。

然而,纪彰却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条件:“不过,我有个小小的条件。青阳子,你把那本秘籍借给陆将军看一看,我保证他会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他知道陆生一直对《天地洪荒道》这部秘籍十分感兴趣,因此索性挑明了说。

陆生一听这话,顿时红了脸,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我怎么能随便借阅青阳子前辈的本门秘籍呢?”

青阳子却是个豁达之人,陆生几次挫败通古斯人南下,心中对他十分钦佩。于是说道:“书得其人,方能发挥其用。陆将军是中州的保障,这本书交给你,也是好事一桩。”说着,他便将书递给了陆生。他对陆生的印象很好,更何况,在他看来,这东西对于无缘者来说,看一百部也没用;而对于有缘者来说,不看则是对秘籍的糟蹋。

陆生接过秘籍,心中万分激动。他郑重地对青阳子说道:“青阳子前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管这本书,并且尽快归还给您。”士人都讲究一诺千金,更何况是大名鼎鼎的陆生。他深知这本书对于青阳子的重要性,因此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当天,大家喝光了酒馆的存货,畅谈至深夜。最后,众人便在这家酒馆里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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