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望着对面床上忙不迭地拿被单遮住关键部位的狗男女,推门而入的黄衣男子怒不可遏。
失去理智的黄衣男子,几步上前推倒了那才坐起身的奸夫,左右开弓,一拳拳地落在他脸上。那奸夫也不甘示弱,只见他瞅准机会,弓起膝盖就朝着黄衣男子的肚子顶了过去。
黄衣男子疼得闷哼一声,但很快他又振作起精神,两手掐住了情敌的脖子……二人随即扭打在一起,那种不要命似的冲劲,看得一旁的女子心惊胆战。
得先保住自己,才能想办法停止纷争。
念及此,女人俯下身捡起了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并走下了床。
这时候,黄衣男子跟奸夫已经打到了地面。先前的欢好已耗去了奸夫的诸多体力,使得他自然难敌正在气头上的黄衣男子,他被对方几脚踢跪在地上,并被其箍住后脑,狠狠地按进了放在地上的水桶里。
而那水桶里的水,原本是这对狗男女准备等办完事后,用来擦洗身体的。
“相公,你这样会淹死他的。赶快松手,我求你赶快松手!”
可无论女子怎么劝说,黄衣男子都不肯放过这个跟他妻子偷情的男人。极度的愤怒让他双眼发红,连呼吸也沉重了起来。
眼看着情郎的挣扎越来越无力,女子心一横,干脆抄起搁在壁橱间的暮烟古树鱼尾瓶,对准自己丈夫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
“哐——”
一记清脆的声响,将迪兰纳瓦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待发现是自己养的小黄狗打翻了装点心的铁盘子时,迪兰纳瓦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
自从妻子逝世后,迪兰纳瓦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梦里重温这样的场景。心爱之人的背叛,已成为了他心底解不开的结。
迪兰纳瓦的父亲基拉本是在暹罗国长大的,二十岁的时候,他就成为了当地有名的降头师。二十六岁那年,基拉游历至宁国蜀州,在石头村附近收集材料的时候,不慎被剧毒的银环蛇咬伤。还好村中一妙龄女子在采蘑菇的时候发现了基拉,把他带回村子里救治,不然基拉可能真的就英年早逝了。
后来,基拉跟那名女子培养出了感情,成了亲,并诞下了迪兰纳瓦。因为年轻时下了不少害人的降,难免折寿,所以基拉四十多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基拉在世的时候,已逐年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了迪兰纳瓦,所以纵然没了父亲,迪兰纳瓦的家境依旧是村里比较富裕的,只要他为别人下一次降,就能挣到不少钱。虽然每隔几个月才能接到一单生意,但一单生意所获的酬劳,让他一家人吃几个月也绰绰有余。
迪兰纳瓦二十五岁的时候,母亲也去世了。为了完成母亲希望他今早成亲的心愿,迪兰纳瓦在母亲去世的前三个月娶了隔壁村的女子刘巧娘为妻。这个刘巧娘貌美如花,待人热情,也很会讨人喜欢,相处了没多久,迪兰纳瓦就被她迷得七荤八素。
可惜刘巧娘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成婚没两年,她就跟同村的单身汉王平暗通款曲,还被迪兰纳瓦捉奸在床。那场梦,其实就是现实的重复。
迪兰纳瓦想溺死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人渣,结果反而被刘巧娘用花瓶砸了脑袋,危在旦夕。还好隔壁院子的男主人察觉不对劲,闯进来送迪兰纳瓦见了郎中,才救回了他一命。可这时刘巧娘和王平已收拾好细软逃出了村子,还卷走了迪兰纳瓦家里不少值钱的东西。
经此一事,迪兰纳瓦对爱情彻底寒心。他用自身鲜血作为媒介,对那两个狗男女下了自创的死降,使得他们肢体碎裂而死。
尽管如此,迪兰纳瓦也一直无法彻底放下刘巧娘,这种爱恨交加的情绪不断纠缠着他,时间久了,便形成了难解的心结。如今,他都三十五岁了。这长达九年的日子里,刘巧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他的梦里出现,有时是关于她的回忆的再现,有时是她血肉模糊地前来索命。
迪兰纳瓦也不是没找过办法彻底消除自己的梦魇,但始终是徒劳无功。到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跟梦魇的存在,不会再执着地抗争。只是他偶尔还是会感慨下过往那段失败的情感,心底的遗憾仍在。
……
八月三日,亥时五刻。
“芊凝,为何不立马去找那个迪兰纳瓦,让他帮邓老板解降?再过四天就七号了,我们为何……不抓紧时间行动呢?”
苏茗脱下穿着的墨蓝色外衣,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绣有玉兰花的肚兜。她将那外衣挂在了矗立于墙边的木制挂衣杆上,一脸埋怨地望向了墨芊凝。
此时墨芊凝刚洗完脚,她抬起白嫩的双足,用墨绿色的棉布擦干了脚上的水渍,然后柔和地说道,“我们现在,只晓得迪兰纳瓦的长相和住址,对于他的性格及行事风格,是一概不知。更何况,我们也没想好具体以什么理由去找他,如何跟他交涉,如果贸然前往,恐怕会打草惊蛇。这样一来,反而会降低我们的效率。所以,我们何必去做那得不偿失的事儿呢?”
听墨芊凝这么一说,苏茗恍然大悟。
先前从“老刘食肆”出来以后,荆昊本打算立刻带着大家赶往迪兰纳瓦的住处,却被墨芊凝拦下了。墨芊凝说一路舟车劳顿,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去也不迟。荆昊一向是个好说话的,不假思索地便应允了她的提议。
四人在村中段的一户较为宽阔的院子里租住了下来,并给院子的主人付了两天的房租。两个男生选择了仓库东面的那间,两个女生则入住进他们隔壁的另外一间。
苏茗从自己的包裹里取出一件轻薄的银色系带寝衫,不紧不慢地穿了进去。就在她刚将那两根细长的丝带系成蝴蝶结之后,墨芊凝猛地一声轻呼。
“哦!我想到了!”
她几步行至苏茗身侧,把脑海里终于形成的计划娓娓道来。苏茗歪着脑袋聆听,白净的脸蛋上逐渐浮现出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