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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珞本就火大,加之眼前的男人实在是太窝囊,他的态度愈加不好,话音冷到了极致:“起来!”

姬致城觉着自己相当委屈,被人莫名其妙地刺杀也就算了,连半路杀出来救他的人,态度都是那么地剽悍。

不过顶着对方的冰凉的目光,姬致城还是很没有骨气地站起身来,可站到一半,他脚踝处便传来一阵剧痛,而且还是两只脚都是钻心的痛,他身子一个不稳,便向前栽了过去。

撞上一个坚实宽厚的胸膛,一股浓重的杀气直面而来,似乎要钻进骨子里般,叫姬致城面色瞬间煞白撄。

只因——他一个不慎,竟然跌到了殷珞的怀里,这是分分钟要作死的节奏啊,他情愿自己是栽倒地上,摔个狗吃屎!

“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姬致城吓得腿脚发软,说话间便直接往地上瘫坐了。

这世上除了他那个死脑筋的徒弟鹤雪之外,还没有人敢碰到他的身体,而眼前这个蠢货王爷,竟然迎头就栽进了他的怀中,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鼻尖,叫殷珞差些没忍住,抬手拍死眼前之人。

但又看他身为一个皇子,竟然会因此而怕成这般,殷珞不由冷笑,直接拎住他的衣领,轻轻松松地拽起偿。

吓得姬致城手脚都僵硬在了一块儿,“大大大……大侠饶命啊……”

“废物闭嘴,再吵便将你挂到树梢上去。”一句话,瞬间便叫姬致城乖乖地闭上了嘴,惊恐万分地看向他。

对于眼前之人表现出的小绵羊模样,殷珞还算是满意,他不由想,若是他那死脑筋的徒儿有这般听话,他便不用每次都麻烦地想出不同的折磨法子来让鹤雪知晓得罪师父是如何的下场了。

就在姬致城闭上嘴后,几道矫捷的身影降落在他的跟前,他提手便将姬致城丢向了其中一人。

“殿下交代本阁主的事儿本阁主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便由你们去做吧,本阁主要去沐浴,谁也不许来打扰。”

很不幸的是,殷珞有严重的洁癖症,先前姬致城这般作死地扑倒在他的怀中,若不是顾及着姬殊晏的计划,他定然会毫不客气地将其捏成碎片。

但这口气能忍下,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自己的身上沾惹别人的气息。

作为殷珞的手下,他们自然是知晓这位阁主大人的脾气,二话不说便扛着姬致城运了轻功离开。

这厢的血腥味还未来得及散去,皇宫那厮的皇帝在养心殿因头疾发作地难受而发了一通的火。

在伺候皇帝的这段时间内,凉氏已经吸取了惨痛的教训,所以在皇帝盛怒之时,她端着药躲在外头,直到里头的情况好些了,她才走进去。

“陛下,该用药了。”柔柔的话音响起,倒是叫皇帝原本狂躁的心有了些许安定。

他捏着眉心,重新半躺在龙榻之上,“端过来吧。”

毕竟,不论他如何动怒,药还是要喝的,这可是关乎他的小命问题。

凉氏顺势半蹲在他的面前,一勺一勺地喂他喝完,过程极尽温柔,不过一会儿,一碗药便见了底。

用完药,凉氏拈了块蔗糖,送到皇帝的嘴边,皇帝在吃进口中的同时,含住了她的手指,叫她不由微红了面颊,“陛下……”

这一声轻唤,直接击倒了皇帝的心里底线,一把便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爱妃想要与朕说什么?不如咱们去榻上慢慢谈?”

不等皇帝想与凉氏翻云覆雨,殿门忽而传来‘吱呀’一声,打破了这一原本酝酿地相当好的暧昧气氛。

皇帝不悦地皱眉,扭首怒道:“哪个该死的奴才,没有朕的指令敢进来?!”

一声轻笑中,夹杂着冷到刺骨的话音旋即响起:“儿臣来向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

迎着逆打而来的光芒,皇帝才看清原来站在门口的是姬桦泽,对于他进来之时不曾叫太监前来通报,更甚至于打扰他的大好兴致愈加不高兴,“你来做什么,朕有说准许你进养心殿吗?”

“父皇且息怒,儿臣匆匆前来,是有极为迫切的要事需向父皇禀报。”

皇帝眉头一扬,姑且压下心中的不悦,回道:“有何事便说,说完了就滚出去。”

这几日来,一是先前姬桦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猖狂,二是祈高本在他的耳边吹风说姬桦泽如何如何地恃宠而骄,皇帝对于这个儿子的宠爱逐渐降低。

而今日他这么明晃晃地进殿来,更是叫皇帝觉得自己从前是太骄纵这个三儿子了,看来他还真得要好生考虑一下未来皇位的继承问题。

“儿臣在方才接到线报,说是五弟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江洋大盗的抢劫,随侍护卫皆数丧命,而五弟坐的马车受了惊吓,连人带马的跌入了悬崖。”

“你说什么!”皇帝心下大惊,一把推开怀中的凉氏,站起身来的同时,他勃然大怒道:“这是京都,天子脚下,何来的江洋大盗,姬桦泽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朕的面前睁眼说瞎话,残害自己的手足!”

“儿臣不敢,信与不信,那是父皇您的事儿,儿臣只是将自己所知告知与父皇罢了。”

微微一笑,姬桦泽完全无视皇帝滔天的怒火,继续说道:“再者当初父皇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您的心中不是比儿臣更为清楚吗,说儿臣残害手足,那么父皇您呢,论起何人手段残忍,普天之下怕是无人敢敌得上您了吧。”

“放肆,你放肆!”皇帝震怒地瞪起了双眼,随手将矮桌之上的茶几全数推倒,玻璃如花开般绽放在地面,溅起一地的水花。

“来人,快来……”最后一个字眼来不及喊出口,皇帝只觉自己的吼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了住,上不去又下不来,而且还令他无法呼吸。

皇帝抓住自己的脖颈,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发出半个字眼来!

他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转向被他推翻在地的药碗,是药,那药中有毒!

“父皇可是要息怒呀,方才儿臣在来时已吩咐了外头的宫人,全数都退下,不许他们打扰父皇歇息,所以父皇还请放心,此时此刻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搅您的大好兴致的。”

他竟然敢谋害生父,他竟然敢做出逼宫篡位的举动!

若不是自己亲耳听到,亲生经历,皇帝简直以为自己是生病生得脑袋出了问题,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甚为宠爱的儿子,却是个为了皇位能够不择手段,做出一切灭绝人性之事来的豺狼!

“父皇这般看着儿臣作何,难道儿臣所做的,不是父皇想要看到的吗?”

几步走至皇帝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痛苦不堪,无法呼吸而涨得满面绯红的皇帝,笑意残酷:“可是说实在的,儿臣也不愿意做到这一步,但是……这是你在逼我,你们所有人都在逼我!

自小我便比那蠢货姬弘宇聪慧,我学什么都比他快,你明明更加喜欢的便是,可是为何便是不肯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改立我为太子!”

面目狰狞地揪住皇帝的衣领,“后来我好不容易才掰倒了姬弘宇,你竟然立马便封了姬致城为魏王,父皇啊父皇,你真当我是个软柿子,可以任由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大摸是坐在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太久了,皇帝何曾有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揪住领子,没有任何能力反抗,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呢。

他只能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如此熟悉,却又陌生到寒骨的脸。

这就是他所培养出来的儿子!

“儿臣知晓父皇向来珍爱自己的性命,所以只要父皇乖乖地配合儿臣,写下这份退位诏书,儿臣自然会好生服侍父皇,让父皇能够安享晚年。”

即便是被下了毒,但皇帝的脑袋可未被毒傻,若是他按照他的意思写下了退位诏书,那么依照他这个狠毒的三儿子的个性,定然不会让他活太久!

“烟儿,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将笔墨纸砚准备好,服侍父皇写退位诏书。”

处在一旁的凉氏闻言赶忙去拿笔墨纸砚,以极快的速度在皇帝的面前将其铺平摊好,说道:“陛下您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只要您听王爷的话,写下这退位诏书,王爷自然不会亏待您的。”

皇帝气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好好好,真是好得很呀,他身边一个两个的,全都是白眼狼,一个个明里暗里的暗算他,就是想要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也不知是真的被气到了一定的境界还是怎么的,皇帝竟然头一次显得威武不能屈出来,将腰板停止,果断地把头拧向另一边,明确地表示自己绝不会落笔。

姬桦泽的眸底升起如潮涌般的杀意,以单手捏住皇帝的下颔,强行让他扭转回来,腾出另一只手,自腰间拔除了一把利剑,高高在上地架在他的脖颈之上,“父皇,儿臣好生与你谈条件,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呀。

儿臣这剑可是不长眼的,若是一不小心割掉了您的耳朵,或是手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即便是姬桦泽如此威胁,皇帝依然不肯妥协,如此一来便将他仅剩的一点儿耐心全部消耗殆尽。

他的唇角挂起残忍至极的笑弧,“既然父皇一心寻死,那么儿臣便成全你!”

说话间,长剑自头顶举起,目标明确地砍向皇帝的脖颈。

有一阵疾风自耳畔略过,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听到了对方的惨叫声。

皇帝闻声睁眼,却瞧见前一刻还趾高气昂的姬桦泽捧着自己的手臂,而那只手臂上,有一支利箭硬生生地穿过了他的整条臂膀,鲜血如注一般地喷涌而出。

伴随着姬桦泽的声声惨叫,一道轻飘飘的嗓音穿荡了过来:“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责罚。”

看到那抹白袂出现在自己的眼帘时,皇帝发誓,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个九儿子像此时此刻这般地耀眼夺目,像是神祗一般地降临,于千钧一发之际又救下了他一条命。

看到姬殊晏竟然会出现在养心殿外,姬桦泽忽略了手臂上的剧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不,这不可能!来人,快来人!”

他分明已经与母妃里应外合,将祈高本的手下,或是皇帝的心腹全数给歼灭,没有人可以知晓他此时此刻正在养心殿内逼宫,可为何,为何姬殊晏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三哥,父皇自来待你不薄,却不想你竟然为了夺得皇位,不但派人暗杀自己的手足,而且竟敢做出逼宫篡位的举动出来,真是叫人心寒。”

“你竟然敢陷害王爷,我跟你拼了!”凉氏像是才从这惊天的变化苏醒过来,随手拿起地上的碎片,便朝着姬殊晏冲过去。

不过几米远的距离,不用姬殊晏动身,便有一抹矫捷而又迅速的身影,拦在了他的跟前,轻而易举地将凉氏那么一扭转,她顺溜地偏了个角度,横冲直撞地撞上了对面的圆柱之上。

一时鲜血横飞,好不壮观。

看着在眨眼间就撞死在地的凉氏,姬桦泽面色惨白,口中还直嚷嚷着:“这不可能,皇宫上上下下都已经被本王安排妥当了,这绝不可能!”

自语间,他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眸,直直地射向姬殊晏,“本王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想要看本王与他们鹤蚌相争,你好借收渔翁之利!”

说罢,便猛地冲到皇帝的跟头,用尽力气地想要抓住皇帝的衣角,却被皇帝给一脚踹了开。

翻滚在地,姬桦泽不顾手臂上横流的鲜血,对皇帝又是哭又是喊的:“父皇!父皇!姬殊晏他不安好心啊父皇,都是他陷害地儿臣,一定是他,在暗中动的手脚,让儿臣一时昏了头,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父皇……”

皇帝只觉得看他一眼就能将自己气得两眼发昏,索性便将脑袋转向了姬殊晏。

而姬殊晏也很懂得皇帝的心思,朝着鹤雪做了个手势,鹤雪立马便会意地在大呼小叫的姬桦泽后颈处重击了一下,他两眼一黑,就给彻底昏死了过去。

待到将养心殿中的两人全数处理干净了,姬殊晏才略微地上前一步,朝着皇帝作揖道:“父皇,叛逆之徒已皆数处理干净,父皇可以安心了。”

彼时的皇帝依旧讲不了话,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比刚才还要来得闷,呼吸越发地困难。

他只能以一只手捏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指了指地上摔碎的药碗,再朝外头指了指。

意思很明了,他现在毒性发作地太厉害,急需太医诊治。

但姬殊晏像是没看见皇帝急切的求生欲.望一般,反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还有一事,儿臣须得父皇批准。”

——

祈高本总觉得今天自己右眼皮老是跳个不停,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但又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儿。

自从他代替皇帝试了试针灸之术之后,这一双腿总是会隔三差五地肿胀,而每次只要让苏念过来再针灸一番,就又会慢慢地消肿下去。

虽然并不是什么太大的毛病,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体有此等的毛病,祈高本还是不怎么愉悦的。

等到苏念收回了最后一根银针,他才慢慢开口:“爷这腿的毛病,到底何时才能彻底好转过来?”

“小人这几日来已经试过许多法子了,但是……效果如何也只有九千岁您自己知晓了。”

苏念话音才落,便有一把利剑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她反是一扬唇角,毫不畏惧地说道:“怎么,九千岁恼羞成怒,因为小人一时无法治好你的腿,便要杀了小人?”

冷冷一笑,祈高本忽而直起腰来,略微弯下寸许,以双指钳制住她的下颔,用了八分的力气,“不要让爷发现,你在耍小手段。”

“小人是不是在耍小手段,九千岁让宫中的御医瞧一瞧不就知晓了。”

若是宫中御医能够瞧出他这腿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他还用得着在这儿跟苏念玩儿威胁游戏么。

不等祈高本再说话,外有便有一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直接扑倒在地喊道:“不好了九千岁,魏王殿下……魏王殿下在宫外遇到了刺杀,马车失控,跌落悬崖,生死未卜啊!”

“你说什么!”也不知是刺激太大还是怎么的,祈高本听到这话,竟然直接站了起来。

但由于一下子站得太猛,祈高本身子一晃,险先要栽倒过去,幸而苏念就在他的旁边,顺手搀扶住了他,说道:“九千岁可要当心,您的腿才刚刚施过针,不适合大幅度运动。”

祈高本皱眉,张嘴刚刚想要说什么,又有一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咯噔’一跪,喊道:“九千岁不好了,端王逼宫篡位,谋害陛下,便在刚刚被九殿下带的侍卫拿下,我们安插在宫中内外的人,有近一半离奇死亡了!”

当然,这一半中,有绝大部分都是端王姬桦泽干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他今日的逼宫篡位,而这另外一部分嘛,自然便是姬殊晏顺手给除去的,为的便是让祈高本暂时麻痹,耳目失聪,才能够让今日的计划顺利实施。

“陛下在养心殿,那姬殊晏是不是也在?”

小太监将脑袋垂地极低,回道:“是。”

只觉脑袋一阵眩晕,一步错,步步错,因为他的一时麻痹大意,竟然让对方抓住了时机,钻了这么大的空子!

“快,扶爷去养心殿!”趁着现下情况还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一定要赶快赶到皇帝的身边,挽回败局。

可是便在他要动身之际,门外再次跑进个太监,神色匆匆地说道:“九千岁,奴才看到韦相拿着圣旨,朝着咱们这儿来了!”

凭着自己多年来在宫中对于政治的敏锐程度,祈高本立马便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韦黎乃一国之相,凡事若是轮到他出手,定然是大事。

一则,端王姬桦泽刚刚因逼宫之罪被拿下,二则,姬殊晏浑水摸鱼,闯进了养心殿救下皇帝,这么两则加在一块儿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向来便贪生怕死,只顾念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屁股下的王座的皇帝,在不久前将他给出卖了!

不论是前太子姬弘宇,或是端王姬桦泽,亦或是姬殊晏,他们若是有朝一日得势,定然会在同一时刻除掉他这个最大的威胁!

“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韦黎给拦住!”事已至此,他已经完全无法再依仗于皇帝了,若是他此时此刻还要去养心殿,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祈高本还是深谙这个道理的,为今之计,他得要保住自个儿的小命才是上上策。

也幸而他做事都喜欢留有一手,早早地便在自己所住之处挖了个暗道,此暗道通往宫外,只要他今日逃出了皇宫,便定然还有回盘的机会!

可不等他将脚跨进那道生命通道,便有一尖锐物抵在了他的腰间,他眸底一暗,话音冷到极致:“你在做什么?”

“九千岁如此聪颖,自然知晓我要做什么了。”苏念笑意盈盈,只以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嗓音如是说道。

“你是姬殊晏的人。”不过一个转念,祈高本便想通了一切,心下只恨得发痒。

他竟然会如此地大意,原来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布错了局,以至于如今惨白至厮!

“我劝九千岁还是乖乖地站在这里不要再想着逃跑,不然我的刀子可是不长眼,万一将你的肚子捅了个大洞,你可就再也没有小命能够翻盘了。”

外头的刀剑厮杀声越来越重,脚步声也越来越丛杂,祈高本清楚地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但他却反而笑出了声来,“你是爷见过的,最有意思的对手。反正爷也活不了了,何不带着你一起上路,黄泉路上好歹也不会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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