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是我一时糊涂,我忘记了我的承诺,辜负了你,你要怎么打我都行。”李秀才从屋外跪着进入屋内。
屋内四人此时惊呆了,一向以读书人居高,一直志气高昂的李秀才,竟然跪下了。
“李秀才,这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一跪,我们都受不起。”钱老板哭笑不得,她不知道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对对对,钱老板说的是。”李秀才借机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
余笙看着面前这男子做作的样子,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看来安娘把嫁妆都要回了,戳到了他的痛处,没钱就志短,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眼睛长在头顶的秀才,竟然向钱低头,真是开眼界了。
“李秀才,说得好听点,是你和安娘的缘分已尽,说得不好听,就是你抛下受伤的妻子。怎么,现在安娘把嫁妆要回去,你为了几个钱就能跪下你这贵重的膝盖。我劝你还是走吧,不要打扰安娘休养。”钱老板早就看透了这人,只想把这人赶走,待在这里都污染眼睛。
“安娘,念在我们多年的情分,我只是一时糊涂,我不应该听我娘说的,你知道我写了那封休书后,多后悔,我整夜都无法安眠,心整夜痛彻。”李秀才右手抚在胸前说道。
余笙看着面前那男子,心里的白眼就快翻上天了,这李秀才的演技未免太劣质了吧,一滴眼泪都没有,只会一直巴拉巴拉地说。
“安娘,囡囡呢,我两日没见她怪想念她的,她应该也想念爹爹的,囡囡在哪里?”李秀才见安娘不为所动,想着用女儿的能打动安娘。
“够了,李秀才,我们之间的情分从你写了那封休书后就已断绝得干干净净,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就是路人。”安娘此刻心里惦记的人只有她那女儿,一听到姓李的提起女儿,她就知道他想用女儿要挟她。
“安娘,这囡囡不可能没有爹啊。”李秀才夸张地说道。
“囡囡,囡囡,你还有脸做囡囡的爹?你全家都重男轻女,你女儿都一岁半了,亏你还是个秀才,给她起了名字没?你给她上了户籍吗?你做过一天为人父亲应该尽责任吗?姓李的,你从哪里来就从滚回去哪里,你李家现在住的院子也是我购置的,而且地契上写的也是我的名字,限你们在半个月之内搬出。”女子为母则刚,经历过这几日的事情,安娘看透了一切,保护好女儿,自己把握住钱财才能安稳过一生。
“你……你……”李秀才不敢相信,一向任劳任怨的安娘此刻竟然敢反驳他,而且,他家住的地方就快没有了,恨自己当年没有自己以为能拿捏住安娘的一生,没有让她把院子过到自己名下。
李秀才想到自己将要连瓦片遮头之地都没有,悲从中来,一股怒气堵在心里,他怒目看着躺在床上的安娘,“你不过是一个乐坊之人,如果不是和我成亲,你还是乐籍。”
“姓李的,你嘴巴放干净点,安娘认识你的时候早已脱离乐籍,是良民!”钱老板气不过,直接走到李秀才面前叉腰呵斥。
“哼,姓钱的,你和安娘这小贱人还不是一样,别以为你脱离了乐籍,开了个店铺做起商人就有多高贵,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低等,你不配和我说话。”李秀才老羞成怒,口出狂言回骂。
啪啪啪!余笙鼓掌惊讶道,“李秀才好大的口气,什么士农工商都说出来了,请问你区区一个秀才,考到举人了吗?你吃的米饭是农民种的,坐的凳子是工匠打造的,买的大江南北的物品是商人流动带来的。他们虽然是无名小卒,但都为大庆国做贡献,而你呢?只是读了几本书,考上了秀才?仗着你的秀才身份在欺负几个妇孺,在这里大放厥词。刚刚我说的农民、工匠、商人在这大庆国的贡献比你大得多,你就是一条臭虫。”余笙最看不惯仗着自己身份贬低他人的行为。
“你这丑丫头在放什么屁话,脸上这么大块疤,你不敢照镜子也撒泡尿自己照照看,什么丑玩意儿,别出来吓人啦。”李秀才被余笙刚才一番话戳中了,他现在只是个秀才,未考到功名,这是他的软肋,突然被人戳中了,急得跳脚乱说话。
“放肆,我们小姐也是你能辱骂的人吗?”红袖立刻走到李秀才面前,单手抓紧他的衣领不给动弹,另一只手直接快速而大力地扇了李秀才脸颊六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