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在脑海中分析了一下这个小娘子的情况,她可能平日就有腰椎间盘突出,方才摔倒导致椎间盘压迫了脊髓,所以双腿的感觉就不能动了,希望相应的椎体没有破裂,要不然以现在的医疗技术,那真是难办。
“大哥能否找一块门板或者硬的担架,这个小娘子不能随意挪动,要搬动的或必须平移,以免二次损伤,还要去找人通知这小娘子的家人。”余笙问道。
这时,皇城司的一名侍卫来到余鸿岳身旁询问情况,余鸿岳把小妹说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侍卫人多效率就是高,几人征求了一个小店铺的老板同意,卸了一副旧门板下来。
“把这妇人送到邻街的顾氏医馆吧,那里的大夫处理外伤经验足。”突然,一个中年人走出来说道。
余笙认出此人乃翰林医官院的顾使,心想他也是为人医者,提的建议应该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余笙指挥侍卫把门板放在妇人的旁边,然后抓住妇人的肩背和臀部让妇人侧身,“快,把门板垫到她身后。”
余笙慢慢地把妇人重新放下在门板上,把妇人平挪到门板的中心,“门板要一直平抬,小心不要摔下来,小娘子,快告诉我这些侍卫大哥你的住址,他们才能通知你的家人去医馆。”
柳载坤看着妇人被抬走,连忙把手中的娃递给另外一名侍卫,“这是那妇人的女儿。”
侍卫无奈地抱过哭闹着喊娘的女娃子跟上。
“大哥,我看接着去看其他受伤的人。”余笙拾起地上的帷帽重新戴好,对着大哥说道。
“小娃儿,我也跟着去帮你一把。”顾使突然出声道。
“顾使,我们分头行事吧,这样效率更高。”余笙直接说道。
顾使很惊讶这个小娃儿怎么认识他。
“嗷,你们是大夫吗?别闲聊了,我的腿痛死了,快来看看我。”一个在不远处的男子嚷嚷叫道。
余笙皱着眉头走了过去,摸了一下那人的左腿,胫骨中段骨折了,还能叫得这么大声,估计就这一处受伤,在周围寻了两块长条形的木板,在一片混乱的杂物中扯出两条布条,把木板固定住那男子的小腿帮助他受力不乱动。
“大叔,你这腿暂时这样固定,你去医馆找大夫继续处理。”余笙说完就去处理下一个受伤的人。
顾使刚好他看到了皇城司的副使也到了现场,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
“今日这人在集市里骑马伤人之事闹得很大,顾使你没受伤吧。”皇城司副使问道。
“还好,我刚才在附近的店铺内,听到有人讨论这事便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顾使回答道。
“这伤人的始作俑者,已经被控制押走了,本官的属下在登记受伤百姓的信息,这受伤人数之多,还望顾使能帮忙看一下。”
“大人,有些伤者如果还能走动,让他们登记后去相熟的医馆处理,或者去邻街的顾氏医馆处理吧,那里的顾大夫是我弟弟,虽然已分家,但是之前在军任职医官,对外伤的处理经验足。”
“顾使这办法甚好,受伤的百姓一直待在街上等待也不太好。本官这就去安排。”皇城司副使迅速响应,立刻吩咐下属去分流处理受伤的百姓。
顾使看到现场能有条不紊地安排伤员,与皇城司副使道别后就加入余笙救助伤员的队伍。
余笙先去查看那些无法走动的受伤百姓,她害怕有一人像方才那小娘子脊髓损伤的情况耽误了治疗时机。
看了几个都是骨折的,余笙把骨折伤者的受伤部位固定好,就让他们赶紧去找医馆处理。
“来人啊,这里有一个人被架子压着。”忽然有人大喊道。
余笙等人赶紧跑过去,众人合力把架子上的物品搬开,准备挪架子的时候余笙急忙制止住他们的动作,“慢着,架子别动。”
众人听到后丝毫不敢挪动,余笙弯下身子探进架子底下查看,发现架子上的一根木条直接刺进那人的胸前,余笙摸了摸那人的颈动脉处,没感觉到任何搏动,再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完全没有了。
“这人胸部被木条刺穿,地上都是他的血,看这位置,估计是刺破心脏,已经回天乏术了。”余笙站起来有些哽咽道。
“我看看吧。”顾使听后也弯下身子查看,果然如这小娃子说的一样。
顾使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皇城司侍卫,“通知京兆府,让他们派仵作过来,麻烦你们把这片区域围起来,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听到需要仵作过来,那两名侍卫都知道有人死了,一刻也不敢耽搁,走过去上报给皇城司副使。
余笙虽说上辈子见过不少抢救无效死亡的病例,但是来到这个朝代,还是头一遭遇到无辜受牵连死亡的百姓,心里不禁有些难受,连大哥唤她名字的时候都没反应。
“小妹,小妹,你怎么了,别吓大哥。”余鸿岳双目盯着妹妹,焦急地摇了摇余笙的肩膀。
“大哥,我没事,我继续去看看其他受伤的人。”余笙回神过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这位姑娘,方才我问过做伤员登记的皇城司侍卫,其余剩下的都不严重,受伤最严重的就是方才那名妇人,我看姑娘你也懂医术,不如和我一起过去顾氏医馆看看她的情况吧。”顾使担心这小姑娘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直接面对生死,便想着让她离开这里让情绪稳定些。
“这也好,大哥,我们过去看下方才那位小娘子,我不放心她。”余笙扯着大哥的衣袖说道。
“好,但是你姐姐还在隆兴楼等我们。这样吧,柳公子,麻烦你走一趟隆兴楼告诉我妹妹,让她先跟张力回府里,我和笙儿先去看看情况,稍后再回府。”余鸿岳安排到,两个妹妹他都关心,但是他更不放心小妹一个人去医馆。
“好,余大哥,我这就回去告诉余小姐,我会亲自送她回府的。”柳载坤虽然很想跟着去医馆看什么情况,但是想起他也帮不了什么忙。
“那就再好不过了,谢谢柳公子。”余鸿岳感觉这工部侍郎的公子柳载坤的也是个踏实乐于助人之人。
“大哥,这顾氏医馆在哪里?你快带我过去。”余笙看大哥都安排好一切了,急切地问道。
“行,我们这就过去。顾使,我们一同过去?”余鸿岳问道。
“是,那医馆是我弟弟开的,可能不少伤员过去了,我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余大公子,咱们一起走。”
余笙兄妹此刻并不知道,因为余鸿岳的及时出现,让勤伯侯唯一的嫡子被抓,在往后的日子中,勤伯侯对靖国公府恨之入骨,暗中对靖国公府使坏,不过这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