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前进的速度似乎减慢了一点,余笙感觉马匹奔跑的马蹄声靠近了许多,想必是他们朝马车靠近形成保护圈,估计是要进入嘉峪侠了。余笙神经再次绷紧,背部挺得直直的。
段云迟骑着马走到马车附近,四名近卫变成了两两共骑一匹马,坐在后面的人负责点燃药草球并扔在地面上,两组人在前开路。
很快,嘉峪峡的入口处起了一层烟雾,段云迟等人紧跟着不再分散,围在马车四周护着马车跟着烟雾快速进入嘉峪峡。
虽是中午时分,但因地形的关系,峡道内阳光并不大,进入峡内没多久后,便听到后面传来杂乱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近,段云迟掏出刀,紧张地喊道:“注意保持队形,加强防守,保持速度前进。”
余笙不敢观看外面的情况,渐近的马蹄声仿佛踏在余笙的心上,紧张得不禁屏住呼吸,突然响起了兵器相碰的声音,然后是重物掉地的声音。余笙手指紧紧抓住衣角,手指节泛白,牙齿咬着小红唇就快滴血。
“药起作用了,后面追过来的都倒下,继续保持队形前进,注意前方落箭。”段云迟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
队伍围着马车为中心,继续快速前进,咻咻咻,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随后,只见几支箭射插在地上,忽然,箭雨来临,咚咚咚,箭射在马车上,因为有厚褥子和稻草的缓冲,箭并未射入马车内,偶尔,会有一两发箭透过马车的车窗进入马车,余笙吓得忙抱住段言心。
因为要躲避剑雨,队伍前进的速度慢了许多,段云迟等人挥舞着刀砍开射过来的箭,这一刻,感觉时间流逝得特别慢,前方的树木葱郁的峭壁似乎变得遥远不可及。
段云迟咬紧牙关,抓紧刀柄的右手青筋暴起,聚精会神观察着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箭雨。仿佛要筋疲力尽了,队伍终于冲入了前方有树木遮挡的峭壁。
没再听到任何咻咻咻利箭划过空气的了,段云迟终于松了一口气,汗水湿透的后背,头上的汗珠顺着额头流到眼睛,段云迟抬起手臂快速擦了一下面上的汗,策马到队伍前方道:“继续保持队伍前进。”
快到嘉峪峡出口处,余笙制作的药草球还是不太够,就快用完了,只能硬拼。果不其然,从前方传来了马蹄声。
段云迟示意队伍停下准备作战,很快,前方奔来了一队人马,段云迟心里哼到,太看得起我了,派出这么多人。
双方人马混战成一团,虽然段云迟等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很快他们占了上风。在混战中,有一人快速地靠近了马车。
余笙感觉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被人掐着脖子拖出了马车,此刻,凶徒大喊:“姓段的,放下刀束手就擒,否则我杀了他。”掐着余笙脖子的手力度加重了几分。
“挟持小孩做人质算什么英雄好汉。”李毕快速敲晕了一个男子说道。
“我呸,废话少说,姓段的,你挡了别人的道,扔下武器,束手就擒,到时候还可以痛苦了结你,要不然,这小子就先死,提前替你陪葬。”男子一脸凶残说道。
陪葬你个毛线,本姑娘肯定比你活得久,余笙此刻异常冷静在心里吐槽到,慢慢地屈起手肘,余笙把手放到腰带处,从腰带了摸出了两根银针,手向后猛地一扎在身后男子的大腿上。
腿上突然的刺痛,男子松手放开了余笙,愤怒地道:“臭小……。”话没说完,口吐白沫向后倒下。
得以自由的余笙腿软地坐在地上,深呼吸让自己颤抖的手镇定下来。段云迟解决掉身边的几个歹徒后,跑到余笙身边,仔细查看余笙是否有受伤。
“段大哥,我杀人了吧,我会不会被官府抓去坐牢。”余笙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着段云迟问。
“绝对不会,你这是自保,他们肯定是作奸犯科之人,你这是为民除害呢,我们笙哥儿可厉害了。”段云迟摸着余笙的头温柔地说道。
“真的吗?”余笙擦了擦眼泪吸吸鼻子问道。
“比珍珠还真呢,不过此地不宜久留,等日后我再详细跟笙哥儿说说我朝的律法。”段云迟环顾四周,看着歹徒都解决了,便扶起余笙走到马车旁。
看着插满箭犹如刺猬的马车,想必是不能再用了,剩下的路程恐怕都要骑马。段云迟对段言心抱歉道:“姑姑,恐怕接着的路程,您和笙哥儿需要骑马了。”
“没问题,虽然我多年未骑马,但作为武将之女,我年轻时马术精湛。”段言心看着面目全非的马车无奈道。
“那笙哥儿就跟我同乘一匹吧。”李毕走过了一手搭着余笙的肩膀道。
“不,跟我同乘就行,你跟林叔一起。”说完,段云迟直接抱起余笙走到一匹棕色高大的马旁,把余笙放上马背,随后一个跳跃也上马了,拉起缰绳,对众人道:“就怕歹徒有援兵,赶紧出发。”
“是。”段云迟的近卫们纷纷跃上马。
“驾!”段云迟抽动缰绳让马加快速度奔跑的速度。突然的提速,让余笙重心不稳向后仰,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马鬃。
“笙哥儿抓稳了,路上的时间耽误了些,我们要加快速度在酉时城门关闭前到达京城的外城。”段云迟收紧了圈在余笙腰部的手臂,声音低沉地在余笙头上说道。
“嗯,知道了,只是第一次坐马背不习惯,段大哥你按照计划就好,我适应能力很强的。”风太大,余笙眯着眼睛说道。
段云迟发出低沉的一声笑声作为回应,与这小子相处的这段时间,似乎都处于危险中,这小家伙虽胆小,脑袋里却装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各种古怪法子,遇事后强撑保持冷静,姑姑他们培养这个小家伙真的比京城内很多同龄的公子哥儿都要出色。
为了缓解余笙第一次骑马的紧张情绪,段云迟的低沉的呻吟再次响起:“我朝律法中,凡伤害妇儿从重判决,提供作奸犯科者资料视情况论赏,凡性命受危害因防卫而致对方死伤,不追究其责任。所以,余笙小兄弟,刚才那贼人的死,你不必太在意。这是他咎由自取。”
“而我朝律法中,从太祖皇帝起,注重保护妇儿……”段云迟低沉的声音配上马匹奔跑的晃动,让疲惫了半天的余笙不免有些困顿,打起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