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迟泡药澡后,全身上下都感觉轻松了,头部的绷紧感顿时消散。喝着热热的小米粥,感觉有股热热的暖流从胃部流向全身,以往头疾发作,大夫都无解,只能靠自己强忍过去。
看着一下空了的碗,段云迟抓起木簪,把干了的头发重新挽起。打算向余笙祖孙二人道谢。
段云迟来的客堂,只见余笙还在一脸满足地喝着小米粥,时不时又逗逗小宝宝,小孩子天性,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余笙感觉有人在笑,周围看了一下,发现是段恩公:“恩公,你的头痛是不是好很多了。”
段云迟走到余笙祖孙两人面前,双手作揖深深地鞠躬:“非常感谢老夫人和笙哥儿的帮忙,本人感觉已无大碍。”
“段恩公没事那就太好了。”杜言心安心说道。
“恩公,这次泡药澡只是减缓了,今晚下半夜头疾可能会再出现。”余笙赶紧大口喝了小米粥咽下去说道。“不过,那是小问题,睡前施针就行。”余笙拍拍胸口担保道。
段云迟看着余笙孩子气的动作,不禁一笑:“你这小孩儿还敢打包票,不怕被人笑话吗?”
“恩公,实不相瞒,其实我家笙儿医术师承我家老头子,老身并不懂医术。”杜言心为了消除顾虑解释道。“但是这身医术,也为我们两人带来了无妄之灾,所以我们这一路便去投靠亲戚。”
段云迟见老夫人都说出此次远行的目的,代表她相信他,也不意思再隐藏姓名了。“老夫人请别再喊我恩公了,晚辈名云迟,余笙小兄弟可以喊我段大哥,店家呢是我的老朋友李毕。”
“这次太感谢老夫人及余笙小兄弟了,方才我家内人已按照小兄弟的方子给孩子泡澡,孩子已安稳睡下了。小兄弟小小年纪医术之高真的令人佩服。”店家李毕作揖深深地鞠躬。
“不敢当不敢当,李大哥,这只是举手之劳。”余笙不好意思回答道。
“李大哥,临城这几天是进入了雨季,我看着这雨好像也不会这么快停。”余笙望着窗外的大雨说道。
“每年这个时候这雨在午后就下,一直持续到傍晚。”李毕回答道。
段云迟听到这雨每天都会下,本来放松的眉头又皱起来了。余笙看到段大哥的微表情,拍拍心口说道:“段大哥,有我在,即使明天下雨你也不用担心头疾再犯,明天我到药铺采购些药材。”
“那实在太劳烦小兄弟了,就怕耽误到你们赶路的时间,诊金多少请告诉我。”段云迟心里感觉太高兴了,如果能医治好头疾,多少钱都愿意花。
余笙连忙摆手说道:“不,不,段大哥太客气了,你之前对我的救命之恩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而且日后路上我们祖孙二人还劳烦你多多照应,我们都不知道如何答谢你呢。”
余笙心里美滋滋地想到,傍上段大哥的大粗腿,路上安全多了,到达京城再找到爹娘,安全更有保障。
快到傍晚时分,瓢泼的大雨终于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气息,路上的行人多了几个,小贩们也卖力地吆喝,打算趁着这点时间把货物再卖出一点。
“李夫人,我帮你把这鱼宰了。”余笙在厨房想帮忙做晚饭。
“哎呀,小兄弟喊我李夫人太见外了,大家都喊我娇娘,你可以喊我娇姐。”娇娘一手把鱼抢过来,麻利地宰了。
“嗯嗯,娇姐那我帮你打下手吧。”余笙欢快地说道。
半个时辰后,一顿晚饭做好了,众人围坐在乐融融地吃饭,商量着明天上午的行程。
“奶奶,我明天能跟着一起去药铺吗,我想逛一下临城。”余笙拉着杜言心的手撒娇道。
“好好好,但切勿乱跑,不要阻碍办正事。明天就劳烦段兄弟了。”杜言心叮嘱余笙。
“段大哥,晚饭后您休息半个时辰,我再替你施针,保证你今晚睡得香香的。”余笙信心满满地说道。
“那就有劳笙哥儿了,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好好逛逛临城。”段云迟很期待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夜幕来临,街上已静悄悄,此时,段云迟的房内灯火通明,店家李毕在一旁候着。余笙再次仔细地给段云迟把脉。
李毕见余笙久久未出声,便焦急地问道:“笙哥儿,是否有大问题。”
余笙做了个噤声手势,望着段云迟问道:“段大哥头疾已多年,每逢雨天便会发作,但是最近头痛比往日厉害,疼痛主要集中在前额眉心是吗?你以前有湿身着凉后大病一场吗?”
“嗯,十年前我雨后全身湿透后大病一场便落下次毛病。”段云迟对余笙能通过把脉就道出原因表示很惊奇。
“嗯,头痛只是症状,关键还是以前积累下来的湿气损伤阳气,通过调理便可。”余笙简单交代病因。
其实,按照现代医学,更多是思虑等休息不足引起,不过直接说出来好像不太好,也很难用这个世界的人的逻辑思维去解释,明天弄些宁神的小妙法。余笙规划了大概的治疗计划。
“段大哥您到榻上躺下吧,麻烦李大哥拿一盏油灯房子旁边的小桌上。”余笙从小包里拿出一排大小、粗细不一的银针放到桌上。然后到小盆里用温水洗手后擦干双手。
段云迟平躺后余笙用双手鱼际由太阳穴推至风池穴五次,再用双手按双侧角孙穴片刻,缓解段云迟前额及两侧略绷紧的肌肉。
哇哩哩,想不到段大哥的额头皮肤这么好,滑滑的,还以为络胡子是个皮肤粗糙的大老粗,不知道剃掉胡子是怎样呢。余笙一边帮段云迟按摩,一边狂想。好了,不想这么多了,还是办正事要紧。
接着,余笙拿起一根细银针,在油灯的外焰来回晃动几下,算是给银针消毒,在太阳穴准确无误下针,随后重复之前的火焰给银针消毒过程,分别在率谷、风池、外关、足临泣、百会、行间施针,最后一针在太冲,并轻微转动几下银针。
大约两刻后,余笙便起针,用油灯外焰消毒后再重新插回小包内。“段大哥,你喝杯温水就可以睡觉了,祝你今晚一夜好梦。”
“笙哥儿,谢谢你,我刚刚差点就睡着了。”段云迟老实回答道。
“段大哥不用谢哦,这只是我略施小技,能让你暂时舒缓头疾便好,今晚好好睡一觉。”余笙收拾好东西后便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