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与罗虎因为最后撤退,没能与李自成大军会合,只能自行撤退。
为免遭遇关宁军与清军的追兵,李河与罗虎只能绕了一个大圈子,沿海滨撤回京城。
等进了京城,只见街道上张灯结彩,要不是遇到了巡逻的士兵,刚从尸山血海中冲杀出来的两人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听巡逻士兵说陛下将于明日登基,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罗虎要回去复命,李河本就是一个闲人,便与罗虎告辞,带着亲兵返回驻地,与其余留守的人员汇合。
从山海关撤离的这一路上因为与罗虎在一起,所以一直没有架设电台。回到驻地这里,李河才有机会向余诚汇报。
他先是向余诚报了平安,然后又将回来路上打听到的消息汇报一遍。
留守京城的人员已经将李自成将要在京城登基的消息汇报过了,现在知道李河也平安归来,余诚总算放下心来。
他回电李河,密切注意李自成拷饷所得金银的去向,若是有机会,可以将被闯军抓到的崇祯两子带走。
此时李河对自家司令的钦佩之心已经无以复加,只觉得司令算无遗策,有如神助。
所以对于余诚指示,李河无不照办。他派手下亲兵分散监视各城门口,自己则找相熟将领打听崇祯之子永王、定王的消息。
“醒醒,醒醒!”
步鸣压低声音喊着同伴丁四:“有情况!”
丁四一个激灵,摸着左轮步枪坐起来,看到步鸣聚精会神沿着窗缝往外看,于是也凑上前去。
顺着窗缝,能看到远处街道上一队闯军正轻手轻脚的将堵塞城门的泥袋往外搬。
他们两个所在的是西直门。
在李自成攻打京城时,负责防守这处城门的是太常少卿吴麟征。当时吴麟征用土袋将城门洞完全塞死,绝了顺军由此入城得想法。
待京城陷落后,吴麟征自尽殉国,他守御的西直门落入顺军手中。
顺军初来乍到,对京城也不太熟悉,所以对堵塞的西直门一直放任不管。而且城门堵塞,还减轻了自己的防守压力。
这一个多月来,京城百姓都已经习惯了西直门被堵塞,都是远远绕行其余城门,所以西直门这里越发的僻静。
李河按余诚指令监视各城门,即使西直门已经被堵塞,可以防万一依旧朝这里派了两个士兵。
看到顺军深夜疏通城门,丁四好奇道:“你说他们半夜挖城门干嘛?”
步鸣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快向支队长汇报!”
丁四通过对讲机向指挥部汇报,值守的军官问明顺军只是在疏通城门,并无大队车辆踪影,便将情况记录下来,然后让两人加强对西直门的监视。
丁四猜测道:“这估计是方便闯贼逃跑吧,免得到时候大军拥堵在几个城门,影响跑路速度。”
步鸣冷笑道:“一帮废物,这么大的城池,光城墙就那么高,还担心守不住要逃!”
“要是咱们大部队还在,就该把这京城给占了,迎司令回来做皇帝!”
即使屋内就他们两个,丁四依然小心翼翼的凑到步鸣身边:“听说了没,前段时间司令就在咱们营地里!”
步鸣大吃一惊,道:“你胡说呢吧?司令不是在荆州呢吗,怎么可能出现在京城?千里迢迢的,除非司令会飞!”
丁四得意的说:“都说司令是神仙,真要哪天飞起来,我都不意外。”
“我是听我同村的讲的,司令年前的时候下他们连慰问,还和他握过手哩。”
“有一天轮到他当值,远远看到司令从指挥部走出来,他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呢。”
步鸣道:“你疯了,忘了保密条令了?”
“司令真要跑来京城,那也肯定是绝密,泄密轻的脱了军装,严重的是要坐牢的!”
丁四顿感无趣:“我也就是和你关系好,所以才说给你!”
“再说了,就算当时是绝密,现在整个京城就咱们几个,司令指定也早就走了,还算得上什么秘密?”
步鸣没有答话,深深看了眼丁四的后脑勺,心想这周报告总算是有素材了,免得上级一直以为自己在摸鱼。
西直门堵塞的虽然严实,毕竟不过几个城门洞子。此时在城门前劳作的足有三百军士,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将西直门疏通开来。
这时从城内驶来一支车队,一眼看去望不到头。拉车的骡马全都带着嚼子,连蹄子上都包着一层麻布。
那板车的轮毂上应该也是抹了油,轮子转动间没有惯常发出的“咯吱”声。
即便再如何小心,几百辆车行动,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有靠近马路的居民家听到动静出门查看,待看到是顺军,慌忙想退回去,却已经迟了。
来回巡视的士兵快步上前,那人正要告罪,就被士兵手起刀落斩杀。随后又是一队士兵冲入那百姓家中,求饶声刚响几句,就伴随着惨叫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刀枪染血的士兵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继续巡视。
周围民居有亮起灯光的,也是如此一般处理。
凄冷的夜中,血腥气逐渐散开,即使有人家被这动静惊醒,也是房门紧闭,缩在屋内瑟瑟发抖。
步鸣与丁四在车队出现的第一时间就陷入兴奋之中,万万没想到,这情报就像天上的馅饼,直直砸进他俩嘴里。
丁四忙着向指挥部汇报,步鸣则紧紧盯着车队,数着车辆以及押送军队的数量。
值守指挥部的军官不敢怠慢,飞快得叫醒李河,向他汇报这一发现。
闻听下属汇报后,李河也是兴奋不已,以防万一,他还是命令值班军官向其余哨位核实,确认其余城门都一切正常后,这才让值班军官向余诚处汇报。
同时,李河又命令守在城外的侦察兵快速向西直门运动,要求他们紧紧跟住车队,查出车队的行军路线。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步鸣将统计数据也报了过来:“车队共有马车四百一十八辆,车上装满箱子,车辙很深。醋不算车夫,护送军队有骑兵七百、步兵两千。”
山林之中,收到情报的余诚亦是兴奋难止。
终于是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