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朔在下属回来禀报说陈皮遇到麻烦时,瞬间清醒过来。
他担心儿子的情况,立刻带人赶到现场。
就见邻国公主将儿子护在身后,手执马鞭和皇宫侍卫们对峙。
“人是本公主打的,不过就是一个奴才,小太子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嘛。”
邻国公主下巴微扬,眼神轻蔑。
云棠知道儿子绝不会撒谎,之前来报告的侍卫也说这位邻国公主的马鞭直接就是冲着太子去的。
想到原书中云棠就是被这位邻国公主活活气死。
她决定新仇旧恨一起报。
云棠走上前将太子护在身后,猝不及防地扬起手臂甩了邻国公主一耳光。
在邻国公主震惊的目光中,劈手夺过她手里的马鞭,反手就是一鞭子砸在她身上。
这一系列动作几乎在两三息完成。
等邻国公主眼中的惊骇褪去想要还手,御前侍卫们已经形成一道人墙阻隔了邻国公主的窥探。
云棠随手将马鞭扔给身边的太监,牵起儿子的手往丈夫身边走。
司徒瑾眼眸含笑地望着她。
他终于知道梦境中云棠为何牵动不了他的心绪,因为他爱的云棠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若是有人敢挑衅到她面前,绝对别想占到便宜。
既然如此,他这做丈夫的也得拿出气魄来。
司徒瑾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令让侍卫们将邻国公主和其子押入天牢,罪名就是意图谋害太子。
“你敢!司徒瑾,你难道想两国开战吗?”邻国公主没想到她都亮出身份,中原帝后居然还敢这样对她。
陈皮则吓得哇哇大哭。
看到这一幕,陈朔不得不卸下伪装,挺身而出。
“罪臣陈朔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陈皮看到父亲出现,原本还以为他能像从前一样解决所有麻烦,让高高在上的中原皇帝露出惶恐的神色。
可没想到,他心目中天神般的父亲,居然一见面就向欺负他的坏人下跪。
陈皮失望的同时,心底升起一股后悔。
难道说他真的做错了?不该心有不忿推了太子一把?
毕竟如果没有那个起因,就不会有之后这一连串的事。
“逃兵陈朔,你有何颜面再见朕。”司徒瑾目光锋利如刀,直直地射向陈朔。
就算抛开云棠的因素,他也看不上陈朔的逃兵行径。
想到梦中陈朔打着为他复仇的旗号登上帝位,司徒瑾心里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陈朔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光明正大,所以才会易容出现。
上辈子他再度回到中原时,有个下限更低的宣王做对比,这才突显出他的智勇双全。
但如今宣王早就伏诛,他根本不可能在中原有所作为。
若想保住一家人的性命,或许就只有献上海外佣兵势力这个途径。
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势力,陈朔很不甘心,但他毕竟有前世的经验打底,知道引起帝王的猜疑心,会是什么下场。
何况,就算他拿出全部实力,在中原军队面前也不堪一击。
陈朔咬紧牙关,拿出多年来积累的谈判经验同司徒瑾周旋。
司徒瑾其实根本看不上陈朔手里那些乌合之众。
可他顾及到云棠的感受,终究没有对陈朔赶尽杀绝。
他知道,若是不收下那股势力,陈朔绝不会安心。
重压之下,反而会放手一搏引发事端。
果然,见司徒瑾笑纳了他的势力,陈朔紧皱的眉头总算松开,他这才敢将视线明目张胆地投向云棠。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陈朔一字一顿道。
刚才司徒瑾已经赦免了他的罪过,并且封了他一个五品武官,所以他现在的确有资格自称微臣。
云棠神色平静吐出两个字,“免礼。”
陈朔缱绻中带着哀痛的眼神,对她毫无影响。
邻国公主还以为陈朔是为了救她才献出苦苦经营的势力,不由得感动非常。
她牵着陈皮的手走到陈朔跟前道,“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云棠望着这“一家三口”相携离去的背影,眼眸中显露些许怅然。
她知道,这是书中云棠弥留的情绪,到了这一刻,她才终于释然。
然而这一幕落到司徒瑾眼里,就成了云棠对陈朔念念不忘的“铁证”。
他嫉妒得眼中泛起红血丝,若不是君无戏言,他真想立刻反悔,将陈朔一家都关进天牢。
回宴席的路上,太子累得在侍从怀里睡着。
云棠照顾好太子,这才发现司徒瑾心情不好,她开口试探,“皇上又得一大助力,难道不开心吗?”
那些海外佣兵或许不算什么,但陈朔乃是原书男主,此方天地的气运之子,有他辅助,司徒瑾更能施展宏图大志。
不论怎么想,这都是件好事。
除非司徒瑾还是介意陈朔曾经做过“逃兵”,不过事急从权,只要他没有做出危害故土的事,便可功过相抵。
云棠是这样想的,可看到司徒瑾明显不虞的神色,她直觉这话不该由自己来说。
否则,可能会火上浇油。
重新回到宴席上后,万寿歌舞表演临近结束。
太后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她在深宫待了多年,又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此刻见帝后携太子平安归来,她才松了口气。
坐在太后身边的安定眼眶有些红,她和妹妹一起向帝后行礼,声音却颇为低落。
云棠稍一思索,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笑着将安定拉到身边,解释道,“刚才有坏人袭击太子,父皇和母后这才匆忙离席去处理,不想却错过了安定辛苦准备的节目。”
安定听到弟弟遇到危险,眼眸中涌起担忧,“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弟弟受惊了。”
“那小安定明天休息好了,再为父皇母后表演一次压压惊可好?”云棠揉了揉女儿的丸子头道。
安定这才露出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夜晚,司徒瑾照例和云棠一起回了她的椒房宫。
自从云棠搬来椒房宫后,司徒瑾连自己寝宫都不怎么住了,每月有三十天都歇在这边。
等到洗漱完毕,挥退了侍从,帝后二人独处时,云棠才凑近司徒瑾调侃道,“陛下这又是在生什么闷气,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安定一样要人哄呢?”
“怎么,哄女儿可以,哄哄朕就不耐烦了是吗?”
司徒瑾虽然绷着脸,但说出的话却像是在明晃晃地表示,“赶快来哄朕,不然朕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