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的小妈?
时逾白的视线和槐桑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上,看到那双上挑的妩媚猫眼眼底闪着好奇的光芒。
见他看了过来,槐桑弯起眼睛笑了一下,时逾白藏在碎发下的耳朵通红,却硬撑着不肯移开视线。
……笑什么?别以为对他笑的那么漂亮,他就能接纳她当自己的小妈!
肯定是想用美人计诱惑他!诡计多端的女人!
——
“瞧我,第一次见桑桑实在是太激动了,都忘了还在门口站着呢!”,时老太太抱歉地拍了拍槐桑的手,“桑桑快进屋吧!”
“饭菜都做好了,桑桑快进屋吃饭吧!”
“我特意为桑桑煲了海鲜汤。”时老太太挽着槐桑的胳膊,边进屋边和乐呵呵地说着话。
“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家里的老头子当年每次从外面回家都要喝上一碗,喝了这么多年都喝不腻。”
“桑桑可一定要尝一尝!”
时宴被挤到了众人的外围,他看着轻而易举就得到所有人喜爱的槐桑,如玉的笑意洋溢在他的眼角眉梢。
映着别墅大门温暖的灯光,似乎周身硬朗冷漠的气质都变得温和起来。
一旁安静地跟在众人身后的管家不经意间瞥到时宴带着宠溺笑意的脸庞,心下微惊。
他在时家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时宴少爷露出这样……
这样近乎于温柔的表情。
佣人为槐桑递上拖鞋,管家看到贴心地为槐桑扶着腰,防止她站不稳的时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看来时宴少爷是真的很喜欢槐桑小姐啊!啊不对……他马上就要改口叫少奶奶了。
时逾白盯着槐桑踩在毛绒拖鞋中的雪白小脚移不开眼,目光怔愣。
那些红点点是什么?蚊子包吗?
“看看这是谁回来了?”,时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声音洪亮,“这不是大忙人时总吗!”
“终于想起我们这俩不中用的老头子和老太太了?”
“父亲。”,时宴看着不讲理时老爷子,苦笑一声,“看在今天是桑桑第一天上门的份上,给我留点面子吧。”
“哼!”,时老爷子撇撇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他看向站在时老太太身边好奇看着他的槐桑,面容威严的脸上露出笑容,向她招招手,“好孩子,过来。”
“漂亮吧?”,时老太太坐到时老爷子身边,两位老当益壮的老人慈眉善目地看着面前娇俏漂亮的可人,“小宴可真是走大运了!”
“漂亮,漂亮。”,时老爷子止不住地点头,“听小宴叫你桑桑,桑桑的大名叫什么?”
“我叫槐桑!”,槐桑脆生生地回答,惹得时老爷子哈哈大笑,“好名字!好名字!”
“也不知道时宴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娶到桑桑这样漂亮的小姑娘!”
时老爷子转头吹胡子瞪眼地瞥了一眼时宴,看向槐桑的时候又挂起笑容。
“桑桑和时宴是怎么认识的?和时宴相处多久啦?他有没有欺负桑桑?”
“时宴要是惹桑桑生气了,桑桑可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揍他一顿!”,时老爷子目光温和,絮絮叨叨地和槐桑念叨着。
无辜躺枪的时宴转了转右手上戴着的玉扳指,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父亲可真是不在桑桑面前给他留面子……
“时宴也真是的!下个月结婚,前几日才告诉我们,给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和你母亲还纳闷他怎么突然开窍了呢?今天一见桑桑,就知道时宴这小子怎么这么着急了。”
“他可倒好,说结婚就结婚。”,时老爷子瞪了一眼时宴,“婚礼的时间那么匆忙,怎么来的得及给桑桑定制婚纱?”
“还有婚礼的场地、邀请的宾客……这不都需要时间准备吗?”
“我和你母亲这阵子把老同学都喊来参加婚礼了,可不能让外面觉得桑桑不受重视,委屈了桑桑!”
“父亲……”,时宴被时老爷子拎起拐重重地打了一下膝盖,痛的眉头一皱,看着脾气暴躁的老爷子,无奈地开口。
“我怎么可能是突然决定结婚的。”
“婚礼的场地我早就选好了,婚纱也是请法国有名的大师亲自设计的,请帖也发出去了……”
“我怎么可能不给桑桑一个完美的婚礼。”
“好呀你小子!”,时老爷子蹦了起来,瞪大了双眼,“合着你早就对桑桑图谋不轨了!”
“啧!会不会说话!”,时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时老爷子的后背上,语气嗔怪,“小宴这是重视桑桑。”
“好了好了!都别在这儿干坐着了。”时老太太看了看时间,招呼着众人落座,“都来吃饭吧!桑桑也饿了吧?”,”
槐桑被安排在时老太太身边,对面坐着时宴,左手边坐着时越川,时越川对面是晚了一步的时逾白。
时逾白被时越川抢先一步坐到了槐桑身边,只能遗憾地坐到了他的对面,……他哥是从哪冒出来的?
时逾白懊恼地捋了捋额发,明明他走在他哥前边啊?
紫檀木拼桃花木牡丹纹的餐桌,外罩着青缎金丝镶边的桌帏,上面摆满了精致可口的菜肴。
最中间摆着的斗彩瓜碟纹瓶是明清时期的古董,现在还完好地保存在时家,成了用来插花的花瓶。
“桑桑多吃一点。”,时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吃的小嘴油汪汪的槐桑,“尝一点我煲的海鲜汤,可鲜灵了!”
佣人上前掀开珐琅瓷煲的煲盖,一股鲜美清新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奶白色的汤上撒着几粒出锅的葱花,鲍鱼肉质紧实弹牙;龙虾肉韧润鲜美;帝王蟹肉质肥美。
海螺肉质细嫩、口味怡人;黑裙鱼肉质鲜嫩洁白,吃完海鲜后喝一口汤,醇厚的汤汁味道鲜甜,一口下去感觉身体都轻松了。
“好好喝哦!”,槐桑双眼亮晶晶的,咕嘟咕嘟一碗就下肚了。
“呵呵,慢点喝,慢点喝,煲里还有很多呢!”,时老太太拍开时老爷子偷偷伸向汤勺的手,瞪了他一眼,“别跟孩子抢吃的!”
“好喝就多喝点,这些都是桑桑的。”,时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埋头吃饭的槐桑,突然注意到在餐桌末端坐着的兄弟俩一直没有说话。
“越川和逾白今天怎么这么沉默?”,时老太太疑惑地看向两人,“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的,奶奶。”,时越川低垂着的眉眼抬起,嘴角勾起笑意,“饭菜很可口。”
“奶奶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嗯。”,时逾白也回过神,附和地点点头。
“奶奶怎么感觉你们今天没吃多少?是不饿吗?”,时老太太看向兄弟俩面前没动几筷子的饭菜,担忧地开口。
“还是身体不舒服?用不用让温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了奶奶!”,时逾白连忙拒绝,“我们身体好得很!”
“那怎么……”,时老太太还想说些什么,时老爷子在一旁哼了一声,幽幽地开口,“我看他们是第一次见桑桑,紧张的吧!”
时宴的视线一直落在槐桑的身上没有离开,适时地为她夹些爱吃的菜式,保证槐桑面前的盘子时刻都是满满当当的,闻言轻抬眼皮,目光扫向餐桌末端。
“我们才没有!”,时逾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老鼠一样跳起来,满脸通红。
他有什么紧张的!他是在……
他是在观察那拜金虚伪的女人!等着抓住她的把柄!
“我们今日是第一次见……,所以有些紧张。”,比起情绪激动的时逾白,时越川就要镇定得多。
到底是已经从象牙塔中走出、已经踏入社会的青年,时越川只是在门口见到槐桑那一瞬间的失态之后,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时越川虽然与时逾白的模样相似,但是比起周身气质桀骜凌厉的弟弟,哥哥的气质则更为沉稳内敛一点。
尤其是那双幽深的黑眸中出现笑意的时候,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块被磨去了棱角、圆润、泛着光泽的美玉。
时越川端的一副儒雅的贵公子模样,笑意盈盈地开口,“相信以后我们与……经过长时间的相处,自然就会逐渐熟悉了。”
“要叫母亲。”,时宴冷淡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时越川话音一顿,目光看向前方,就看到时宴带着威胁意味的眼底。
“桑桑和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介时她会搬到时家与我一同生活。”
“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自然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时宴慢悠悠地执起刀叉切下一块小羊排,放入槐桑面前的盘子中。
“桑桑是我的妻子,自然也是你们的母亲,你们不应该叫人吗?”
“哪有这么年轻的母亲……”,时逾白坐在椅子上小声嘀咕,被耳尖的时宴听了过去。
“再年轻也是你们的母亲,你们身为时家人的教养去哪了。”
“好了,好了,不要吵架!”,时老太太见气氛不对,连忙开口打圆场,时老爷子也沉下脸色,“今天是桑桑第一天上门的日子,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桑桑毕竟年龄还小,让孩子们先做好思想准备,不要着急。”,时老太太安抚着脸色阴沉的时宴,又看向一旁忿忿不平的时逾白。
“逾白也是的,桑桑是你们的母亲,总要有改口的那一天。”
“多像越川学一学,改改你火爆的性子。”,时老太太苦口婆心地教育他。
“……奶奶说的是。”,时逾白不服气地撇撇嘴,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有打扰到槐桑,她把时宴放在她盘子里的小羊排送进口中,浓郁的肉汁爆了出来,配上黑胡椒的辛辣,满嘴留香。
她才不在乎他们叫不叫她母亲,反正又不是他们给她钱花。
“桑桑今年多大啦?”,见气氛缓和下来的时老太太似乎想到什么,扭头看向槐桑。
“21岁!”
“那还是上大学的年纪呢!”,时老太太面露惊讶,心里有些烦愁。
和小宴年龄差的有点大呀……怪不得小宴这么着急结婚,是害怕桑桑被年轻小男生勾跑了吧!
“桑桑在哪个大学上学呀?”
“在青山大学。”
“哎哟!这不就巧了吗?”时老太太顿时喜笑颜开,“逾白也是青山大学的学生呢!”
这可太好了!时老太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乐呵呵地笑弯了眼。
她一会可得叮嘱逾白,在学校里帮他爸看着点出现在桑桑身边的小男生,省得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把桑桑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