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只知道鹿景亭刚才的态度让她很慌。
甚至隐约觉得如果再坚持,他们可能真的走到尽头。
只要想到这,心就难受的要命。
回首这二十几年,他是自己唯一喜欢过的人,喜欢他也是坚持最久的一件事。
放弃,就像把心硬生生从血肉里剥离,疼的撕心裂肺。
“我只是不舍得而已。”顾识君轻声说,望着紧闭的门,心里暖烘烘的。“这个世界很大,也有很多人,余生很长,可能会遇到很多人,但能让我心动的人,只有他!”
“咦~”鹿久久受不了的抖了抖肩膀,开心的说:“就知道你嘴硬心软舍不得,以前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况且,我认识的顾识君可不会轻易认输。”
生活处处是坎,处处是困难,认输很容易,反而坚持走下去才最难。
顾识君不好意思笑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嘿嘿,不麻烦不麻烦,反正咱们不仅是闺蜜,你也是我的准嫂子,帮你理所应当。哦对了,我哥早就给你安排好了国内最好的康复团队,等伤口痊愈就可以转去康复医院治疗。”
“好。”
“主治医生说你的腿问题不大,好好配合治疗,保持心情愉悦,比吃什么药都管用。还指望你以后做伴娘送我出嫁呢!被好闺蜜加好嫂子送着出嫁多幸福。”
出嫁?!
顾识君大惊:“宋皓向你求婚了?”
鹿久久脸一热,害羞的收回手。
“没有没有,他那个榆木脑袋怎么可能做这么浪漫的事。”
榆木脑袋。
形容的可真贴切。
可能是受家庭氛围影响,宋皓的心思单纯直板,从不会拐弯抹角,况且他和久久才在一起,估计也没往结婚上想。
不过他们都年纪不小,想想也没问题。
“所以,你已经认定了他这个人,不变了?”
“变?”鹿久久疑惑皱眉。“为什么要变?他不仅长得帅,性格温柔,还不沾花惹草,不仅不看也没时间,况且,身体也不错。”
说到这,鹿久久立即打住,害羞一笑。
身材不错?
这是指哪方面?
顾识君心里一慌,尴尬的捂住眼睛,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妈耶,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非礼勿想,非礼勿想!
“怎么感觉你们发展这么快,都考虑到结婚了。”
而她和鹿景亭还在纠结要不要在一起呢。
“是你们太慢好不好,成年人就该及时行乐,况且,你们又不是不喜欢对方,各方面试下有什么不好。而且以我哥的长相和身材,估计不少人惦记。”
有颜有钱,家世好,确实是块养眼的肥肉。
只是……
她倒是不排斥这种亲密,可她的腿……
盯着自己被包成木乃伊的腿,苦涩一笑,估计好几个月是不能了。
等等,她在想什么?
哎呦,真是要命。
捂着狂跳的小心脏深呼吸,门突然被推开,鹿景亭走进来刚好与她对视。
心一紧,小心脏跳的更快了。
“怎么不舒服吗?脸这么红?”
鹿久久了然一笑,利落起身往门口走:“好了,我要去工作了,你们好不容易和好,再腻歪腻歪。”
“久久!”
顾识君无奈,脸瞬间暴热。
齐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齐启刚开完会,正想休息一下喝杯茶,助理便敲门进来。
“齐总,鹿氏集团总裁鹿总拜访。”
“鹿总?哪个鹿总?”齐启皱眉一下没反应过来。
“是现任总裁,鹿景葵鹿总。”
是她?
齐启诧异。
齐氏与鹿氏虽然一直在尝试沟通合作,但一直没有达成,鹿景葵为何会突然拜访?
“而且,夫人也在外面。”
“什么?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怎么也跑过来了?”
齐启更加疑惑了。
“这个夫人没回答,但看她的脸色不太好,应该是有什么事。”
夫妻多年,两人虽然形同陌路,到底还是了解彼此,刘敏现在全身心都在儿子齐商身上,哪里有空跑他这里来。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心一紧,齐启立即问:“手术定的是明天?”
“是,小齐总已经到医院。”
“医院那边没什么问题?”
“一切都安排妥当。”
那就奇怪了。
齐启深呼吸思考了一会:“先请鹿总进来。”
“是。”
没多久穿着黑色高定西服脚踩秋季新品镶钻高跟鞋,波浪卷长发在随着步伐来回波动,十分漂亮。
鹿景葵取下黑色边框墨镜,微勾的眉眼轻轻一挑,红润双唇轻启。
“齐总您好,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齐启微笑:“不妨事,鹿总日理万机,亲自登门是有什么事吗?”
鹿氏集团那么大,手底下的人也多,若是工作上的事,肯定是专门人处理,所以鹿景葵出面必然是私事。
鹿景葵挑眉,自顾在对面椅子上坐下,目光紧紧盯着齐启。
“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您夫人进来?有些事我不想说两次。”
齐启做了一辈子生意,都是人家捧着他,多少年没人敢跟他这样说话!
齐启扯了扯唇。
“不管鹿氏集团在北市的关系多么深,鹿齐两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与父亲也有过几面之缘,你一个晚辈跟我这样说话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鹿景葵面色不改,红唇收起,眼神犀利。“齐总白手起家确实令人敬佩,但是在论人品上还是差了点。”
“你什么意思?”齐启语气骤冷。
“什么意思您待会就知道,能让您夫人一起进来吗?”
狂妄!
齐启被气的不行,但又不敢得罪鹿家,深呼吸,压下心头不快,让助理请人进来。
刘敏进来后,先是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齐启,目光落在淡定坐在椅子上的鹿景葵身上。
同为女人,当然看得出她今天这身打扮,黑与红是最具攻击性的颜色,一身黑色西装配上嚣张霸气的大红唇,微挑的眼尾和锋利的眉粉,无不表示今天的来意。
刘敏心下了然,扯了扯唇角,冷声问:“鹿总今天是来宣战的啊,想用鹿氏给人撑腰?”
果然。
鹿景葵挑眉,望着站在齐启旁边的刘敏,轻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看来你暗地里查了不少。”
“虽然你们鹿家保密功夫做的很好,但只要用心,没什么查不到的。”
“但齐总却没有查到。”
如果齐启真的用心查到真相,刚才就不会是那样的表情。
还真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刘敏笑道:“这重要吗?你不是一直不希望别人发觉你们的关系?这不是正合你意?”
“那是以前。”
鹿景葵将眼镜扔到桌上。
“啪”的一声勾起所有人的心。
“你们还真是好笑,就算他妈妈有错,但他没有选择的权,把所有的怨恨加注在他身上本就不公平,现在却还要他贡献自己的健康。都是齐家人,都流着齐家的血,凭什么齐商可以轻松拥有一切,而他不行?”
齐启沉默。
刘敏冷冷一笑,讽刺道:“他可怜?你居然觉得他可怜?你对他这几年做的事有了解过吗?他为报仇,无所不用其极,为回国不惜将公司信息出卖给对家公司,制造危机,再出手相救,自导自演,走到现在的位置。知道换肾的条件是什么吗?他从我手里要走了齐思百分之十的股份,他才是真正的恶魔!”
这个鹿景葵也知道一些,虽然手段确实很过分,但人都是多面的,那个时候的他深陷在仇恨里,很容易被蒙蔽双眼。
“所以呢?”鹿景葵冷静反问。“不管他做过什么,至少有一点你得感激,就是庆幸齐商还有一个兄弟,不然,他只能等死!”
“你闭嘴!”刘敏双目赤红。
这也是最让她痛苦的一点,明明是最痛恨的第三者生下的孩子,现在却成为她最后一根稻草!
“那颗肾,他早已经标好价。他出东西,我出钱,没什么好替他叫屈。”
齐启冷冷的说。
鹿景亭心口一疼,气笑:“你觉得他缺钱吗?”
齐启没回答。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会成为一名画家,你知道他的画,画的有多好吗?这种天赋不是人人都有。齐启,你对他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难怪他会那么绝望和痛苦。
从小没有体会过父爱,只想体验一次,哪怕是用健康和生命!
多可悲,齐启甚至觉得他们是银货两讫!
“那又如何?”
齐启目光清明,语气冷静:“在我心里,只有齐商一个儿子,他就是那个女人的摇钱树,要你,你能喜欢?”
“无耻!”鹿景葵忍无可忍。
“你嘴巴放干净点!别以为我不敢得罪鹿家!”
“是吗?”鹿景亭冷笑:“你要怎么对付?我可听说齐氏最近投资失败,现金流短缺,到处在找融资,旗名投资知道吧?”
齐启脸色一变,谨慎的问:“也是鹿氏的?”
“那倒不是,不过我与他们老板是同学,当初成立时碰巧拉我投了点钱,不多,但还是有一定决定权。”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敏终于爆发,声音慌乱:“明天就要手术,齐淮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管?!”
“凭我是他儿子的母亲,凭他是我儿子的父亲!”
鹿景葵眼神锋利如箭,直直射向刘敏。
“如果你敢在明天的手术中动手脚,我有的是办法和能力让你们难受!”
刘敏的眼神毫无波澜显然是早知道这件事,倒是齐启反应比较大,震惊之余又露出几分欣喜。
“不敢不敢,怎么会呢。”
语气陡然一变,讨好的说。
刘敏厌恶的瞪着齐启,失控大笑:“真是可悲,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都没变,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被你迷惑,导致了我可悲的一生!”
“闭嘴!”齐启横眉冷呵。“我就说之前怎么什么都查不到,肯定是你从中作梗,耽误我与孙子相聚!”
“孙子?呵呵呵……”刘敏仰头冷呵呵的笑。“她儿子姓鹿,不姓齐!”
“那又如何?反正他的血液里流着齐家的血,这个变不了。”
“呵,呵呵,呵呵呵。”
刘敏可怜望着齐启。
“果真是块烂泥巴,怎么都扶不上墙。”
说完看向一直沉默的鹿景葵,嘲讽:“看到了吧,姓齐的都这么薄情多变,以齐氏现在的情况和鹿氏的地位,他一定会像狗皮膏药一样扒在你身上,撕都撕不下来!这也是为什么齐淮费劲心思不想让齐启知道的原因。”
人性之恶,她今天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齐启这个是薄情寡义,趋炎附势,最会见风使舵,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经营的好企业,齐氏的未来堪忧!
“没关系,既然来了,就已经做好准备,况且,这是事实,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是……”
鹿景葵忽然停住,眼神犀利的瞪着刘敏。
“我会盯着你,别想动歪心思,你父亲的公司与我们鹿氏也有合作,我不想用肮脏的手段,你好自为之!”
大摇大摆走出齐氏大楼,鹿景葵长长吁口气,心酸的厉害。
难得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早知道齐启为人不行,但真正见识还是很震撼,这样的人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不知道用了多少肮脏手段!
眼前忽然一暗,阳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形遮挡的严严实实。
“你怎么来了?”
望着高大熟悉的身影,鹿景葵诧异的问。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医院才对。
“你今天可真美。”
齐淮的目光像吸铁磁,紧紧吸附在她身上,眼睛亮如星辰,耀眼夺目。
脸情不自禁一热,鹿景葵不好意思的垂头。
“胡说八道什么。”
齐淮温柔一笑:“这漂亮又帅气的战袍是特意为我穿的吗?”
“知道还问!”
“谢谢。”
“谢什么?”
齐淮情不自禁靠近,一把搂住纤细柔软的腰身,声音温柔如三月暖阳下的湖水,沁人心脾。
“谢谢你为我撑腰,也谢谢你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