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
不是，他们是在说同一件事吗？
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认识的时间长啊。
况且她非常确定以及肯定，这辈子就这个人了。
刚才不还问合不合适，怎么转头就忘了？
关键女生要矜持，再喜欢，这种事也得男生提才行。
嘶~他这么说，不会是在试探她吧？
还是真的是榆木脑袋，转不过弯？
“咳咳。”鹿久久感觉脸热得厉害，盯着楼下忽然亮起的灯，飞快的说：“我的意思是，以我的经济实力，不需要考虑这些世俗的东西。反正早结婚，晚结婚，最终结果一样。”
“鹿医生，和男朋友聊天呢。”
鹿久久刚说完一个男医生几步爬上来，笑眯眯打招呼。
“嗯，李医生好，去科室啊。”
“是啊，有一个病人情况突然恶化了，晚上有的忙咯。”
“真是辛苦，您赶紧去忙吧。”
见人走远后，鹿久久才回头，盯着陷入黑暗里的宋皓，小声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阵大力拽住她，紧接着撞进一个充满熟悉气息的宽厚怀里。
“你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也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但是久久，结婚不是儿戏，是一辈子的承诺，余生几十年，我们会面临各种困难和磨炼，一定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况且，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肯定也有理想与抱负，结婚意味着很多未知，我不希望你被这些生活琐碎的事束缚。你的手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耽误。”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鹿久久不解的瞪着在黑暗里依旧能清晰感受到的目光。
“你是不是没想过和我结婚啊，还是说你和识君一样，觉得我们家庭悬殊，有所顾虑？”
宋皓一愣，忍不住笑道：“这种现实因素问题无法避免，如果我是你父母，可能也看不上我这样的穷小子。但这不重要，因为我有信心一辈子对你好，只要活着的一天，绝不会让你不开心。”
“哎哟。”鹿久久害羞捂紧脸。“你是去哪里进修过吗？这么会说话。”
“真情流露。”
宋皓牵起鹿久久的手，往楼下走。
“走，去吃你最喜欢的火锅。”
“你不是不吃辣吗？”
“没办法，女朋友喜欢嘛。”
“哦~那我要最辣，变态辣。”
“行。”
手术当天，顾识君换好衣服被推到手术室外，盯着墙壁上亮起的红灯，平静的心忽然紧张，虽是局麻，但却能清晰听到医生切开皮肤和骨头的声音，这种感觉她体会过两次，今天是第三次。
与之前平和的心态不同，一个部位连续受伤三次，这次或许不会再那么幸运。
如果真变成残疾会怎么样？
缺一条腿，又是什么感觉？
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闷得难受。
手被一只干燥柔软的手握住，韩女士关切的声音传来。
“别担心，也别多想，医生说过没什么大问题，睡一觉就好了。”
睡一觉？
轻扯唇角，微微一笑。
“好，我知道，放心。”
局麻怎么睡得着。
况且，这次手术关乎她的后半生，更不可能心平气和。
久久今天有门诊，比较忙，无法过来，宋皓手里也有案子，而他……
鼻头不禁一酸，抿紧嘴。
“妈。”
韩娟一怔，诧异的望着女儿迅速消瘦的脸，眼睛一酸。
“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呢。”
“以后可能要麻烦你了。”
心酸，愧疚，像巨大的海浪，不停朝她席卷而来。
“别说了，会好的。”
走廊尽头，高大的身影一直屹立在墙边，双拳握紧，想上前却又不敢。
立马就要手术，鹿景亭怕过去打扰她，让她心绪不稳，影响手术。
虽然一切都在掌握，甚至已经安排好国内最好的康复团队，但每次看到她被推进手术室，心就疼得厉害。
手术室的门拉开又被关上，人已经被推进去。
韩娟回头望着走廊尽头的人影，无奈一叹，慢慢走过去。
“阿姨。”
鹿景亭心一紧，紧张站直。
韩娟一笑：“别紧张，识君才被推进去，手术最少两个小时，有空聊聊吗？”
“当然。”
于是两人坐在手术室前的长椅上，一同眺望窗外难得的好天气。
“之前一直对你态度不好，抱歉啊。”
“阿姨千万别这么说，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并且，以前确实是我太混账，才让识君受了那么多苦，您讨厌我是应该的。”
“傻小子，识君受得那些苦和你有什么关系。她的性子和他爸一样，一根筋，认定的事不撞得头破血流绝不回头。”
这倒是，在他印象里，她确实是一个不会轻言放弃的人。
如果不是她的执着，自己或许一生都学不会如何爱一个人。
“你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所以会格外执着。但她身上这一身伤和你没关系，什么因种什么果，这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鹿景亭沉默。
“识君那样对你，你还偷偷忙前忙后帮忙张罗，这份情，有机会我一定告诉她。”
“阿姨，我做这些并不是想让识君感激。”鹿景亭深呼吸望着紧闭的手术室。“其实她也教会我很多东西，能被她喜欢是我的幸运。这些事，希望您别告诉她，我不希望她有负担。”
韩娟诧异，不解的问：“如果不说，以她的性格，手术结果不好的话，可能真的会和你……”
分手两个字韩娟不忍说出来。
经历过沈瀚的事，她十分后悔和怀疑自己的眼光。
明明那么儒雅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如恶鬼一样可怕。
还好没有酿成大错，否则，自己又该怎么面对识君！
心沉闷的厉害。
韩娟长吁口气：“你很优秀，家世也好，经过这段时间也能看出，你对识君的真心。虽然有点厚脸皮，但我还是想说，如果有一天你们解开心结柞在一起，一定要好好对她，可以吗？”
鹿景亭一愣，喜出望外道：“阿姨不反对我们了？”
“我的反对有用吗？”韩娟摇头微笑，眉眼锋利尽收，语气柔和：“作为母亲，确实希望她能成长为非常优秀的人，因为这样未来的人生才会好走许多。但是，经过这些年发现，每个人的人生轨迹是自己决定的，无论怎么阻止，都无法尽在掌握。所以，我也想通了，只要识君过得好，怎么样都行。”
鹿景亭感觉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
“阿姨请放心，只要识君愿意，我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别高兴得太早，我还年轻，能盯着你。同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希望你都能尊重他的决定。”
“是！”
本以为会担心的睡不着，没成想刚上手术台没多久就昏昏欲睡，没多久便沉入梦乡。
睁开沉重的眼皮，长长吸口气，左腿像被千万只蚂蚁在不断啃咬，疼得厉害。
“嘶~”
想伸手摸，却坐不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熟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顾识君一怔，愣愣回头。
“你……怎么是你守在这？韩女士呢？”她紧张的四处乱看，空荡荡的病房里哪有身影。
鹿景亭走到边走到床尾将床头摇高，边回答：“阿姨在这里守了一天，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一天？”
天呐，自己还真是心大，这种决定后半生的手术居然还能睡得这么香？！
“那手术结果怎么样？”她紧张的问。
鹿景亭停下手，悲伤的望着她。
心猛的一凉，苦涩一笑。
“不好是不是？”
果然，人哪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
虽然早就预料到最坏的结果，但真正面临时，还是很难接受。
“别担心，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鹿景亭紧紧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我会成为你的腿，想去哪里，都陪着你，好吗？”
心，一下更难过了。
“那怎么能一样！”
眼泪噗通直往下掉，心像被锋利的刀劈开，疼得难受。
“我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不能抓犯人，甚至连自理都困难。这样的我，还怎么配站在你身边？”
“所以在你心里，我是在乎这些外在的人？”鹿景亭声音微微发冷。
“这不是外在。”心里难受，一把拉过被子捂紧头。“没有人愿意跟一个瘸子过一辈子！”
“别人的眼光虽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彼此在一起不是吗？你这样推开拒绝我，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配？”
鹿景亭的声音有些疲惫，渐渐松开手。
“虽然很理解你心里的顾虑与彷徨，但你这样轻言放弃我们的感情，将我至于何地？爱情不是一方的努力，而是需要两个人共同携手往前走。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失望。”
心里忽然有点慌。
他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疲惫？
缓缓拉下被子，望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心猛得一颤。
“你之前说让我们彼此都好好想一想，这就是你的结果吗？”
结果？
什么结果？
“不是，这不是我……”
“你一再推开我，什么事也不说，不沟通，理所应当觉得我会想明白，理解你。虽然很开心你能如此信任我，但是识君，我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人就可能会胡思乱想，也希望肯定的回答。但经过这段时间，觉得你并没把我放在心上。就像你说的，感觉你答应我的追求只为一场报复！”
“不是的！”
顾识君紧张解释。
“我……我没有想报复你，我喜欢你，真的！可是，可是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要怎么相处。而且，人家现在都瘸了，以后你万一不要我了怎么办！”
她确实想过分手，想过从他的世界消息。
毕竟，他那么优秀、耀眼怎么能一个瘸腿的自己！
但他今天的许久和状态太不对了，她害怕。
久久曾问，真的舍得放下他吗？
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每次答案都一样！
不，不能！
人生有几个九年，错过他，以后不会再有一个人这样对她好。
“我不会不要你的！”鹿景亭的声音忽然转柔，语气充满无奈。“傻瓜，不这样逼你，是真不会说心里话啊。”
逼？
她一愣，悄悄露出一双眼睛，委屈的问：“什么意思啊？”
望着床上像乌龟一样探出头的人，忍不住一笑。
“小乌龟终于肯探出头了？”
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发顶。
“刚才骗你的，手术非常成功，不会影响以后走路。”
“真的？！”她喜出望外的问，瞪着被包成木乃伊的腿，哽声问：“你没骗我吧？”
“不信，我帮你叫医生过来？”鹿景亭伸手擦干她脸上的泪，心疼叹息。“你啊，就是心思太重，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还喜欢自以为是，总觉得是为别人好。我们是谈恋爱，又不是养小孩，况且养小孩也没你这样的啊。”
说到这，鹿景亭忽然觉得十分委屈，报复的亲上她有些干裂的唇。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地。
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浓浓的消毒水味，紧张又有点刺激。
顾识君情不自禁抱住宽厚的背，害羞乖巧的回应，直到彼此呼吸越来越重，鹿景亭才依依不舍离开。
一回头就瞧见拎着保温壶的看好戏的鹿久久。
“啧，看来我是多余的那一个，你们继续，我先走。”
“哎呀，久久别走嘛。”
脸燥热的厉害，刚才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正害羞的不行。
久久在不至于这么尴尬。
“咳咳。”鹿景亭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起身往外走。“你们聊，我出去透口气。”
“哦~”
待人走后，鹿久久体贴将门关上，笑眯眯的问：“怎么样怎么样？你和我哥和好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鹿久久不依，实在不理解这别扭的劲到底哪来的。“刚才吻得热火朝天，敢情走肾不走心啊？”
“哎哟，你瞎说什么，什么走肾不走心，我……我才没有。”
想起他刚才的身体反应，心突突直跳。
“呦呦呦~没有，你脸红什么？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