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象消散,天机也随之沉浸,但那一闪而过的命数仍旧在通天教主眼中留下痕迹。
圣人洞悉过去未来,自然一眼看出四句箴言乃是佛门日后兴盛根基所在,李行若真能在此箴言兴盛之前李代桃僵,的确大有可为。
教主并非优柔寡断之人,既见曙光,便没有犹豫的道理,当机立断,袖袍一挥,狂风呼啸声中,似乎乾坤斗转,一抹亮光自虚空世界闪现,如同第一缕阳光刺破夜幕,照亮了大千世界。
嗖嗖嗖剑气冲霄,一往无前的剑锋直冲混沌天外,托起流焰尾巴,破空而去,落入命运长河之中。
无量圣人妙法,截教气运自青萍剑上涌现,万仙来潮,气势如虹,裹挟一缕天机,神不知鬼不觉自命运长河之中回落,先急后缓,冲出碧游宫,直往虚空横扫。仟仟尛哾
刹那间,无形圣念扫过洪荒之上亿万生灵,荡涤灵魂,穿梭九天十地,游荡四海八荒,落入幽冥地府。
穿过无边血海,经历人、鬼、仙、畜生、饿鬼、阿修罗不可胜数,最终,在六道轮回面前虚晃一招,被六色光华微微一照,眨眼间重回禹余天内。
碧游宫内,只见圣人右手虚托一抹无形之气,混混沌沌,如天际变化,演绎无穷。
“你之想法吾已知晓,此乃吾上穷九霄,下贯九幽,取九天十地之生灵,淬三界六道之气机而成的一抹红尘之气,汝可借此遮掩天机,屏蔽命数,便是混元圣人,也轻易窥测不得。”
“然汝需记住,圣人寄托天道,洞悉万物,吾虽能遮掩一时,却无法遮掩一世,你借此遮掩天机,屏蔽命数也仅有一次机会。”
“一旦身份暴露,天机明了,这抹红尘之气也会随之消散,届时,便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切记,切记。”
说着,通天教主将手中红尘之气递给李行。
李行连忙双手接过,正色道:“师尊放心,弟子心中有数。”
“嗯。”通天教主点点头,随后说道:“你此番拜谒碧游宫,各方必有关注,为方便行事,吾再助你一功。”
“当年,吾于东海金鳌岛开辟道场,封神之后,吾随道祖于紫霄宫修行,碧游宫迁之禹余天内,金鳌岛也随之消散在天地之间。”
“你那水府地处西牛贺洲,灵气斑驳,不易修行,西牛贺洲又是西方佛门之地,非久居之地。”
“此前龙族冒犯,虽大败而归,却是因灵明石猴的缘故,吾截教不可毫无作为,便以此事发难,也好为你做个掩护。”
“因此,吾欲重开金鳌岛,一来,与你做道场,可远离西牛贺洲,方便修行,二来,也可借此震慑龙族,给他们一点教训,以吸引各方注意,方便你潜入佛门。”
说着,教主伸手一指,青萍剑自膝上飞出,滚落洪荒,自三十三天外落下。
刹那间,天生异象,地涌神泉,泉上开莲;天花妙坠,甘霖洋洒。
紫气东来三万里,浩浩荡荡从天垂落,笼罩在东海上空,氤氲华贵,天地之间一片馨香清净,空气清新自然,如同雨后芬芳。
重重异象之下,东海之中地下龙脉变动,无数灵脉改道,汇聚成全,喷涌而出,地底万千地脉神龙昂首,颔下龙珠金灿灿的,龙口大张,喷吐无量戊土精华,升腾起来,浮现地表,汇聚成一方岛屿。
琪花瑶草绽放,古木层层长高,擎天蔽日,郁郁葱葱。山涧飞落九天飞瀑,恍若天河倒挂,溅入山谷之中,水花涤荡,溅起万千水滴,氤氲迷蒙,微微一照,一道彩虹贯起,如桥似梁。
只见得:势镇东南,源流四海。汪洋潮涌作波涛,滂渤山根成碧阙。蜃楼结彩,化为人世奇观;蛟孽兴风,又是沧溟幻化。丹山碧树非凡,玉宇琼宫天外。麟凤优游,自然仙境灵胎;鸾鹤翱翔,岂是人间俗骨。琪花四季吐精英,瑶草千年呈瑞气。且慢说青松翠柏常春;又道是仙桃仙果时有。修竹沸云留夜月,藤萝映日舞清风。一溪瀑布时风雪,四面丹崖若列星。
却是圣人一念,地覆天翻,洞天福地无中生有,乾坤妙境刹那铸成。
这下,可苦了东海龙宫了,却是圣人一念可改天换地,再造乾坤,重开金鳌岛。
但就像人间填海造陆,南水北调一样,这边多了,那边就少了。
圣人一念,重开金鳌不假,但不论是拢聚金鳌岛的地脉还是灵气,都不是凭空造就,而是从天地四方抽取而来。
要营造出如此洞天福地,整个东海的灵气几乎下降了一成有余,尤其是东海龙宫,作为被通天教主小惩大戒的对象,其地脉灵气更是在一瞬间少了一半有余。
若非四海龙宫同气连枝,东海龙宫又是龙族祖庭所在,灵气消散的瞬间,源源不断的地脉灵气便从其他三座龙宫输送过来,水晶宫的护山大阵都险些就此崩溃。
看着笼罩在金鳌岛上空的万千异象,敖广脸色铁青的同时又不免带着几分悲哀与后悔。
他知道,这是通天教主为此前龙族冒犯通天水府给的一点教训,否则,圣人要重开金鳌,完全可以自混沌虚空截取灵气,而不是这般简单粗暴,抽取东海地脉的灵气。
若非龙族统治四海,掌管天下水系,亿万年来行云布雨,镇压水脉,积攒下无量功德,气运绵长,敖广甚至怀疑通天教主会不会一念之下,直接覆灭一座龙宫,以儆效尤了。
如敖广这般被通天教主惊动的洪荒修士不在少数,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此前龙族和李行的恩怨上,认为通天教主这一手就是在为自己的弟子撑腰,就连佛门二圣也不例外。
八宝功德池旁,接引愁眉不展,沉声叹道:“哎,此次是我佛门连累龙族了,不想通天教主竟会用重开金鳌岛来打压龙族,是我等失算了。”
准提道人冷哼一声,“堂堂圣人,竟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也不怕惹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