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和浑身疼痛,她的回忆飘荡在前世。她不过是一个异世的幽魂,到了如今这弱肉强食,伤人性命的时代。
若是爷爷看到自己,会不会长叹一声,说自己身上背了新的孽障,竟然还敢打架伤人。
不,不会的,爷爷肯定会夸自己,夸自己保护的很好。
她想起了爷爷小时候的目光,有劲却犀利,明明身材瘦削,却让人感觉到有着倔劲在谋生。
陈曦和伸着手,触碰着爷爷的手,渴望着有新的依靠。
”爷爷,我好害怕,我好累。“
眼角扑簌一下落下了泪,划过脸掉到地上,爷爷望着依旧用着最担忧地目光看着自己。
如果我不在了,谁能护着我家的姑娘啊~
爷爷从小时候捡到陈曦和时,就在担心陈曦和的未来。
没有依靠的姑娘只有拥有比别人更强大的力量,才能有资格去平等的与其他人对视。
”爷爷,我不怕苦,不怕累,我会变得更厉害,来保护身边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病床前的陈曦和才十五岁,却目光里充满着对生活的狠劲。
陈爷爷摸着陈曦和的头,”不会怪爷爷吧,小太阳。爷爷只能给你这个手艺,你以后上了学,就好好的活着。不管到了哪里,爷爷都会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陈曦和忍着泪,她不敢哭出声,只是点点头。
”我听您的,我.......“她哽咽住,说不出话来。
陈爷爷也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好。“
陈曦和看着唯一的亲人离世后,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日子开始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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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和痛苦地咬着牙,紧闭着眼睛。
“好疼,身上好疼。”
“快,狸主,这就是你带回来的神药?”
陈曦和听到了师父声音,是啊~她在新的世界。
狸主望着睡梦中静静落泪的陈曦和,咬着牙蜷缩着身体,也是抓耳挠腮。
“我给她服下了药,总得有个时间吧。”
夫崖子上前拽着陈曦和的手腕,把了把脉。
等陈曦和睁开眼睛后,就看见了夫崖子紧皱着眉头的模样,他的胡须都快被忙飞起来了,跟个钢丝球一样。
”师父,我没事。“
陈曦和哑着声音,”我知道自己的伤,没伤到要害。“
夫崖子也长舒一口气,却也是担心内伤却不是如此好治疗的,气急地脱口而出。
”竟然敢如此伤人,究竟是谁?我夫崖子要了他的命。“
内力滚滚,跟着身边的狸猫也跑了出去。
他的目光灼灼,氤氲着怒气。
狸主也吓得不说话,他去的迟了,人还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但是不敢说,好怕。
陈曦和轻笑一声。
”师父,没事,他也不好过,我将你教的掌法,直接打了过去。“
她忍者难受,展示着自己如今状态不错的样子。
夫崖子见陈曦和如此坚韧,也是咬牙轻叹一声。
”你这倔劲,就不像是来自京城里的姑娘,肯定也是假冒的。大家闺秀哪像你这般。“
虽是开玩笑,确实是抓住了真相。
让陈曦和笑得更开心了。
”我不知道,万一真的是假冒的,我被那些京城里来的人上报了可得杀头。罪名真大了。“
陈曦和开着玩笑,她不知道这具身体的记忆,所以从醒来的那一刻,都在为自己活着。
她眼底也是犹疑,如果,她知道这具身体有家人,她会不会贪心,要将之占为己有呢。
陈曦和冷嘲一声,自己果真是贪心不足。
夫崖子却不在意,“若有人敢杀你的头,师父将他们先杀掉。”
“我中的是七伤拳。那群黑衣人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要杀了我们。”
陈曦和嘟囔着,却想不通。
夫崖子想起七伤拳,这套拳法的传人早已失踪,想必是有人私自修炼,进而重出江湖。
“七伤拳,步步伤人,层层加深。若是练到极致之人,你的内脏会被震碎。筋脉尽断。”
夫崖子也是当她捡回来一条命。
陈曦和听见这么严重,也晃了神,却也无心去想那些了。
”我这几日计划将阿荣叔他们一家接到咱们这里,镇子上不安全,来这里,等过了这一段时间,再回去。“
陈曦和计划的好了,夫崖子静静听着陈曦和的安排。
“我去接他们,你在城中。”
陈曦和皱着眉,“麻烦师父了,明日就去找城东的马夫,带着大的车子接他们吧。”
“我得忙新的铺子,在城中攒钱为以后多存点积蓄。”
狸主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也到了小塌之上,
”丫头,你别担心,等我的钱入了帐,给你攒嫁妆。“
“嫁妆?”夫崖子望着狸主,语气不明。
“你真是思虑深远,是不是都有人选安排了?!”
狸主抬头,恢复了本性,疯言疯语地说道。
“若是将这项事交给我,我必定为她找个短命的高官,凭借她的能力,阿和借机一步登天,改变命运,不用养猪做糖,锦衣玉食。我也可以回到京城。然后.......嘿嘿嘿!”
继续做着自己当皇帝的美梦。
夫崖子一毛球扔了过去。
狸主避之不及,说道:“这有何不好,我可是不同意那个什么将军,但看他的桃花眼,一看就是会娶小老婆的人。咱们找,就要找那种主事的。”
夫崖子也是点头,对闻祁,没有任何好印象。
陈曦和一听他是说闻祁,也是笑出了声,果然,印象是真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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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和躺在床上,休养一段时间后,便走着到了县城中。
百晓生和茶小二这几日也是跑了几趟,拿了家中备好的香料和糖。
今日,陈曦和是为了见一面李捕头,听说是回到了城中。
李捕头巡视着安全,如今城中的江湖人也不敢大肆地动手,”如今闻家的将军会到了城中,他镇压起来,可是狠绝。“
闻祁?!
李捕头见陈曦和把令牌交还给自己,也是没想到这一茬。
”上次多谢和屠户的救命之恩,若是没你,我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陈曦和发白的唇色,却也是恢复了五成的状态。
”无事,也是为了家中人的安危。“
不过,她想起了上次陶家的少爷说起的话。
”有句话,不知当讲还是不讲。“
李捕头见陈曦和为难,便也是大方地说道:”和屠户但说无妨,如今我们是性命之交,不必拘于俗礼。“
陈曦和也是不好意思地问起。
”我听闻,也是听闻,洪湖县县衙的人总是会越狱出逃,似乎早已成为了常态,如今他们入狱,是不是会轻而易举地跑出来。“
李捕头一听,这果然是有点不当讲了,但是他也是尴尬地承认了。
”不知从何时起,我们狱中总是会出现各种意外,许多人都会趁机逃出去,虽说大多数已经很快的解决,却也是让我吃了很多次的亏。“李捕头很是丢人的说起这些事。
随后,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如今莫担心,这些是过去的问题了,在我李捕头管辖的地界,绝对,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例。“
见李捕头信誓旦旦地模样,陈曦和也是信任的点点头,”那就辛苦李捕头了。“
陈曦和等送了李捕头离开后,看见了旁边南街当铺整顿的牌子。
门口的掌柜的记得陈曦和,”这不是来当金首饰的农妇吗?“
他印象颇深,如今换了一副模样,竟然在旁边开了香铺,果真是深藏不露,藏了一手。
不过,见陈曦和路过,还热切地打了声招呼。
陈曦和一听他还记得自己,便惊讶地问起:”您的眼力果真是厉害,竟然还记得我。“
掌柜的见陈曦和如此大方,也是热切地多说了几句。
”不知,是不是上次的那群人惹事,影响了您这大的生意。“
陈曦和说起来,也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掌柜的也不多言。
”听我家老板的。“
陈曦和见状,果然,大的家族的人嘴可真严。
楼上的宇文卿侯接待了秦羽。
秦羽依旧白衣如画,悠然的模样,好似不是刚从山上下来一般。
”宇文公子,不知您叫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秦羽见宇文卿侯望着楼底,也是看向了那边。
原来是这位姑娘,秦羽嘴角露出了笑容。
宇文卿侯却脸色很不好看,手里持着玉箫,说道:”秦公子,我知你善音律,可否为我吹奏一曲。“
秦羽眉眼一挑,漂亮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宇文公子,这边是你的要求?“请他来为他演奏,这真是不合礼数。
宇文卿侯深知他不愿,低头自嘲地轻笑,”若是这位小姐来请您演奏呢?“
听着他无端的威胁,秦羽有些荒谬的想起了一个词:争风吃醋。
果真是荒唐!
秦羽接下玉箫,摆弄着上边的空洞。
宇文卿侯见他接过后,也是很不开心。心有不甘,却也是满心欢喜地期待.
便加了一码,也当时掩盖了之前的不顺。
“若是你为我吹奏一曲,我便将我所指的信息,专门为闻将军献上。”
秦羽听着他的承诺,也是算着很是划算。
”若是如此,秦羽这趟也不算白来。“
说罢,也是摆弄着玉箫,放在嘴边,吹奏着曲子。
陈曦和听到了楼上的箫声,清丽深远,让人心平气和,回到铺子里,也是惊叹文人雅兴,竟然会如此有兴趣。
忽地,门口出现一道身影,白衣闪过,身着长袍。
陈曦和晃了神,这是何人?
她上前拉着白衣人的衣袖,”敢问,您是要进来看看吗?里面有很多香料,甜食。“
此人身着白衣斗篷,听见陈曦和说起,他目光闪烁,露出了脸。
陈曦和望着他满头银发,皮肤雪白如玉,嘴唇确是鲜红如血。
”白雪公主?“
她嘟囔着,确也摇了摇头,”来者皆是客,您请进来瞧瞧。“
祭司大人望着自己家的公主,身体不好,却依旧坚持的劳作,恐怕是流落人间,受尽了苦难。
如今却已是如同儿时一般,牵着自己的衣袖,让自己来找她玩耍。
只是如今,小公主竟然不认识自己了。
他不忍心且看小孩子的眼神,让陈曦和浑身发毛。
祭司大人动了动嘴唇,却也是压下去了。
”你便带我瞧瞧吧。“
陈曦和听到他的声音,果真是如同外表一样,清冷。
“好,这边来。您这般清冷高贵,恐怕不能与俗物多沾染,恰好,这一款香,是我专门从莲之中提取出来,自带清雅高贵,配得上您的身份。”
陈曦和试探性地问道:“客人?”
见他没有做回应,陈曦和便说道:“这款香,仅此一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我专门为像您这样的贵客制作的。这一款清莲糖果,您可以试一试。”
陈曦和打开一颗,拿着小盘递给了他。
祭祀大人赶忙双手接过,“您不必如此辛苦的介绍,将独有的这一套都包起来。”
他客气地模样,明明花了大价钱,怎么会如此的客气。
陈曦和也是喜悦地打包起来了,“这一款的提取物,您可以尝试的涂抹在身上,可以凝神,静气。助人入睡。”
见此人性格不错,陈曦和也偷偷地告诉他。“这一款,我只做这一套,您若是想来再买,可以提前告知我。”
说罢,祭祀大人听着她的话,也是换了些许的悲伤。
“我若是需要,自会来找你。不知,你家中是有何人?”
祭祀大人问出了口,“我见你,与我家的人模样很是相似,便也多问几句。”
陈曦和听到这话,也是怀疑地想了想,便说道:“我家中自然是有阿公,叔叔和婶子,不知您家是何人,我也很想认识一下,竟然与我模样相似。”
“如今她离开了很久,被歹人带走后生死不明。”
陈曦和打包的动作顿了顿,“那您还在找她吗?即便结局可能找不到了。”
祭祀大人应声,“不论她变成何种模样,我都能找到她。”
陈曦和也是心生羡慕,抬眼笑意盈盈。
“你这般的天人之貌,心地善良,一定会保佑您见到你的家人的。”
祭祀大人在嘴里竟然平常除了苦涩的意味。
“是,我很幸运,只要她运气好些便好,不要再回到原来的生活。”
陈曦和一听,“不会比原来的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