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眼的卫兵搜捕到了贺豪藏身的窑洞,那家伙来势汹汹,全然没想到是自投罗网。
贺豪隔着木门的裂隙,看清了那家伙的轮廓剪影,于是暴轰铁臂,直接破穿了门板,同时撑开铁掌,握住对方的脸膛!
突变的阵势让卫兵措手不及,他想着呼喊,却发现被扼住了嘴。他试着挣扎,竟发现根本无力脱身。最后甚至没来得及多做些什么,就被贺豪拖进了窑洞内!
猛烈的力道将卫兵贯在地上,那人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以后就是席卷全身的难耐剧痛——贺豪将卫兵在地面上拖拉着,直至顶在窑洞的墙根下,对方整个上身扎进了土里,最后更被掰断了脖子……
小青被这突然爆发的打斗吓坏了,踉跄的退逃间踩翻了瓶瓶罐罐。待回过神后,赶忙从尸体上翻找出通行证,那是一张工艺粗糙的ID卡,没有名字,没有照片。
烂摊子已经不需要收拾了,小青拉着贺豪冲出窑洞,趁着卫兵的同伴们尚未赶来,贴着墙根是一路狂奔……
沿着小青熟识的闭塞窄道,二人跑到了更深一层的窑洞区,那里与先前发现的两处无异,窑洞都是胡乱的错落着。这给贺豪一种错觉,他又兜转回了原地……
这时,小青停下迈步,她喘着粗气歇脚,回头见无人追来才说道:“信奉地域有40多个窑洞区,它们就像蚁穴似的连通。想要下到无主地域,我们得去中间的永生之塔,那里有唯一的下行通道。”
贺豪点了点头,示意小青继续带路……
二人走了许久,才从欢跳在黑暗的火光里,隐隐看清一个石质高塔的轮廓。那高塔一直通向外面,连着浮在高处的逆朔城区,并直指墨色星空。
“地方很大。”贺豪真正置身于恒海市内时,才发觉这里的宏伟,不禁感叹道。
“都是被控制的异种挖掘出来的,它们没日没夜的干了7年……”小青学着丧尸的模样抓着手,而后又道:“前一阵的战争让它们消亡殆尽,瘟城便强征两届地域的活人,把他们变成丧尸,然后干预成异种。啧啧啧,真是死了也不安生。”
贺豪被提点到了什么,便发问:“恒海市有多少住民?”
“不知道,大概3万?还是2万?反正是日益减少……”小青说着说着,突然趴在了一处土坡后面,她扯着贺豪又道:“当心,那就是永生之塔的关口,看到那些肌肤闪亮的人了么?叫作‘镇魂人’,是瘟城近乎顶尖的战士。它们跟刚才的‘穴居人’不同,一种是精兵,一种是杂役。”
贺豪单手将小青从地上拎起,告诉她没必要这么谨慎。他手里有通行证,想要进关不需要偷偷摸摸。如果对方真有警觉就强闯——贺豪压根没把镇魂人放在眼里。
回过神的小青还没等说什么,贺豪便堂而皇之的走向关口。关口是嵌于塔墙上的金属大门。两侧站了数十名穴居人,当中只有一名镇魂人。它见到贺豪以后只是目不转睛的审视着,没有驱逐或言语,这可能跟贺豪与小青的扮相有关。打眼一瞧就不是一般人。
贺豪递上通行证,镇魂人就接了过去,它在边侧的刷卡器上一划。大门顶上的红灯就灭了,同时绿灯也亮了。并在“嘟——咔!”的一声巨响中,缓缓打开关口大门。
贺豪接过递回的通行证,便领着冷汗直冒的小青,走进了面前映着血色光亮的长廊……
“轰隆……”金属大门关闭的巨响,吓得小青浑身一颤,她不禁用手指轻捏贺豪的臂弯,瑟瑟发抖的碎念:“居然真的进来了……”
“第一次来?”贺豪见小青的步伐既迟缓又僵硬,便问道。
“嗯……”小青回头看了看身后被阒暗吞噬的退路,又看了看身前隐进黑暗的前程,在昏暗的血色光耀中,她越发害怕。那透过铁壁传来的隐隐嘶吼,更是让她不住颤栗。
长廊大概有几百米,尽头是一间巨大的电梯,那电梯通往的地方,便是无主地域!
电梯内部的空间居然有数百平米,下降的速度是慢得出奇,有或者说下降的高度有些离谱……
“叮。”
随着一声脆响,电梯另一侧的门扉打开了。打开的刹那,高温热浪与鼎沸嘈杂一同扑面而来……
入目的是一条狭窄长街,狭街之上人来人往。花花绿绿的霓虹灯箱从棚顶拖到地面,从眼前扑到远方。
这里的光源已经不是尸骨燃灯,而是明晃晃的白炽灯,在这届地域里,压根就不分白昼与夜晚。这里的住民扮相光鲜,穿着末世前的品牌服装。雪白的真丝体恤里是锃亮的金饰;奢华的皮草内是抹胸的吊带。男人的头上抹着重油;女人的发丝烫着波浪。人群在长街上徘徊,用手里的颅骨币从商铺里换着新鲜的小吃或是其它什么稀奇的家什。
小青震惊了,她以为这里是地狱,却不知其实是天堂。这里与上两届相比,完全是不同的世界。原来即使是末世,人们的阶级依然存在!
恐惧感瞬间从小青的情绪里连根拔除,她像个孩子似的转着圈,看着许久不见的繁华她痴傻的笑了起来……
“来开心一下呀!”长相无比美艳的女人在巨大的落地幕窗前向贺豪招手,窗后后的长街之上更是一片粉黛。男人搂着成群的美女醉生梦死,也有女人和簇拥着她的骏男谈笑风生。
再远处的横街上,有发出巨大声浪的重机车队在人群中缓行,那车上赤膊的纹身恶汉们是咒骂连连;错向有骑着终极快斩者的公子哥,领着骑乘高马的保镖在游荡;就连末世前罕见的豪车也屡见不鲜。
更远处还有成排的楼宇,虽然不是巍峨大厦,但玻璃幕墙筑成的高楼却重重叠嶂。厚重的烟尘在整届地域中弥漫,香水与碳烟的混合气味也是永不消散……
贺豪与小青顺着狭街步行,揽客的女人们便聚来了一波又一波。她们心里很清楚,能在这届地域中出入的,一定非富即贵。如果能成功缠上眼前这个男人,或许会就此飞上枝头……
贺豪走着走着,忽然心头一凛,野兽的直觉让他站住了脚,贺豪在女人堆里偏着身子,望向临街岔口……
巨大的钢铁高桥跨在眼前,上面用纯金铸了三个大字——万花筒。
顺着桥底远望而去,满眼都是粉色,粉色的烟云;粉色的雾霭;粉色的女人;粉色的灯光,一处迷幻之地,一处情欲之地……
贺豪在一众女人的簇拥下,踏进了万花筒,这恒海市最繁华的香艳街区。跟在他身后的小青也被半推半拉的拖了进去,她死死得拽着贺豪的衣角,不住的呼喊告饶:“我们走吧……别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