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道:“回皇上的话儿,郭大人说的是事情,这银子不能不给!”
“给!“朱瞻基冷哼了声,道:”就这么点银子,如今可好,人人都来要银子,还让不让朕过这个生日!“心头虽怒,但他也知道杨士奇说的是大实话,吏部已经有几个月没发俸禄了,郭琎刚刚坐上尚书,若不能接着发俸禄树立威严,只怕这户部尚书是坐不下去了,咬了咬牙道:”吏部要多少银子!“
郭琎一听登时大喜,急忙道:“回皇上的话儿,微臣要的不多,也就十几万银子吧?“
“十几万!”朱瞻基吸了一口冷气,细细一想,天下官儿这么多,几个月都没法俸禄,十几万说起来并不多,咬了咬牙道:“郭大人这银子也一并给了吧!”。
郭资应了声道:“微臣明白!”
郭琎则大声谢恩,一脸笑意的退到一旁。
刚退下,就听得一人道:“皇上……?”
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让人听清楚,朱瞻基抬头一看,竟是河南布政使魏源,不免好奇的道:“怎么?河南布政使也来要银子?”
魏源摇了摇头道:“布政司不要银子?”
一听不要银子,朱瞻基登时松了一口气,正要嘉奖两句,却不想魏源下面的一句话儿,差点没让他站起来骂人,只听得魏源道:“微臣是替刑部要点银子?”
“刑部主管全国刑罚、律令及审核刑名,与督察院管理稽察、大理寺掌管重大案件的最后审理和复核,共为“三法司制。有花银子的地方么?“朱瞻基皱眉道,多年心病,到这儿也没放下。
魏源早年在刑部做过,对于刑部十分熟悉,这时走上前道:“皇上,我大明刑部主管天下刑政,审定和执行律例,判案定罪,管理囚犯。因为讼事繁重,也按省分为十三个清吏司,各管一省刑政。刑部设有尚书(正三品)、侍郎(正四品),皆为堂上官,下设各司,以理事务,都称某某清吏司,每司的首长官职叫郎中(正五品)、员外郎(从五品)、主事(正六品),皆为司官、属官。天下罪犯何其多,刑部需要器具,需要招募人员,需要布置牢房,需要准备犯人的食物,自是需要银子……?“
众人点了点头,六部中素来以刑部事情最多,但也是最不容易出政绩的地方,如今人家没了领头的,眼看着皇帝就要扣下这笔银子,人人报以同情,所以不少人开始附和。
杨士奇这时走上前道:“皇上,魏大人所言极是,刑部都察院职典刑名,而大理寺尤专详谳。居是职者,必得其人。其官属,宜从堂上官精加考,庸劣不称者黜之,贪婪苛刻者罪之,其有作奸犯科者,责令互相纠举。违者,一体论罪。刑部掌管天下刑狱,若因没了银子购买刑具,招募人员,怕是难以肃清天下作奸犯科之人,这银子还是要给的?”
杨士奇如今是官至礼部侍郎兼华盖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当朝一品,京察一过,可谓是权柄更甚,见他开了头,其党羽少不了要附和。
朱瞻基对刑部有些意见不假,但不表示他会因私事而左右,听了杨士奇的话儿,点了点头道:“杨爱卿言之有理,刑部关乎朕天下的治安,不可轻视,刑具、人员还是需要的,说吧,要多少银子吧?”
“五万两!”魏源不敢多说,勉强说了也自己认为合适的数字。
一共八万两,一开口就少了三万两,朱瞻基有些肉疼,这就表示自己的生日,也只能用两万两操办了,堂堂大明天子,五年才过一次的生日,竟只有两万两,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但有总不比没有好,况且他看出来了,这帮大臣一个个比猴子还精,盯着户部的这点银子,早就双眼泛着光芒,再听下去,只怕这两万两也没有,叹了声道:“看来朕的这生日只有两万两可用了,礼部就照两万两办吧?”
胡滢看了看户部尚书郭资,竟没有立即上前接旨,官场浑了这多年,其中的规则如何看不明白,八十万多万真金白银,如今六部都瓜分得差不多了,倒不是众人仁慈,而是六部同气连枝,大家都有了,总得给你户部留点不是,所以这两万两不是六部不想要,而是留给户部的家底。
“皇上……?“自从宣布了自己账目后,郭资就站在一旁没怎么说话了,如今看皇帝的意思,是不想放过这两万两银子,终于是沉不住气了,开始说话了。
“郭大人还有什么事?“朱瞻基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郭资,好奇的问。
“这两万两不能用?“郭资上前一步,轻声道。
朱瞻基道:“这是为何?“
郭资道:“这是诸位大人留给户部的银子?“
“留给户部?“朱瞻基有些疑惑。
“是,户部稽核版籍、赋役实征等会计统计工作。其日常工作有为移民垦荒,招抚安置流民,以鱼鳞图册、黄册为根据,抑制豪民兼并;以限田裁异端之民;以树艺课农官;以草地养马放牧;以电种召佃尽地利;对多年积欠赔累可根据情况给予蠲免;根据各省收支情况,调剂余缺;差役的减轻免复;对灾区贫老的抚恤救济,对有功人的赏赐;权量市籴,评估物价;征收山泽坡池、关市、坑冶之税;赡军输,督漕运,赡及转输屯种,开中以实边,和百官俸禄支给;定期编造户口册籍,调整户等,了解人口及土地增减变化;对隐匿户口,侵吞土地等不法行为及时给予制止、纠正,掌管天下财,倘若户部无一分一文,何为为户部,这两万两是六部官员,留给户部作为调度,周转之用,也是让户部有户之名,皇上要这两万两,莫不是要取缔户部……?”
朱瞻基登时面色变了变,盯着郭资看了许久,想要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来,他不傻,今日六部官员此举的目的很明显,但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大明皇帝,分配了大半天的银子,到头来竟是一分钱都没拿到,还发作不得,这其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了。
金銮殿上无人说话,寂静的可怕。
朱瞻基的目光一一从众人的脸上扫过,看到了是一张张好不屈服的脸庞,他知道今日就算自己再如何愤怒,这银子也是要不到的。
“没银子……?”朱瞻基冷笑了声,目光闪烁的盯着众人一字一字的道:“那朕的生日办还是不办?”
“办!“内阁首辅杨士奇道:”俗云‘生日可喜乐,寻常百姓家过个生日都要庆祝庆祝,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哼,亏你们还知道朕是这一国之君!“朱瞻基冷哼了声,道。
众人面露出愧疚之色,朱瞻基作为皇帝,风表瓌异,神彩英迈,尝於朝堂叱,试图实践儒家的原则,而且通过编写为帝的指南《帝训》类似的教诲官员的手册《官箴》而把儒家的原则留给后世。
在施政时,这位年轻的皇帝既懂得怎样授权,也知道如何行使领导权。他在作出一项决定前常常采纳三杨的意见,而且倾向于接受或支持大学士和大臣们的建议。可是,他在强化行政制度和皇帝权威方面,表现了强有力的领导才能。当出现危机时,他的行动是果断和负责的,如在朱高煦的起事和需要作出从安南撤军的最后决定时就是如此。此外,他深切地关心公正的施政。虽然他在对待失职的官员时是严厉的,但除了惩罚宦官外,他很少判处死刑。他常常主持重要的审判。他一贯命令复审严重的刑事案件,而这样的再审理在他统治时期使数千名无辜者获释。
总之,这位年轻的皇帝统治的五年,是大明最了不起的五年,这五年里没有压倒一切的外来的或内部的危机,没有党派之争,也没有国家政策方面的重大争论。内阁,六部、天下衙门有效地进行工作,使得永乐末年渐渐破败的局面,慢慢得以扭转,甚至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能有这样的局面,可以说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皇帝功不可没,五年才过一次的生日,想要操办一下,的确说得过去,众人甚至拿不出理由来反对。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天下只是慢慢恢复,尚未达到盛世,户部的银子只有那么多,天下的灾难也不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若过这个生日,天下不知那里的百姓还在挨饿,那里的灾情没银子处理,那一段城墙因没银子而搁浅,明知道这样会惹怒皇帝,但没人觉得这么做不对。
看着皇帝文武百官的渐渐冷峻的脸色,皇帝心渐渐凉了,他知道今日这银子是要不到了。
越想越气,狠狠瞪了众官员一眼,一甩袖子喝道:“退朝!“
站在一旁的金英一甩浮尘,朗声高喊道:“退朝!“
众官儿立即跪倒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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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来晚了是有原因了,小景有点存稿,可今日上传的时候,也不知是手冻僵了,还是没睡醒,竟点了一个剪切,剪切了一万字,而我上传了三千字,也就是说七千字没有了,又是中间的部分,心头那个狂躁,好在用了一下午,加上脑子还算灵活,总算是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