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眉头一皱,随即醒悟了,点了点头道:“夫蛮夷戎狄,气类虽殊,其就利避害,乐生恶死,亦与人同耳。御之得其道则附顺服从,失其道则离叛侵扰,固其宜也。是以先王之政,叛则讨之,服则怀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士奇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平静,点了点头道:“兼爱固然重要,但老夫以为,你此去安南首要任务是急着去兼爱,而是整顿军务!”
杨峥一愣,道:“整顿军务?”
杨士奇嗯了声道:“此次黎利聚众三十万与王通峙于交州,分遣别将掠地,所过皆残灭,唯清化守将罗通、指挥打忠壁守,攻之不克,乃独存。次年二月,利攻交州,方来之不备,王通以劲卒五千袭之,大破,斩首万余,走黎利。众将请趁势击之,通怯,不许,敛兵三日,不旬日黎利复振,围交州,陷昌江、谅江。通大惧,乃遣使利,佯允为求封,阴急遣使请益兵于国,实乃可恶之极,将帅如此,手下的将士可想而知了?”
杨峥叹了声道:“蛮疆险远,易动难驯,数年之间叛者数起,柳升以轻敌丧师,王通以畏怯弃地。虽黄福惠爱在交,叛人心折,着实有些麻烦?”
杨士奇道:“麻烦是麻烦,不过我相信杨小弟一定能解决的?”
杨峥看了他一眼道:“杨大哥就这么相信小弟?”
杨士奇忽然哈哈一阵大笑道:“若说别人,我还真不想谁有这个本事,如今的安南大半个江山已经落入了黎利手中,局面如何你我心知肚明,若没有些手段,还真未必能扭转乾坤,但一个能提出一国两制这么天才构想的人,也一定能将这个难题解决,不是么?”
杨峥一愣,随即无奈的哈哈大笑了一阵道:“但愿吧?”
回到家中天色已经大黑,府上除了院中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外,再无他物,杨峥看了看三个丫头的闺房,见一片漆黑,便知这三丫头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去了自己左侧的厢房,烧了壶茶喝了几口,然后烫了脚和衣便睡了,这一夜想着安南的局面,又想张辅、杨士奇的话儿,竟是大半夜没睡着,直到天蒙蒙亮之时,才沉沉睡了去。
也不知谁了多久,听得门外的断断续续的琴声,琴声婉转,不多时一个女子唱道: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杨峥迷迷糊糊之间,觉得这歌儿好生熟悉,似在哪里听过,可一时半会儿竟怎么也想不起哪里听过。
起了床榻,走出厢房,便见三女子在天井处嬉笑,沈艳秋抚琴,小月吹笛,而李嫣儿则是手执桃花扇,不用说,刚才的曲子便是她唱的。
“呵,这么早就唱曲了?”杨峥笑着走了过去。
三女子本嘻嘻哈哈唱曲,听了声音,各自回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各自收回了目光,一脸气呼呼的模样。
杨峥微微楞了一下,心道:“这才一晚上没见而已,用不着给脸色吧?“
“三位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们生气了?“杨峥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走了过去。
沈艳秋哼了声,却是一言不发。
小月看了他一眼,心有不忍,可看了看沈艳秋与李嫣儿愤怒的眼神,那还敢多言。
李嫣儿狠狠瞪了他一眼,不阴不阳的道:“怎么舍得回来了,不是去了勾栏胡同么,那唱曲的小翠儿没把你留下?”
“小翠儿,那个小翠儿?”杨峥摸了摸还有些头疼的脑袋,一脸茫然的问。
李嫣儿本还想讽刺两句,可看他模样不似有假,犹豫的看了一眼沈艳秋,低声道:“沈姐姐……?”
沈艳秋狭长的眸子瞥了杨峥一眼,哼了声道:“这么快就心软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忘记了这曲子,还有外面说书的说的,我看未必是假的?”
“对,姐姐说的是!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李嫣儿将这一句说得特别大声,脸上则满是愤怒。”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么?“
杨峥被弄得莫名奇妙,道:“三位姐姐,杀人不过头点地吧,你们就算要宣判我死刑,也要告诉我犯了何罪行才是吧?“
李嫣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艳秋道:“沈姐姐,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沈艳秋也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犹豫的道:“要不,要不,妹妹你告诉他?“
李嫣儿脸上一红,道:“月儿姐姐与他最亲近了,这事儿还是有月儿姐姐说吧?我,我可说不出口!”
杨峥看得越发莫名其妙,心道:“你爷爷的,莫非老子做了什么时十恶不赦之事?”细细回想了一遍,最近写篇不知所云的文章,在朝堂上说了几句不知轻重的话儿,除此之外,便是陪着这三丫头下下棋、唱唱曲儿,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之外,也没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用得着这幅表情么。
小月红着脸,低着头却是不说话。
“月儿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杨峥焦急的道。
“人家,人家说不出口嘛?”小月扭捏的道。
杨峥汗了一把,可怜巴巴的望着沈艳秋。
沈艳秋哼了声:“死丫头前两日没见你这么没用呢,怎么一到这会儿你就低头不说话?”
李嫣儿咯咯一笑,道:“前两日,前两日自然不会这样了,有人陪着嘛?”
小月一张粉脸羞红如火,飞快的看了一眼杨峥,低头道:“你们,你们好坏,取笑人家?”
两女子咯咯一阵大笑,最后还是李嫣儿道:“沈姐姐,还是你来说吧?”
沈艳秋哼了声道:“我说就我说,他敢做,我就敢说!”
杨峥心道:“什么叫我敢做,你敢说啊,我做什么了?”
沈艳秋轻轻吸了口气,犹豫了片刻,道:“我,我问你,你是不是去了勾栏胡同?”
“是!”杨峥大大方方的坦白,昨日去的,也不好否认。
“哼,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李嫣儿一听这话儿,立即骂了声。
沈艳秋哼了声继续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小翠儿的姑娘?“
杨峥有些明白这三女子气儿从何而来,感情是昨晚去了一趟勾栏胡同的事情被传了出来,这事儿不能否认,也不能解释,否则越描越黑,唯一的法子,唯有大大方方的承认,三人口中的小翠儿,想必就是昨儿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子,便点了点头道:“是有那么一个女子,不过相貌如何我可不得而知,我一眼都没看!“
沈艳秋冷笑了声道:“满嘴胡话,一眼没看,你能给人家填词谱了小曲儿,如今人家可是说了,这词儿是大明掌院杨峥所作,你们男人就喜欢说假话!“
“还有这事?“杨峥倒是没想到仅仅去勾栏胡同吃了一顿宴席,随口给了一个曲子,竟能惹出这么大麻烦。
“还不止呢?“小月红着脸说了句,立即又低下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刚刚退去的红晕,再一次席卷俏脸。
杨峥听得有趣,道:“还有什么?“
小月看了一眼沈艳秋,见她点了点头,这才道:“你还不知道吧,你昨晚的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北京城了,那些说书了人儿,今日一早就将你昨晚的风流韵事编成了段子,正在勾栏胡同说书呢,听说听的人还不少呢?“
“都说什么了?“杨峥面色不变的问了声,通过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基本上明白了个大概,昨晚的自己随意了丢了个曲子,那小翠儿必定是个有心人,有意渲染了一番,其实这事儿与前世的营销差不多,通过在各种平面媒体,报纸、杂志、广告牌、宣传单等发布广告,选取大中城市曝光率最高的低端投放广告牌广告;在杂志中页或者扉页投放广告;在报纸广告位置以报道的形式出现,达到更好的接受度(广告成分间接隐含);发放活动宣传单,吸引注意力,这种手段虽低俗,但不得不说也是最有效的法子,在这个没有电视,电影、游乐场,综艺节目的娱乐年代,才子佳人,什么冲冠一怒只为红颜之类的传奇故事,无疑是百姓的最爱,元稹与崔莺莺、李师师与周邦彦的故事经久不衰就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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