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章合一)
——主峰
“嘿,师兄,小师弟这是幼时没犯过错,想不到长大了竟闯祸了。”
“姬离,你少说风凉话。待会儿谨容来了,我定要好好问问原委。”
“唉,师兄,我们作为小师弟的兄长,不就是在他犯错时帮他、庇佑他的吗,你又何必这么认真。让我说,幼年的小师弟可没让我找到做师兄的感觉。”
“……姬离,话是这么说每错,但谨容现在是藏身道人怎能……”
“师兄,不管小师弟如何,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小师弟。”
“你……”
“两位师兄不必争了,谨容按门规处置即可。”
夙谨容神情自若的走进殿里,落座在温言左侧。
“哟呵,闯祸的人来啦。来快给师兄说说,师兄帮你求情。”
“好了,姬离。”温言呵斥姬离,成功的让他闭上了嘴。但一双看戏的眸子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谨容,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就如大师兄听到的一般。”
“唉,你说你,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好了,弄的全宗皆知,再过一段时日,说不定就全沧海都知晓了。”
“大师兄按门规处罚便是。”
“你……”温言一口气喘不上来,“你看,当初让你考虑一下再收雪绾,看看她给你惹了多少事。”
“大师兄”夙谨容蹙眉,“此事又不是阿绾犯的,干她何事?”
“你……罢了,按门规抄写门规百遍,还有去……执法堂领十杖。”
“谨容知晓。”
“唉!对了,你也把雪绾带去执法堂学学,那的礼仪最是完善,毕竟你们的拜师大典也临近了。”
“好,大师兄若没事,谨容先告辞了。”
“嗯。”目送夙谨容离去,温言由衷感叹,“让谨容收徒也不知是好是坏。”
“那有什么,在我看来,今日的小师弟才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
——玄天峰
一大早,雪绾被唤到竹居。夙谨容递给她一串波光潋滟的手链,最中央的一颗里面还有一滴似血的小珠子。雪绾欣喜的收下,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
“师尊这是什么?”
“此乃琉璃珠,你先戴着。待你能修炼时,便和玲珑骰一起炼化。”
“哦,知道了师尊。”
“嗯,今日我便送你去执法堂学习礼仪。”
听到师尊的话,雪绾心里嘎达了一下,想起执法堂的可怕,小脸吓得苍白。扑到夙谨容腿上,紧紧地抓住不放手。
“师尊,阿绾以后听话,不给师尊惹事,师尊不要送我去执法堂,好不好。”
“呵,你想哪去了。师尊只是想让你去学习礼仪,再过些时日便是你的拜师大典了,难道你想毫无准备的上吗?”
“啊?”雪绾破涕为笑,“阿绾知道了,这就跟师尊去。”
“嗯。”
……
——执法堂
得到掌门手令的严华真君早已恭候多时,看见联袂而来的师徒两人,恭敬的执礼。
“拜见谨容师叔。”
“阿绾见过严华师兄。”
在师尊这些天的教导中,雪绾搞清了自己的辈分。由于师尊的修为太高,雪绾的辈分也水涨船高,和宗门内的元婴真君平起平坐。
“雪绾师妹不必多礼。”严华扶起雪绾执礼的手。
“阿绾,严华便是教你礼仪之人,你可要好好跟他学习。”夙谨容叮嘱道,看着乖巧的雪绾再添一句,“切勿顽皮,时日到了,师尊自会前来接你。”
“是,师尊。”
“师叔尽管放心,严华定会用心教导。”
送走了师尊,雪绾这才大胆的打量严华真君。长得甚是俊俏,就是板着一张脸,看得怪吓人的。
脸上一道伤疤斜穿,添了一丝英气,堂内长年的男弟子,严华还真不知该如何教导雪绾。
“雪绾师妹,在我手下学习,可不轻松,你要有心理准备。”严华先打一记预防针道。
“严华师兄,你放心,这可是为拜师大典做准备,阿绾定不会喊累喊苦。”
“嗯,如此甚好。”严华满意的点头,不愧是师叔收的弟子,有气魄。
“沈姜!”严华真君唤来一名弟子,吩咐道,“你先带雪绾师妹下去休息,明日便开始学习。”
“是,师尊。”沈姜恭敬的答道,转向雪绾,“小师叔请跟弟子来。”
“哦。”雪绾跟在身后,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个男子。黑衣黑发,面无表情的抱着一把重剑,这不是大师兄说过的沈师弟吗。
“你还记得我吗?”雪绾自来熟的打招呼。
“记得,弟子与小师叔有过一面之缘。”沈姜一板一眼的答道,接下来的路上,着实让雪绾无聊。
沈姜这个人就像个木头一样,你问一句他才答一句,真不知道大师兄对他怎会有那么好的印象。
……
“到了,小师叔这里就是您暂住的地方”
雪绾打量面前的独座小屋,只有一些简单的生活设施,跟幽兰殿比起差太多了。
“你们住的好清苦哦。”想到雪绾就说了出来。
“剑修就应该是这样的。”沈姜回道,再一看单纯的雪绾,还是有些不放心,嘱咐道。
“执法堂是负责处置罪人的,有三十二天罡七十二地煞轮流值班。还请小师叔不要随便走动,引发什么机关可就不是闹着玩的呢。”
“啊,哦。”执法堂好恐怖,等学习完,就再也不来这里了,雪绾握爪发誓。
告别沈姜,雪绾一整天都呆在屋子里,不是不想出去,而是想到沈姜的警告…...啊啊啊好想好想师尊,还要呆多久啊……
——玄天峰竹居
“夙谨容,你何必炼化心头血呢?”
“无事,一滴而已。”夙谨容面色苍白,不复在雪绾身前的模样。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心头血不重要的。”
“你回契约空间吧。”
“哼,懒得管你。”赤臭脸的回空间。而夙谨容睁开眼,透过琉璃珠感知的雪绾的踪迹,嘴角微扬。
真的只是一滴心头血而已……
……
——执法堂雪绾处
“雪绾师叔,该起了。”屋外,沈姜抱剑而站,等待屋里的某人。
“沈姜,早。”雪绾揉揉眼睛,推门出去,屋外的人令雪绾一下就清醒了。
“嘿嘿,严华师兄早。”
“嗯,师妹把辟谷丹吃了就开始学习吧。”
“啊……哦。”雪绾刚想有异议,可看到面无表情地的师徒二人,心中的小心思瞬间熄火。捻起辟谷丹,如同吃药般,猛吞下肚。
边上师徒二人看着诧异,有这么难吃吗。
“吭,师妹辟谷丹也吃了,我们就开始训练吧。首先说站如松,坐如钟,进的就是人的举止。”严华说完示意沈姜。
“请小师叔把这个戴上。”
“哦。”雪绾接过沈姜手上的镯子,套在手上,蓦然发现手顿时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
“这是什么?”
“小师叔这是重力镯,可以锻炼臂力,还有这个也要戴上。”
沈姜又拿出一个重力镯,替雪绾戴在脚上,调好数值,退回严华身后。
“雪绾师妹,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走满十个来回。”
顺着严华的指向望去,雪绾看见那是一条数百阶梯的小道,周围全是绿植。但阶梯上却十分光滑,很明显有人常在上面走。
为了证实心中的想法,雪绾向沈姜问道,“你们执法堂不会是在这锻炼的吧。”
“是的,小师叔。这条路被称为试心之路。”
“哦。”得到答复,雪绾小心的迈步,手上加脚上的重量至少有200斤。
“呼呼~”
雪绾额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早已浸湿了衣裙。,尽管她的腿已经在颤抖。可她脚下的步伐仍没有停止,仍然坚持的走着。
在雪绾看不见的地方,一道白影以停留多时。注视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夙瑾容第一次质疑自己的决定,这是对的吗?
可再一看到雪绾挥汗如水的模样,夙瑾容心中一哂,阿绾都没放弃,你又打什么退堂鼓呢。
“啊!”
雪绾扑倒在台阶上,柔嫩的手脚磕破了皮,血顿时从嘴角溢出。
沈姜把雪绾扶起,严华道,“雪绾师妹还能继续吗?”
“不用担心,严华师兄我没事,只是牙齿磕掉了。”雪绾忍住泪水,指了指地上的牙齿。
“嗯,吃颗止血丹继续。”
严华对雪绾的回答很满意,修仙首先炼的就是心,心若不坚定,大事准无成。
吃了止血丹,雪绾再次抬脚,继续来回走。沈姜跟着师尊回到台阶最上方,凝视着那道小小且充满坚韧的身躯,眼中浮现回忆。
“师尊,当年的我或许就是这样吧。”
“呵呵,确实。不过你可比不上雪绾师妹,你可知你最大的缺点在何处?”
“啊,请师尊明示。”
“你的剑至刚易折,这是你的致命点。但雪绾本是女儿身,这对她来说正好中和她的柔。”
“是,师尊,弟子明白。”
沈姜再次看向雪绾,身上似乎有了什么变化。严华看在眼里甚是欣慰。
而夙谨容气息尽数隐藏,注视着步履蹒跚的雪绾,一双眸子里写满了骄傲。握紧的双手彻底的放松,徒留下几个浅浅的印子。
太阳升起,阳光烘干了露珠。雪绾仍机械的迈着步伐,一次又一次的重返在上梯与下梯之间。
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几缕调皮的微风亲抚她的脸颊,为她带来有限的舒适。
现在,雪绾的机体,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快停止吧!快停止吧!’
眺望台阶上的两道身影,雪绾咬紧牙关,一步、两步……向那个位置走去。
终于,雪绾来回走了十圈,露出一抹满意地笑容,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向下坠落。
“小师叔!”沈姜一见情况不好,马上想接住,哪知被一道白影率先抢过。
“师叔祖!”
“严华拜见师叔。”
不顾沈姜的诧异与严华的行礼,夙瑾容抱起雪绾向前走去。“带我去阿绾的住所。”风中传来的话惊醒了沈姜立马反应过来,为夙瑾容带路。
安置好雪绾后,夙瑾容示意严华沈姜出去说话。“这瓶簇灵液每次滴两滴在阿绾的浴水里。”
“是,瑾容师叔。”严华恭敬的答道。沈姜的心里激起千层浪,这就是簇灵液啊!也只有少数的大能或修仙世家才会给有潜力的弟子使用。
夙谨容再次望一眼紧闭的房门消失在剑峰。
……
夜晚门内,雪绾白皙如玉的身体若隐若现的沉于水中,只露出一颗漆黑的头浮出水面。
雪绾渐渐的有了意识,她感到有一股安心的感觉萦绕着她。之后,又有一圈圈温暖环绕着她,就像在母体里那样。
其实,雪绾不知的是,玲珑骰在她手上形成一道小旋风,把药液浸染的浴水进行二次过滤。
这些药水滋润着肌肤,温养着经脉,为雪绾以后的修炼打下了夯实的基础。
……
清晨如约而至,沈姜掐着时间敲响房门。
“我……怎么了?”
雪绾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身处水中,感到一阵疑惑。可又听见外面沈姜的喊声,不由把心中的疑虑放下,起身穿衣。
“额……沈师侄先进来吧,可否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昨日的事沈姜一一道来,在讲的同时,沈姜收拾浴桶的动作也不迟疑,三两下就收拾好了。
“对了,小师叔,师尊让你整理好后,接着训练。”沈姜在出去之际道。
“我知道了,一定准时。”
雪绾一人独坐在床上,整个人洋溢出一股欣喜,果然师尊最疼我的!那我一定要更努力,不能给师尊丢脸。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严华真君安排什么,雪绾也跟着学什么,丝毫没有抱怨。瞬间成为执法堂耳熟能详的名字,经常被执法堂的各位真君真人挂在嘴上,来督促弟子们。
“看看雪绾小师叔才3岁就有如此秉性,再看看你们……唉。”一真君恨铁不成钢道。
“就是说啊,还得说谨容师祖有眼光,我怎么就没遇上呢。”另一真人羡慕说。
一时间,执法堂上,各弟子们对雪绾那是恨得牙痛。纷纷掀起拼命架势,势要把雪绾比下去。
也是在这段时日,执法堂弟子们的修为蹭蹭地上升,惹得其余各峰的峰住多方面打听。
当然有好就有坏,雪绾这些时日在执法堂的弟子中多数是不招待见的。甚至于雪绾有时都会在私下听见弟子们的窃窃私语,对于这些雪绾一般是过耳就忘,但直到那次。
“诶诶,你听说了吗?谨容师祖竟然在执法堂受了十杖。”
“真的假的?”
“我还骗你不成,我亲眼看到谨容师叔走进执法堂的刑殿,还听见了祈师叔的话。”
“祈师叔?那个专管责罚的师叔。那错不了了,不过这又是为什么?”
“哼,还不是为了半个月之前的事。谨容道君竟为了找雪绾而破了门规。”
“唉,我可听说雪绾可是孤女,你说她双亲是不是就是被克死的……要不然她一来,一向严谨的谨容师祖怎会……”
“你说的有理……诶,别说了她看过来了,我们快走。”
之后的话雪绾没听清,但他们嘘唏的话雪绾记得一清二楚,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
师尊是被我害的……这个念头持续到训练截止,雪绾都害怕再次回到玄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