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兄弟担心这些粮食有问题?’
契丹武将拍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你只管把粮食带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在这里一亩三分地,但凡有个人跳出来说这批粮食有问题你随便来找我的麻烦!’
找你麻烦,何春生瞪着大眼睛,一脑子乱麻。
这不是胡扯淡嘛,怎么找你的麻烦,你是当兵的兵八,我是个本分的商人,打又打不过,也无处说理,怎么找你去!
‘军爷我看这事还有待商量,不急!’
不急两个字把契丹将军给刺激到了。
这生意指不定能做几天,拖一天就少一天,真打起来的时候,粮食全部要调到前线给部队食用,能卖的就不多了,等于是他就少赚了许多,这他哪里能忍。
‘别呀,来都来了,这粮食也看得差不多了,怎么就不买了,是不是信不过老子。。呃,是不是信不过某等,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来,咱们尽力而为!’
妈的,这还要说吗,何春生满肚子的担忧都写在脸上呢!
可不就是怕你们乱来嘛,这话谁敢当面讲,不跟当面打人脸一样嘛!
何春生一行人像木头一样愣在原地,一点表态的意思也没有,看得这位契丹武将都急了。
‘来人啊,去城里安排几个漂亮的姑娘,老子要请一下几位贵客!’
几个大头兵不是招待的人样子,恶狼一般围了上来,说好的姑娘呢,这几个大头兵怎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军爷这是什么意思?’
‘老子这几个兄弟办事比较粗,不讲什么规矩,你们是南方远来的客人,讲的是一个礼字,今天咱们就随意一点,陪老子几个兄弟到城里吃几杯,咱们把这事谈下来岂不痛快!’
何春生便被裹协着逼到了一处酒楼,说是酒楼,可是并没有客人在这里吃酒,现下的乱世什么时候要死都不知道,谁还有闲心在酒楼滥醉!
几个人心情忐忑,毕竟他们粮是要买给女真人,这传出去契丹人不会放了他们,再者,这些契丹人脾气看着就不怎么好,一会只怕恼了他们,那样就麻烦了。万一他们狮子大开口,那真的没办法收场。
契丹看着几个商人朋友坐得拘紧,还以为是自己这一帮人吓到他们了,连忙安抚道:‘兄弟别介呀,咱们都是自己人,放松!你们几个,去去去,把身上的甲给卸了,喝酒就喝酒,多煞风景!’
哗啦啦几个手下齐齐起身,去把身上的铠甲给卸了,这些大头兵应该都是正规的野战军,否则他们身上不可能有这么精良的铁甲。
不过这些铁甲的质量与梁家的军的差了一大截,何春生有见过梁家的甲胄,那些甲看着轻颖多了,穿在身上一点也不似这般笨重。
说罢,契丹将军又拍了拍手,一群身材曼妙年芳二八的少女鱼灌而入。
他们很识趣地陪着在座的每个男倌儿坐在边上,这些女子身上外面套着一件大氅,透过衣缝可以看到里面的春光,竟然个个都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
年轻的伙计已经许久没有接触过同龄的姑娘,看到这等春光,身体某个部位不自觉地就燥热了起来!
男人果然是生理动物,看到这些女人入场,他们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下来,想走的心也迈不动腿了,眼睛时不时占着这些姑娘的便宜,狠狠地满足自己好奇的眼神!
只有何春生还算清醒,早年在汴京的销金窟里呆过,什么样的莺燕都见过,早有定力,自己又刚刚讨过媳妇,就在外头找野女人,让他的心里有负罪感,所以他的眼神还是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将军如何称呼!’
边上的女人识趣地粘了过来,小手撩人地在何春生胸前蹭了蹭,鼻子还贴过来闻了闻,小声地道:‘官人身上真香!’
契丹将军啐了他一声道:‘浪婊子,老子身上难道臭吗?’
女子可不敢顶嘴,香不香她最清楚。
这些契丹人常年不洗澡,又是天天大鱼大肉,身上的那股子膻味别提有多浓重,何春生可不一样,南方人时不时就要洗洗身上的风尘,又是用的南方的胰子来洗身子,自然味儿是香的!
‘老子姓耶律,单名一个沙字。’
傻子?
大家都是一愣,没有回过神来。
耶律沙也没有感觉自己哪里说得不对,看着何春生道:‘兄弟这诚意不够,某已经介绍完了,难道不足以换到兄弟的名诲!’
何春生心里那个骂啊,谁他娘的没诚意,你这分明是把刀子架在老子脖子上!
‘在下何春!’
‘春兄弟!’
耶律沙抱拳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何春生!
‘叫在下何春就行。’
‘好的春兄弟!’
何春生一脸的郁闷,这小子是不是属聋的。
‘兄弟看样子应是远道而来吧,怎么看了老子。。呃看了兄弟的粮食又不打算买,实话说吧,这方圆百里你想买粮就算了,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能买到粮算你的能耐!’
何春生大惊,听了耶律沙的话,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位契丹武将。
说他是一员武将吧,身材稍显瘦弱,年纪明明也不是很大,嘴里一口烂牙,看得人想吐,嘴边还留着两撇小胡子,这样子的人他在汴京见过不少。
这种人作派霸道目中无人,张口闭口就是老子老子的,平时对待他人肯定也是这样,如果是普通的人家养不出这样的货色,这样的人绝对是出自什么大户人家,指不定还是什么显贵,稍差一点这脾气早也改得差不多了!
他还出口凿凿地说粮食买不到,要么他能垄断整个粮市,要么他就有什么渠道知道这个粮食的消息,而且他自己就是军需官,干这行的就是肥缺中的肥缺,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何春生想到此间,看向这小子的眼神一连换了好几下,语气也客气了不少。
‘耶律将军,这个有什么说法,难道今年的粮食这么紧俏?’
耶律沙大手一挥,搂住旁边姑娘的腰,狠狠地掏了一把,看到何春生紧张了,他一脸的享受,也不知是姑娘的身子馋人还是何春生的头让他沉醉。
‘今年所有的粮食都在我这里,朝廷已经下令了,谁要是敢私下走私粮食,抓到就是夷三族,你随便去外面看看,要是有私下卖粮的,我一抓一个准,钱是我的,粮也是我的!’
何春生明白,这就是怕有人私通女真人!
可是这是军粮!他买了能没风险吗?
‘若是私下卖给女真人,将军该不会要拿我去送官领赏吧!’
他要卖粮食给女真人,就怕这小子从背后捅自己一刀!
耶律沙就像没听见一样,与怀里的姑娘调着笑,欢乐地饮着酒,什么叫沉溺于酒色,全写在这小子的脸上呢!
玩了好一会,耶律沙才看了一眼满是期待的何春生道:‘看兄弟也是聪明人,有些话就不要问太多,老子只要钱,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其他的事嘛,与老子何干!’
好一个与老子何干。。
何春生说道:‘那我还有一个问题,若是将军能答应,那我可以考虑这笔买卖!’
‘兄弟直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