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摸是由于这段时间吃得太多,肉涨得太快,以至于白团在下落时完全呈现着直线下降的姿势,饶是流陌也是提升了好几倍速度,才算是追赶上了白团。
好不容易才重新将白团这厮给捞回了怀中,却不想这厮不仅肉长肥了,连胆子都肥了不少,在被他救回来之后,还十分地不乐意,使劲地挣扎着小胳膊小手。
“你放开老子,老子才不要你管!”真是太可恶了,拿它当肉垫也就算了,竟然还就这么直直地把它给丢下去,哼哼,当它白团是拿肉捏的,可以任他欺负的么。
闻言,流陌无可奈何地扶额,每次同白团这厮闹矛盾,回回首先低头的都是他,如此三番五次,便也就养成了白团极度撒娇而又无理取闹的性子,好多次都是让他又气又是无奈。
谁叫他心甘情愿地将它捧在手心宠着呢,有句话叫自作自受,如今他倒是好生地体会到了魍。
想罢,他甚为认命地叹了口气,腾出只手来想要去抚顺它炸起的白毛,却被白团扭头一口给咬中,而且这一下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咬了一口还不解气,白团顺带着还睁着一对绿豆眼死死地瞪着他。
意思很明了,你今儿个不跟老子道歉,老子就是死也不松口!
流陌忍不住抽了抽眼角,任由它咬着,方才话音清浅地道:“可是解气了?檎”
继续咬着,将脖子微微一扭,表示:气还没消呢!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拿你当肉垫,也不该失手将你丢了下来,一切都是我的错,白团子大人想要如何惩罚我?”饶是流陌这次有多么地不想要首先低头,但看到白团这般傲娇而又小媳妇儿的模样,心口处亦是不由如软化了的棉花般,转眼间就举白旗投降了。
看在流陌这般虔诚地道歉的份儿上,白团才算是勉为其难地原谅了他,慢慢地松开了口,摆着傲娇的姿势坐在他的手心,舔了舔炸起的白毛,哼唧道:“本来便都是你的错,听你这语气,还甚是不情愿的。”
流陌顿时便头大了,他都已经退了好几步了,这厮还要顺杆子往上爬,真是蹬鼻子上脸,欠扁呀。
便在流陌考虑着要如何整治整治白团,才能让它知晓蹬鼻子上脸是可恶的行为之际,白团像是瞧见了什么,伸长了脖子往前头看去,“师兄师兄,那些家伙是在做什么呀?”
前一刻还傲娇地故作不理会他的样子,结果下一秒就又唤他师兄了,流陌心中的怒火顿时便烟消云散,想气也气不起来了,只得笑着顺着它所指的方向看去。
但只一眼,他唇畔的笑意便立马冷却,成群的魔将,单只是以肉眼看,便见得其规模当是不小。
由于方才意外坠下,而他又只一心集中在与白团斗嘴的份儿上,以至于他都不曾观察过此处是何地,他们出发也不是很久,应当不会那般快就达到人界,想必也还未出仙界。
所以这些魔将聚集在此处定是别有用心。原本在沐卿归位之后,那些原本不断***扰着人界与仙界的妖魔两界便忽然岑寂了下去,表面上看着像是被沐卿给震慑了住。
但便如柏奚所担忧的一般,魔界与妖界不可能会在大规模袭击人界与仙界之后,只因沐卿的出现便全数退兵不再进犯。
他们竟敢再次挑起战火,足以说明其背后的推动之人一定预谋了许久,绝不可能会由于一时冲动而做出如此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儿来。
也因是如此,柏奚一直暗中派仙将调查,但妖魔两界便像是真的打算偃旗息鼓了一般,丝毫也寻不到他们再像作乱的踪迹,可也不过只是数日的功夫,便叫他们误打误撞地看到了这一大群的魔将。
若说没鬼,还真是没鬼敢相信。
想罢,流陌不忘捂住了白团的嘴巴,这厮可是大嘴巴地很,而且做事从来不经过大脑的考虑,万一乱叫叫起来,惊动了他们,他们两人今日怕是就不容易脱身了。
被莫名其妙地捂了嘴巴,白团甚是疑惑,瞪着一对绿豆眼看着他,这才忽然忆起自己还在与他斗气呢,怎么又开始唤他师兄了,真是太没有骨气了!
忍不住磨了磨牙根,再次张口咬住了他的手,意思很明了:快点给老子松开你的臭手。
流陌此时此刻的注意完全集中在要如何弄清那些魔将的意图之上,哪还会去猜白团的心思,便任由它咬着,目光却一直投向后头。
见他完全不搭理自己,白团立马便火大了,亮起了小爪子,毫不客气地便挠了他一爪,嚷嚷道:“流陌你丫的竟然不理老子,信不信老子分分钟挠死你!”
而便在白团话落的同时,原本井然有序,不知在搞些什么鬼的一众魔将忽而顿住了动作,齐刷刷地便向着他们那处看了过来。
原本还打算继续教训流陌的白团亦是被这齐刷刷的眼神给惊到了,顿时便忘了自己接下来想要说的话,眨巴眨巴绿豆眼,好奇道:“师兄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们啊?”
因为你已经蠢到人神共愤了!流陌顿时便欲哭无泪,将白团一把丢进了袖子之内,赶忙驱动祥云,想要在魔将动手前先行逃离。
但也不过转眼的功夫,便有两抹影子晃入了眼帘,瞬间便拦在了他的跟前。
“看到了不该看的,便想这般轻易地逃走?”一道低沉的嗓音旋即传来。
流陌倏然便握紧了拳头,眼前的两个魔界中人实力与他不相上下,若是以一敌一,他倒是有取胜的可能,但若是两人合手……
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袖子,流陌复抬起首来,冷冷一笑,“尔等魔界之人,竟然私自潜入仙界边境,还敢出口狂言。”
岂料,面前两人听后却是仰首大笑,相互对视了一眼,在话出口之际,便直接向着流陌袭来,“语气够大,便看你还有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
不知事故的白团被流陌丢入袖子才不过片刻的功夫,还未等它提出疑问,便被忽然而来的震动给震地脑袋一片花白。
好多次险先都被甩了出去,幸而它动作够灵敏,及时地拽住了袖子,才没让自己被甩出去摔成肉饼。
它张张嘴才想要好生地教训教训流陌,却不想一阵极其浓重的血腥味传入了鼻中,它心下一愣,闭上了嘴巴,赶忙跑出袖子察看。
不看还好,一看便是叫白团连呼吸都屏住了,只因眼前那抹熟悉的白袂,此时此刻被鲜血皆染,而那道阴沉的嗓音则响在头顶,“啧啧,仙界,不过如此,真是不堪一击呀。”
左肩被一柄长剑完全地刺穿,鲜血喷涌而出,但便在那人说出此话之时,流陌眼底瞬间涌上狂风巨浪,徒手便握住了剑身,另一只手旋即飞身出万丈光芒。
那人只是冷冷一笑,旋身避开,转而另一个人接替而上,朝着流陌便直直挥来数掌,流陌以双手相抵,结成一道结界,挡住迎面而来的掌风,但由于后推力太大,他脚下根本立不稳,被生生挪动了几米之远。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晃过眼帘,流陌只觉后背传来一阵痛感,他微一低首,便瞧见一柄锋利的宝剑已然刺穿了他的腹部。
他紧紧咬住牙根,腾出一只手来,徒手握住剑身,迎面而来的掌风在眨眼之际便将他的肌肤上割出了数道血痕来,但他依然紧咬着牙根,低吼了一声,一把将那剑抽离了身体。
急着想要冒出头来的白团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给握了住,它只觉身子一轻,而后便被一道极为温存的光晕所包围,直直地甩了出去。
“流陌!”它失声尖叫了出来,它奋力地想要挣脱开那层薄膜,但却如何也挣脱不开,天知道它有多么痛恨自己此时此刻是多么地无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着那抹染满鲜血的白袂越来越远。
心似乎是随着那距离越拉越远,而一点一点地抽痛着,痛到让它只能紧紧地咬着牙根,但这却也丝毫无法缓解那疼痛感,有什么滚烫的东西,顺着它的面颊直流而下。
而在将白团抛出去之后,流陌旋即十指交叉,瞬间变幻出无数个白团来,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原本想要先去追杀的男子顿然便停住了脚步,目光闪过一丝晦暗,飞身向前,只留下一句话:“杀了他,剩下的那个我来解决。”
眨眼之际,便不见了身影。流陌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唇畔之处扬上一抹似笑非笑,而这笑意看着留下的那个男子的眼中,却是极具讽刺意味,“死到临头还敢笑,真是让我看着很是不爽呀。”
“不过我也打累了,杀你还脏了我的手。不若,我们换一种死法如何?”
随着男子话音的落地,他慢慢地提起手来,而在他手提起的那一刻,原本一直待命原地的魔将们得令蜂拥而上,转眼之际便将流陌团团围住。
阴沉的嗓音响彻在苍穹之端,“死无全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