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
容宗瑾端起茶盏,水波涟漪中,恍若的浮现出那张如花娇颜。
容宗瑾勾了勾唇,一饮而尽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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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端午宫宴很成功。
因为就在容纤月用早膳的时候,那位皇帝就下了旨意到凤仪宫,说什么皇后温婉大度,贤良媲美,忠厚仁爱等等,就差把那些溢美之词全都给盖到她头上了。赏赐了不少的物件,最后,六宫主事之权再度回到她的手里,母仪天下,名副其实。
凤仪宫上下欢喜异常,连春桃的眼睛里都几乎溢着光亮。
容纤月知道这是春桃在感慨往事,毕竟这个六宫之权就是从“她”的手里飞走的,现在又回来,自当是让春桃感慨。
至于她,当然也是激动的,只是早些时候被某个人生生的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就是一场淋漓激斗过后,就觉得疲惫的想要直直的瘫在床上才舒服。
她早就体会过某个人的气力精神不同寻常,先前在京郊行宫,几乎一整天瘫在床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昨儿晚,她以为会安然无事,可谁知道这临近早朝人家就强拉着她来了一次。可即便只是一次,也足够让容纤月觉得刻在里程碑上。
于是,就在那些赏赐下来没一会儿,她就吩咐了春桃预备温泉沐浴,解乏。
温泉池水氤氲,容纤月靠在池子边上,闭着眼睛,满足的呻,吟了声。
身上的疲惫快速的散去,力气点点的恢复到身上。
只是腰际,肩膀,甚至脖颈处的嫣红点点都泄出了那个人是多么的索求无度。甚是这副身子肩膀上与生俱来的梅花红印也越发的鲜艳欲滴。
不是说想要她日后陪着他一起吗?不是说这个皇后之位非她不可吗?
若非是她感觉得到那个人对她极好,她几乎都要以为他根本就是有些像是泄欲一般的折腾了。
容纤月恍惚的想,这当中或许是这个美人儿皇帝骗了她什么?
只是终归是不容她再琢磨什么,就听着外面有报,懿贵妃到。
容纤月吸了口气,这要是她自己,她还当真不想给这个什么懿贵妃面子,可现在,她还是容纤月!
无奈,容纤月也只得吩咐了旁边伺候的宫婢起身。
宫婢们低垂眉眼,目不斜视。
很快就整理完全。
…………
凤仪宫的正厅暖房。
懿贵妃容纤染姿态雍容,虽娇媚天成,可眉宇中的端庄优雅即便是让容纤月看了,也不得不赞一声好。
而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容纤染抬眸看过去。
缓缓靠近的人显然是刚沐浴过来,头上的青丝微湿,面容不施脂粉,却是红润娇艳。虽已经是夏日,身上的衣裙旖旎拖地,却独独的有着别样之美。
容纤染的眼睛眯了眯。
她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是漂亮的,只是原来的她眉宇间总带着瑟瑟忐忑,就是本身有着八分美好也余下了四五分。而现在或是刚刚沐浴过后的缘故,竟是比起先前看起来更美了几分。而又或许是她的错觉,刚刚在乍然抬头看到她的时候,恍惚的好像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睇视之态。
“见过皇后!”
容纤染起身,微微颌首算是行礼。
容纤月弯了弯唇,走到座位上,“懿贵妃怎么过来了?”
旁边,香兰奉上香茶。
容纤染当然知道容纤月这话是客套话,想来当初她意气时,也是常说,可现在听着,容纤染的额角微微一绷,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恭喜咯!”
容纤染坐回去,端起尚且温热的茶水,轻啜了口,却觉得此刻已经没了刚才的那股茶香。索性,容纤染又放下。
容纤月看在眼里,只若是不知的喝了口自己杯子里的茶盏。
刚温泉沐浴后,势必要补充水分。
“是皇
tang上的旨意,我也只能遵从!”
容纤月解释了句。“若是懿贵妃不愿,那回头我再和皇上提一提,这六宫……”
“算了!”
容纤染打断了容纤月。“既是皇上的旨意,身为臣妾,自当遵从!何况这六宫协理之权总是要还回去的!”
她自是舍不得这六宫协理之权,可要是容纤月求情,还不如不要。
“如此……”
容纤月低垂下头,品着杯中的茶水。
似乎这几次这位懿贵妃和她说话越来越直白了。
“其实此来,还有一事!”
容纤染开口。
容纤月放下杯盏,洗耳恭听的模样。
似乎是满意容纤月的姿态,容纤染淡淡的弯了下唇角,“昨儿皇后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容纤月没说话,她知道在她准备宫宴的过程中,容纤染并没有给她使绊子,可未必没有带着看热闹的心态。而现在这番话想必……
“只是有幸而已!”容纤月回答的谦虚。
容纤染轻轻一笑,“我倒是不这么以为……若非是容家人,是万万不行的!”
容纤月默认的点头。
不错,从筹备宫宴就能看得出来,如今容家在朝廷还是一手遮天的感觉。
只是随后容纤染的话锋一转,让容纤月不得不微微颦眉。
“……不过,那传闻是真的吗?”
容纤月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有什么传闻吗?”
容纤染好笑,却也是压低了声音,“虽皇上下了封口令,可奈何宫中岂有秘密可言!听说,有刺客,你也被困?”
容纤月扯了扯嘴角,刺客没有,只是有侍卫受伤。而她被困么?也并不止她一人。
“还有吗?”容纤月有些忐忑,
“还有……”容纤染看着她,拉长了声音,“就是那个谢昭仪恐怕脱不开关系!”
“她?”
容纤月低低的呼了声,
容纤染了然抬了抬下巴,“自然,昨儿本宫看到哥哥出去,就长了个心眼儿,让香玉后面跟着,果然看到了谢昭仪身边的大宫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故意的往小桥那边转了圈儿!要不是看着那边有侍卫守着,香玉会更靠近一些!”
容纤月面容有些发白。
……看来不止是她留意了。
“后来呢?”容纤月问。
容纤染摆了摆手,“还有什么后来,既然你们的人都在那里,还有侍卫,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我就让香玉回来了。只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容纤月低头瞅着自己手里的茶盏杯子,
过了会儿,道,
“这件事还是要告诉哥哥!”
容纤染一笑,“告诉你,不也一样?”
容纤月一愣,抬头看她。
容纤染笑的娇柔,“如今六宫之权尽在皇后的手里。虽然是哥哥彻查此案,可若是哥哥想要入宫,就需要皇后允诺。所以,告诉皇后,不就是告诉哥哥?再说,哥哥和皇后一直亲近,应该会更信皇后!”
容纤月明白过来,“不错,有理!”
虽然她也知道那个宫婢和谢昭仪的芳华苑有些关系,可未尝就是说定然有什么!而正如她所言,她和容大公子关系非同,这样的话要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不就是证明是她的意思!?
好一招借刀杀人,身不染血!
“当然,也或只是我的猜测!”容纤染继续怂恿,“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事还是小心点儿!哥哥是聪明的,定不会冤枉了人!”
容纤月点头,“我也是信哥哥的!”
“那就对了!”容纤染最终满意了。拿起茶盏来喝了口茶。
这会儿,好像才真的品出这茶的滋味。
很快,这杯茶饮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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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纤染也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容纤月叫住容纤染,“先前,先前和懿贵妃说的那件事,可是……”
后面的话容纤月还没有说出来,容纤染面色一沉,回头冷冷的睇了她一眼,“皇后身受荣宠,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还是少念着吧!现如今,皇后还是先想着如何早日怀上龙嗣才是正事儿!”
说着,容纤染的目光往容纤月的腰腹移过去,眼底快速的划过一道幽光。
容纤月一直在盯着她,容纤染脸上的神情,她看的清清楚楚。
容纤月袖下的手微微一紧。
…………………
出了凤仪宫。
容纤染坐到了车撵之上。
珠帘纷纷,四周只有宫婢们的脚步声,在深重的宫道上,步履声声。
容纤染闭上眼睛,神似休憩。
嘴角似有若无的弯起,闭起的眉眼间带起淡淡清邪。
………………
凤仪宫内。
容纤月站在殿内,隔着窗子看着容纤染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眼前。
当容纤染身上最后的一抹衣衫撩摆消失,容纤月唇角挂着的那一丝笑意终敛而无痕。
她知道这么几日的功夫,即便容家势大,也不可能这么快查出来皇帝是否有隐疾。今日这一问,她只是试探。而果然……容纤染是知道她身子中毒的。正如那个皇帝所说,“她”还真是多灾多难!
或许容家大公子对“她”是有几分关心,可容家,当真是个不能靠近的地方……
“春桃!”
容纤月唤。
春桃应声过来,
“叫香兰来!”容纤月吩咐。
“是!”
春桃领命去了。
容纤月看着手边上的茶盏,轻摇蜷首。
既然容家不能靠近,那总有个地方能让她亲近一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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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前廷。
凰牒殿外。
百丈之遥的魂殿。
不同宫中其他殿堂的富丽堂皇,魂殿显得清幽了许多。
殿门紧闭,殿屋四周树木错落,只有一条小路通往。
几若封闭的窗子隐隐的透出几分诡异的寂静。
容宗瑾立在殿门外,目光中透出几分幽色。
旁边的侍卫统领小心的靠近,“魂殿离那处差不多百丈,只是此乃皇上禁地——”
容宗瑾抬手,“本官知道了!”
他奉命彻查端午宫宴一案没错,却也不至于因此触犯圣讳。
容宗瑾深吸了口气,隐隐的青竹香气从殿内飘过来。
容宗瑾眼中微光拂过,转身离开。
难怪听闻皇上连问都不问就知道宁王爷是从何处而来,这青竹的气息即便十数步之遥都能闻的清晰。
……
小桥之侧,数名宫中侍卫严阵以待。
树林之中。
此刻,没有了夜间如梦似幻的宫灯,树林中多出了几分真实,冷漠。
数十名侍卫正按照京兆尹大人容宗瑾容大公子的命令正小心的拨开一根根的树木,一一排查。
没一会儿功夫,侍卫们就寻到了几处怪异之地,那几个地方就在昨夜里那名受伤侍卫碰触机关附近,当中还有几枚乌色的短剑半埋在土里。只要稍一波动,就会喷射而出。
当容宗瑾从魂殿赶到,侍卫们忙指出所查之处。
容宗瑾看的嘴角低沉。
果不出所料,即便九宫迷阵精妙,又是在夜里发生,总也会有迹可循。而即便那名侍卫没有碰触到机关,也难免随后他们当中有人不经意的碰到,
引发九宫阵。可见那人谋划之深。
容宗瑾闭了闭眼。
眼前闪过昨夜里的娇柔低语,“哥哥,天上的星,好亮!”
若非是她的一语惊人,或他还想不到此阵可凭星辰破之!
“大人!”
这时候,一侍卫首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纸张,“这是昨夜宫宴之上一百零八位宫婢宫随口供!请大人过目!”
容宗瑾张开眼睛,吩咐了侍卫继续排查,转到凰牒殿后面的小偏殿中,拿起那些口供。
他看的很快,先是分类,而后一一详读。
忽的他停了下来。
那份口供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可却是容家的传信密语。
——肩头梅花红痕,独一无二。
梅花红痕,只有月儿才有。
在他眼中,便是独一无二!
所以,月儿还是原来的月儿!
容宗瑾默默吁了口气,眼中的深凝散去,脸上再度展露出了温和,雅儒。
翩然中,俊雅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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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
常总管低低的说了什么,正在龙案后埋首的夜凌璟神色渐变,最后,放下了手中的御笔。
常总管不敢多言,垂首后退数步。
夜凌璟一手摸着下巴,狭长的眼睛瞧着常总管,眸底却已然深邃如墨。
稍许,一声轻喃在书房中回荡而起。
“……这么说,她是想要靠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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