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阁掌柜的悄悄来到后堂。
左右不能赶人出去,犹豫不决只好来征询二人。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像是西境外族贺兰人,夫人和掌柜的可要接见?”
刘掌柜说这话时,牙齿咬得紧紧的,半天憋出这几句话,显然也是不待见外头几个不速之客。
一谈到外族,在场之人都是色变。
紫菱惊得扑闪着眼睛,愣愣听着刘掌柜说的这些话。
她出身乡下,父母双亡后被地主卖到京都,所见识的事物自然有限,可这西境外族人却有耳闻。
传闻贺兰人秉性凶狠,常年在边境骚扰百姓,祁人见了都是避而远之的。
只是如今这外族人怎会入了京都?
常在京都生意,又得夫人器重,徐掌柜眼界也拓宽不少,可这贺兰族与大祁常有征战,贸易往来少之又少。
若不是太后把持朝政,与贺兰族交好,这些外族人也不能轻易入得了京都。
“西境乃边境小国,贺兰族与大祁关系又向来不好,大祁百姓向来少与贺兰族接触,夫人可要慎重。”
就在刘掌柜以为二人欲驱赶荷兰人离去时,默默不语的夫人适时应了下来。
“请他们进来吧。”
徐掌柜满面惊色,张了张嘴:“夫人要亲自见那贺兰商贩?”
玉烟和紫菱更是震惊在旁,呆呆看向夫人。
“不然对方识出我的身份,取来面纱覆面便是。”
魏宁不以为意将薄如蝉翼面纱盖在脸上,唯有双目露在外头,不顾几人惊怔的目光,当先走出了外堂。
原书中大祁百姓厌恶贺兰族侵扰边域,偏偏这样的边境小国却因地域特殊,令大祁久攻不下,如此一个神秘的国度怎会不令人心生好奇!
除此之外,贺兰外族进京必有目的,而这珍宝阁又有什么能吸引外族前来?
只见外堂走来一道纤美丽影,等候在外的几名贺兰人将目光看向来人。
不过一眼便是惊为天人!
面前美人一袭青花云纹素纱裙,乌发挽成大祁女子独有朝云髻,发上戴着素银嵌绿宝石莲纹簪,打扮素雅却极是温婉端庄。
虽轻纱遮容却难掩绝色容貌,柳梢黛眉下露出面纱外的如剪秋水双目,自然在贺兰找不出如此美人!
回过神来,站在正中的贺兰男子大步上前,按照大祁的礼数对面前美人客气一拜。
抬起脸时,唇边仍抹不去对祁国如此美人的惊艳之色。
“在下珠宝商人贺兰翼,见过掌柜。”
迎着几道放肆的窥视目光,魏宁倒也未觉得不自在。
毕竟原主生得好容貌,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的少,这些贺兰人也鲜少见到祁国女子,情理之中也将她当成了珍宝阁的掌柜。
而后并不解释,开门见山问道:“不知贺兰贵客临门,是有何事?”
“快把我们贺兰的宝物抬上来!”
那贺兰男子勾起薄唇,深深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
深邃眼眸更透出幽深之色,比出霸气凛然的手势,对着外面的手下大声喝叫。
“这些珠宝在祁国可是见不到的,在下千里迢迢运到贵地,便是为了让如此珍宝流传出去,也可展现我贺兰族与祁国结交的友好之心!”
抬入珍宝阁的几只箱子打开,里面装载着色彩斑斓的玛瑙,琥珀和珊瑚之类的宝石。
在场之人不禁看闪了眼。
此贺兰男子眉目生得粗犷可不失俊美,面容更是难以掩饰贵族气派,从举止言谈可以粗辨出身份不凡。
说话之时,这男子虽举止有礼,凌厉双目未从夫人身上挪开分毫。
徐掌柜见了如此放肆之举,加之此人身份不明,隐隐生出几分顾虑。
刘掌柜已皱起眉头,厌弃看向这群贺兰人抬上来的东西。
“夫人千万别答应,放眼京都,这些东西哪个首饰铺敢收啊?
“若是答应了这贺兰商人,咱们珍宝阁可要砸在手里了!”
魏宁细细欣赏箱子中的东西,也未留意那贺兰男子刻意投来的目光。
“贵都对我们外族向来有偏见,这是我奔波辗转的第十家,你们若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求!”
贺兰翼忽而大笑,也收回了流连忘返的目光。
此事并不意外,也暗讽这祁国之人不识宝物。
“布朗,我们走!”冷冷摆手抬走箱子,便要带着贺兰手下离开。
就在那贺兰人搬运宝物快走出珍宝阁时,身后传来的急急阻止声。
“且慢!”
魏宁已有了打算,以贺兰的势力抗衡不了大祁,那么这些贺兰人带宝物前来,不过是为了打通生意路子。
珍宝阁正被苏氏恶意打压,如此好一笔生意自然不能错过!
“我与这家珍宝阁的掌柜是朋友,这批珠宝我愿意收下,并能说服掌柜的将它们售出。”
徐掌柜惊于夫人的大胆和果决,却来不及开口阻止。
“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这道声音令在场众人俱是一惊,几名搬运箱子的贺兰人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纷纷吸引了去。
贺兰翼也重新转过身,打量这美貌女子。
目光犹带浓烈深意,勾唇大笑:“夫人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除了珍宝阁,你们不得将这些珠宝再卖给京都的其他铺子,你能答应吗?”
魏宁直直看向这贺兰男子,志在必得撂下话,如此漂亮的宝石,做成了首饰谁能分辨到底何物?
他的身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抓住这份商机,而珍宝阁要独占这份商机!
“好,一言为定!”果然,此人一口答应。
目送几名贺兰客人离开,珍宝阁内静了片刻。
几名伙计拉不住刘掌柜,让他气急败坏冲到了夫人面前冷声质问。
“夫人糊涂啊!这生意如何做得下去!”
“别的珠宝铺子都不敢收贺兰外族人的所谓的宝物,夫人却要全部揽下,此举实在让小人匪夷所思!”
徐掌柜不敢枉自反驳,毕竟深知夫人的能力。
思索了片刻后,仍有深深的疑虑和顾忌,拿不定决定后便也想通追随夫人的主意,继而转向刘掌柜出言劝解。
“夫人这么做自然有夫人的道理,你安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