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能,怎能如此不争气?……”玉烟恨铁不成钢咬了咬牙。
紫菱一听这话,忙扯了她的衣袖,连连摇头递眼神,示意不要再说下去。
再不济,也不能对夫人这般口无遮拦!
玉烟看了眼夫人,仍然是默不作声的模样。
两人已是无可奈何,暗自在心中叹气。
魏宁目光在她们脸上打转,心里竟有隐隐失落,再清楚不过这两个丫头的本意,不过是义愤填膺为她鸣不平。
方才在萱若阁,顾姨娘毕竟是娇滴滴的美人儿,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侮辱正室,那人终是被顾姨娘所蒙蔽。
前后如此大的转变,可见人心难测!
“帮我把账本收拾一下,出府一趟。”
官宅后院女人是非多,还不如趁机出府办事!
紫菱询问道:“夫人还是去北玉斋?”
这段时日,国公府名下的确还有许多未处理的生意事。
北玉斋乃夫人一手打理,如今是风生水起更盛从前。
玉烟不情不愿抱着厚厚的几叠账簿来,眼神哀怨看向了夫人。
心里默默嘀咕,夫人要是对大人这般上心便好了!
“去珍宝堂。”
收拾好一应带出府的物品,出门前与澜月阁的侍女交代了几句。
几人刚坐上马车离开不久后,萱若阁这边亦恢复了一派安静。
顾明芸仍坐在上好的古筝前,葱白玉指攥紧用力搭在琴弦上。
惜雯从呆怔愣中回过神,上前靠近了姨娘。
“大人走了有一会子了,姨娘想必也累了!奴婢这就帮姨娘将古筝收起来!”
谁知猛地一推手中音弦,冷冷喝道:“不用多管闲事!”
只听那琴弦因弹扯发出刺耳的杂音,惊得满屋的下人震耳欲聋。
惜雯惶惶然扑到跟前,不曾见姨娘对她发如此大的脾气,吓得抬头看去又惊又怕解释。
“姨娘恕罪!惜雯只是关心姨娘,没有别的意思!”
“我是一时心烦意乱,不怪你。”
顾明芸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心绪如麻,才骂了心腹之人,便软了声音让她自身。
继而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因卖力弹奏而擦红了指尖。
惜雯到底忠心耿耿,让两个丫鬟拿来膏药为姨娘抹上。
顾明芸眼神阴冷道:“大人当真只是听我弹筝,不愿在萱若阁多陪我一会儿!”
房中的几个丫鬟听了此话,死死压着脑袋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她们自知顾姨娘的毒辣秉性,必定已怀恨在心只怕被迁怒。
“大人定是有事在身,姨娘犯不着为此等小事生气!毕竟大人今日给了姨娘脸面,狠狠为在那魏氏头上出了口恶气!”
“这倒也是。”听到此话,顾明芸面色稍缓,顺了顺方才心烦意乱的猜测念头。
忽地记起一事,当即拉住惜雯的手:“惜雯你去挑几样好的首饰,随我去一趟另外两位姨娘的住处。”
“魏氏是容府夫人又如何,大人既然迎了几位姨娘入府,只要我说服她们,日后定不让那贱人好过!”
惜雯一听,回以姨娘得意一笑,忙去准备去了。
珍宝阁坐落在京都繁华的街头,来往行客人流如织。
“小姐想必身份尊贵,这些簪花乃京都名门贵女最爱的花样,小姐不妨试戴看看?”
眼见不少客人进了又出,来了又走,店里卖货的伙计也拿捏不住客人,珍宝阁管事的掌柜忙只好亲自上马。
摆手让伙计去仓库拿了妆匣,琳琅满目尽是精美贵气的首饰。
那挑首饰的小姐眼前一亮,指其中花钿端着姿态让丫鬟戴上,而后露出颇为满意的神色。
“我家小姐可是太师府嫡女,这些首饰勉强入得了小姐的眼,付银钱之前还要问问你们这家店是哪家开的?”
管事掌柜的好不容易拿下一桩生意,谁知这贵小姐身边的丫鬟远远走过来,替自家主子询问一番。
“这……不知小姐如此一问所谓何意?”
太师府丫鬟冷瞥一眼,硬着嗓音道:“我家小姐问,你回答便是!”
“小店是国公府名下的铺子,京都里有名的绣铺北玉斋亦是国公府家的……”
虽心中疑惑,那掌柜的耐着性子讨好解释,谁知话还未说完,冷不防被打断了去。
“原来是魏家的店铺!那半小姐不要了!”
说完太师府小姐转身便要走,身边几个下人也急匆匆跟了出去。
正好此时,珍宝阁外迎面走进几人。
正是从容府来此的魏宁,还有陪同而来的徐掌柜等人。
这一入内,见到的便是管事掌柜的和两个伙计急不可耐追着几名女客。
“小姐莫走!小人很是奇怪小姐为何变了主意!”
那丫鬟满面厌恶,傲慢无礼骂了一通。
“我家小姐说不买就不买!哪来这么多废话!”
而那太师府的小姐,眼中满是不屑之色。
珍宝阁的掌柜正要打退堂鼓,不曾想身后却传来了夫人的声音。
“这位小姐花容月貌,美人配自然要精美首饰相配,小姐何不再多多挑选一番?”
打理了几个月的生意,好歹也有多了经商头脑。
魏宁不动声色流露溢美之词,故意夸赞这太师府小姐。
从古至今,自然是个女子都喜欢被赞一声貌美!
正是抓住了这点,那太师府小姐面容显出傲色,笑了笑转过了身。
“本小姐看在你如此夸我的份儿上,便告诉你实情!”
“苏小姐可是与我们说了,不在国公府的店铺买东西,谁敢与苏姐姐对着干呢?”
话毕,太师府一干人等便毫不客气离去。
“原来是夫人和徐掌柜大驾!下人不才没能打理好珍宝阁!”
珍宝阁掌柜的紧张上前,对二人遥遥一拜自行请罪。
“此事不怪你,你先退下,我与夫人解释。”
徐掌柜面色沉沉,思索半响开口道。
“是,小人告退。”
走到珍宝阁后堂里间,徐掌柜才无所顾忌将隐情道出。
“夫人可知,这几日京都有人诋毁国公府名下的铺子?”
听了这话,玉烟和紫菱俱是一愣。
眼看着国公府的生意越发景气,夫人也是费心管理,可徐掌柜好端端说出个莫名隐情,实在令人大为吃惊。
魏宁已想到了徐掌柜说的那人是谁,心中泛起一阵寒意。
正欲商量对策之时,外头忽然传来匆匆禀报声:“禀告掌柜的,外面有西境商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