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老板亲眼看见童菲等人跟一个长脸男人离开,啥也没说,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一份通缉令审阅,发现刚才这三个女人以及那个脸无血色的长脸男人,皆是官府缉拿的要犯。赶紧叫来伙计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句,然后鬼鬼祟祟地从茶馆后门溜了出去。
他要去将军府找将军汇报情况。将军府便设在城西南较为偏僻的街道上,从这里赶过去至少得走十分钟的路程。于是老板驾着自家的驴车,径直朝城西南而去。
可是驴车刚刚走进茶馆背后的巷子里,便看见有一个人提着宝剑拦住了他的去路。
茶馆老板回顾了通缉令上的细节,发现此人就是通缉犯柳随风。
是的,提剑站在巷子里拦住他去路的,的确是剑狂柳随风。
柳随风一脸凶狠地盯着越走越近的驴车以及驴车上坐着的茶馆老板,一言不发。
驴子聪明,似乎预感到了有灾难降临,嗷嗷地叫着停下来不肯往前走了。
老板在驴车上早就瞧见了柳随风,赶紧从驴车上下来,把手伸进袋子里掏出三块现大洋道:“这位好汉,我是茶馆的老板,我妻子刚才捎带口信来说,家里面出了点小事,需要我立马赶回去处理。还请好汉给老朽让道。这三个大洋权当是我买路的钱。好汉,请你放我过去吧。好汉的恩德老朽一定会铭记于心,感谢不尽。”
老板说完,面朝柳随风鞠了一躬,抬手将手里的三块银元朝他扔了过去。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一个上了年纪的茶馆老板,家里捎信来要他回去一趟也在情理之中,愿意拿出三块大洋买路同行也未尚不可,但问题是,老板抛出去的三块银元有些诡异,在空中旋转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站在巷子中间的柳随风。
这就很不寻常了。柳随风诧异之间,挥剑一扫。
啪啪啪三声脆响,那三块银元击打在剑刃上,迸发出了刺目的火星。
随后便见茶馆老板从驴车底下的格子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来,大喝一声朝他扑上来,钢刀在狭窄的巷子里幻化出无数道刀影,没头没脑地罩在了柳随风的头上。
柳随风不由赞叹,他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还有这么高深的武功。
诧异间,柳随风挥剑击落了茶馆老板打来的银元暗器,本以为凭借他的速度和功底,完全可以躲过对方的进攻,谁知道事与愿违,却未躲过对方凌厉的攻势和冰冷的刀芒。
嗤!声音过处,柳随风只觉左臂一阵酸麻,随后便有血迹从划开的衣服里渗出来,染红了整只袖子。
“想劫我道,做梦去吧。”
茶馆老板大喝一声,手中钢刀夹带着撕风裂帛般的锐啸,居高临下劈向往后退避的柳随风的脑袋。柳随风不敢轻敌,一边挥剑抵挡,一边倒退着身子往巷子口撤离。他终于见识了这老家伙的厉害,出刀的速度居然快过他柳随风。实乃身藏不露的民间高手。但不知道姓甚名谁。若能劝得跟他们合作多好。
茶馆老者没有理会,只顾奋力追杀,却忽略了身后的情况。
这时候,相椁忽然出现在茶馆老板的身后,闪电般扑上来,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上。
谁?茶馆老板听到脑后风声,愣了一下,厉声喝问。
可已经迟了,只听嘭地一声闷响,茶馆老板的后背被来人拍中,摇晃了几下栽倒在地,鲜血从嘴里流出来,手中钢刀咣当掉在了地上。
“这位是谁?哦,我认出来了,原来阁下就是老佛爷身边的那个画师相椁,只可惜你也是朝廷的通缉犯。离死不远了。”茶馆老板盯着走近来的相椁嘿嘿笑道。
相椁欺身而进,来到茶馆老板面前说道:“老头子,别以为你想出去做什么我们不知道,其实我跟这位仁兄早就看出来了,你便是朝廷派来此地卧底的鹰犬。其目的就是装成茶馆老板盯着从这里路过的所有人。我说的对不对。”
茶馆老板嘿嘿笑道:“没错,你说对了,我就是来盯你们的。茶馆老板早就被我宰了。伙计和跑堂的也是我的人。相画师,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这位便是柳随风大侠吧。”
说完把目光转向慢慢走过来的柳随风。
柳随风冷笑道:“我就是,怎么,还想杀我吗?老家伙,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说完便要一剑刺穿茶馆老板的胸膛。
相椁挥手拦住他道:“不可。”
柳随风不解道:“为什么?”
“在杀他之前,我想跟他好好地谈一谈,从他身上获取到我们需要的消息。”相椁说道。
“那行,你在这里慢慢审问老家伙,我可没有闲工夫跟你在这里瞎扯。”
柳随风说到这里,在茶馆老板面前蹲下来,伸手便去脱他身上的褐色长袍。
茶馆老板一脸诧异地瞪着他道:“柳随风,你想干什么。”
柳随风嘿嘿笑道:“我被你弄伤了,你瞧我这只袖子上全是血,必须借你的袍子一用,否则我出了巷子就完了。老家伙,我数一二三,你自己乖乖把袍子脱下来给我,不然的话我宰了你。”
茶馆老板道:“行,我脱我脱。你拿宝剑拿开点。”
柳随风信以为真,便把宝剑拿开。
相椁却在严密地监视着茶馆老板的情况,茶馆老板慢慢把手伸进了衣服里。
相椁察觉不妥,一掌拍在了茶馆老板的头顶上。
茶馆老板当即闷哼一声歪倒在地,鲜血从嘴里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把整件袍子都染红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把他杀了,那我怎么出去。”柳随风一脸狐疑地望着相椁。
相椁没有说话,蹲下身把茶馆老板的那只手从衣服里拿了出来。
眼睁睁瞅着茶馆老板那只手里拿着的物什,柳随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茶馆老板哪只手上居然拿着一把长柄手枪。
“这老家伙真是罪该万死,死到临头了还要算计你我的性命。我呸。”
柳随风气得不行,一脚踹在茶馆老板的尸体上,然后又在地上狠狠地跺脚咒骂。
“行了,别再嚷嚷把巡逻的士兵招进来。赶紧的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相椁说道。
他的本意是想逼茶馆老板说出这座城池的最高指挥官是谁,可惜对方不予配合,自寻死路。
柳随风回头看看巷子的入口道:“可我这样怎么出去?”
相椁笑而不语,伸手拖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柳随风的身上。
柳随风心生感激地望着他,笑笑没有说话。之前一直对相椁没什么好感的柳随风,不禁对相椁刮目相看,没想到一向自私自利的相椁竟还有这般风格。
柳随风开始在心里诡异地琢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