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芙蓉和舒小红两人来到一家客栈面前停了下来,发现此客栈的氛围却是显得十分阴冷,客栈大门口居然挂一白幡,白幡上写着“死人客栈”四个醒目大字,委实怪异。
而且在客栈的门口还端坐着一个疯子模样的少年。那少年穿得很破烂,像极了要饭的乞丐。只是不同的是,少年的脸色倒是很有气色,膝盖上横亘着一把无鞘长刀,刀柄上镶嵌着一块圆溜溜的珠宝。珠宝是那种深蓝色,在日光下泛起一层蓝幽幽的光圈,颜色很是养眼,绝对价值不菲。
舒小红道:“嫂子,这里很诡异,我们还是离开吧。”
冷芙蓉低声道:“别怕,有我呢。”
舒小红:“你没瞧见客栈的名字吗?死人客栈。客栈起这名很不吉利的。”
冷芙蓉笑笑没有说话,走前一步看着那少年道:“你是这里把门的吧?”
少年坐在那里一动未动,神情尤为冷漠,说道:“我是专程来此地等你们的。”
冷芙蓉又说:“可是我们并不认识啊。你一个小小年纪的陌生人等我们作甚?莫不是想杀我们吧。”
少年依旧坐在客栈门口未动,只是用双手提起了放在膝盖上的那把长刀,眼睛死死地盯着刀柄上镶嵌着的那块深蓝色宝石道:“要是我没有说错,此刻索木朗将军已经押平安在返回京城的路上了,你们实在是不该相信索木朗,他以前是个很好的武将敢说敢当,现在已经变了,他已经成了袁世凯身边的得力干将,他抓平安回去并非要交给老佛爷,而是想为自己的父亲报仇。三年前平安得罪了索家,结果导致索木朗的父亲活活气死。索木朗一直把这笔账记在平安的头上,只是没机会下手。这次机会来了又怎能放过。”
舒小红走过去问:“你怎么知道这些情况?”
少年瞥了舒小红一眼,说道:“这不是你该打听的。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敢跟姑奶奶顶嘴,活腻了吧。”舒小红温怒道。
少年冷笑回应:“姑奶奶在上,小弟不敢。”
舒小红:“你...小小年纪以为我不敢楱你啊,气死我了。”
冷芙蓉挥手让舒小红冷静下来,然后跟那少年说:“小兄弟,你说的这些话我们恐怕难以相信,这样吧,先别管你我有什么干系,你起来让我们进去,我们已经累了只想找家客栈好好地休息一下。”
舒小红道:“就是,这小子像疯子一样堵在门口干嘛,到底让不让我们进去。”
那少年嘿嘿一笑,说道:“你们现在是活人,真要进去的话除非变成白幡上写的死人,否则你们就在外面站着吧。这家客栈我花银子买下来了,我是客栈的主人,你们想进去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冷芙蓉道:“我们大人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也不可能跟你动武,伤了你心里不好过。”
少年提刀站起来说:“我已说过你们要想进去就得先过我这一关,否则休想。”
“找死吧小子。行,姑奶奶今天就成全你。”
冷芙蓉忍无可忍,拔出一柄短刀便向少年刺了过去。
由于事发突然,舒小红想出手制止已来不及。眼看冷芙蓉手握短刀刺到了少年的胸前,却不料那少年莆地一动,手中长刀凌空一舞,“钉”一声恰恰将她的刀阻在了门户之外。
冷芙蓉心里一惊,便觉有一股寒冷的气流自刀尖传了过来,直迫手背,道声不秒,急抽剑后退。尽管如此,握刀的右手还是受伤,冷如冰封。
天寒刀法?
舒小红大感意外,忖道:此人怎会江南武林翘楚穆老爷子穆天寒的天寒刀法?他究竟是穆天寒什么人?回想起三年前她离家去日本的时候,曾和穆天寒碰过面,还讨教过他的刀法绝技,自然对天寒刀法有所领悟。难不成这少年就是穆天寒的嫡系传人?
想到此处,忙上前扶住冷芙蓉,一脸怒色地瞪着那少年:“阁下到底是谁,为何要用天寒刀法伤人?。”
少年的神色极为冷漠,脸上更是看不到一丝笑意,给人的感觉冷如霜:“你眼拙了,我使的不是天寒刀法,而是我自创的冷月刀法,我叫上官牧云,因为我看过穆天寒练刀,便在刀法里柔进了他的招式,所以看起来便有些象穆家的刀法了。”
舒小红怔住。常言道后生可畏,看来这上官牧云小小年纪城府就如此之深,还真要加倍小心了。只是她不太明白,江湖上从未听人说起过上官牧云的名号,上官牧云为何要帮助朝廷和日本人对她们出手?
上官牧云冷冷一笑,也没解释什么,提刀转身就走。
舒小红追上来道:“你伤了人就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
上官牧云不以为然道:“是她企图暗算我我才出的手,只伤了她没杀她算是便宜她了。”
冷芙蓉狠狠地瞪着他道:“你瞎说,我根本就没想要杀你。”
舒小红本来就对上官牧云出手伤人极不满意,现在见他巧舌如簧冤枉冷芙蓉,更是忍无可忍,趋前一步道:“如果你不把我嫂子的伤治好,休想离开。”
话虽如此,却对上官牧云留下来很不放心。这个人颇有心机,手段又阴,只怕留下来会对她们更为不利。况且童晓晓和童菲还没有来。
冷芙蓉也似乎一下子就看出了舒小红的心思,道:“他若再对我无理,我就杀了他。”
心里却在害怕:如果再这么纠缠下去,还真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
上官牧云的瞳孔里闪过一抹痞夷的神色,转身看着冷芙蓉道:“夫人如今已被我的冷月刀法所伤,恐怕一时半刻恢复不过来,如果出现意外状况的话,受伤的那只胳膊只怕要废了。”
冷芙蓉大吃一惊。这个结果是她没有料到的。看来上官牧云的确是很有心机难以对付。
舒小红说道:“上官牧云,你必须拿解药给我们,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上官牧云似乎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心思,盯了她好一会才道:“舒小姐不用急,冷夫人手上的伤并无大碍,我给她解药便是。”
冷芙蓉受伤的右手已是冷得厉害,她恨透了上官牧云,根本就不相信他,恨不得一刀劈了他,于是换左手拿刀,又一次朝上官牧云刺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舒小红也绕到上官牧云背后忽地拍出了一掌。她是怕对方再一次朝冷芙蓉下黑手,假如那样,冷芙蓉的命肯定不保。再说她也不相信上官牧云真会拿出解药来,为了以防万一,一出手就用起了狠招,一道凌历的掌风直迫上官牧云的侧面。她要趁对方不备时将其一溃击败,为冷芙蓉解围,然后从她身上取得解药。虽然她和冷芙蓉时有言语上的摩擦,但此时此刻必须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却不料就在这时,冷芙蓉因受上官牧云所创,受伤的右手寒气已然入骨,只冷得全身瑟瑟发抖,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开始变得苍白起来,握在左手上的刀也因为力不从心陡然停住,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舒小红见此状况,大觉意外,急忙收掌停住,虽如此,掌风还是把上官牧云迫得后退了好几步,细细一想,也罢,反正冷芙蓉的伤非得他的独门解药不可,既如此,何不顺水推舟依了他,这样一来可解她之危,二来可观察他的真正意图,便转身来到冷芙蓉的身边轻声和她说了几句什么,随后目光一转,愤愤地看着上官牧云道:“如果你不赶快治好她手上的伤,我决不饶你。”
冷芙蓉已近昏迷状态,望着上官牧云拼力说:“我答应你留下来为我治伤,不过你要听明白,如果敢打我的歪主意,非宰了你不可。”
上官牧云无语,目光望向冷芙蓉,禁不住痴迷起来。
在上官牧云痴迷的目光逼视下,冷芙蓉甚觉尴尬。
舒小红知道上官牧云已对她产生了歹意,绝不能让对方的阴谋得趁,如此一想,便上前对上官牧云道:“嫂子有我照顾,你治好她的伤后就走,别让我再看到你。”
不料上官牧云对于舒小红此言却无所动,突兀欺身上前,一手朝冷芙蓉抓去。
这是变故中的变故,舒小红绝没想到上官牧云会对她再下黑手,情急之中飞扑上前欲阻,谁知速度竟然慢了半拍,上官牧云的内功虽不及他,但是轻功却要胜出,转眼逼到了冷芙蓉身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冷芙蓉一下子憋红了脸,本能地张大了口,而就在她张口之际,上官牧云已将一粒红色的药丸扔进了她的口中。
舒小红讶道:“你给她吃了什么?
上官牧云冷冷地看着她,表情淡定而从容地松开掐冷芙蓉脖子的手,笑道:“你放心,我给她吃的是解药不是毒药。”
舒小红终于放下心来,上前将冷芙蓉扶住。
上官牧云借机飞身退后丈余,道:“一个时辰后她手上的伤就会好了。”
话音甫落,人已无踪。
冷芙蓉仍不相信上官牧云真的给她吃了解药,把手指伸进喉咙,企图强迫自己把吃进去的药丸吐出来。
舒小红忙道:“嫂子,那小子不像是在害你,别勉强自己了。”
冷芙蓉知道舒小红是为了她好,忍不住泪眼朦胧地看着她说:“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出手伤我。”
舒小红怔怔地看着她,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寻思间,事情忽然有变。突然间,冷芙蓉的脸色变得煞白,张口哇地吐出一股黑血来。这是怎么回事?刹那间,舒小红惊呆了。
她绝没有料到,上官牧云给她吃的不是解药而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