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血口喷人。说我是敌人,请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是诬陷。”
相椁嗖一声站起来,目光凶狠地看着童菲,眼神里分明透露着凶残,脸上泛起了一丝可怕的杀气,神态却十分冷静。
众人无不感到意外。平安下意思抓紧了手里的刀柄。他担心相椁对童菲不利。
冷芙蓉和舒小红一下子来了精神,目光烁烁地盯向相椁。
刚才还是比较融洽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好像时间一下子静止了。周围有些闷热的空气也在此刹那间给人带来压抑甚至窒息的感觉。
惊愕中的童晓晓起初还是不信,当看到相椁眼中流露出残暴时,差点晕厥过去。她已经看出,相椁此人绝非善类。想想自己暗地地将终身托付于他,却换得如此结果,岂不是难堪之极。
平安走上来,伸手扒开遮挡在眼前的一根树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相椁那张浮满杀气的脸,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函,当着众人的面拆开道:“这是中原第一刀笑不败收集的此人的罪证。他在信上说,此人是倭寇派来的奸细,代号叫红狐,擅长人物素像,是东瀛少有的高手之一,因为和相椁长得像极,便受命潜入皇宫,刺杀了相椁,接近老佛爷,目的是为了行刺老佛爷挑起朝廷内乱。但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日本驻华大使馆不得不放弃了行刺慈禧的计划。日本政府认为给他们造成最大威胁的人就是袁世凯,便利用此机会制造了童菲这个事件,想借朝廷的手除掉袁世凯。可是后来又发觉袁世凯对他们有用,便想尽一切办法狙杀所有事件的知情人。张杰只是事件中的一个替身而已。真正的张秀才还活着。”
见阴谋被揭穿,相椁已是无言抗辩,突然低下头来,幽幽一叹道:“你所说的这些理由,好像还不能足够证明红狐的身份。如果我是红狐,在童菲事件中被你们揭穿后,绝不可能再回到你们身边来,所以说,我不是倭寇的奸细,我就是相椁。”
“你说的没错!”童菲冷眸而视,道,“我的亲生父亲虽然是日本人,但我更愿意选择站在母亲这一边,我不会因此而失去我的亲人。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你,你之所以选择回到我们身边,那是因为你已经无处可去。你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无意中泄露了这个矿藏的机密,你的上司正在秘密缉拿你。又因为你是直接和上司联系,所以苍井穆月也不知道你就是那个红狐。不过现在她应该知道了。”
相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平安道:“还有,老不邪曾经对我说过,他儿子相椁的言行变得十分古怪,从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不悄悄地藏起来,还要回来找我们。”
“因为我放不下一个人。”相椁的眼睛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一下子没有了杀意。
众人一呆。冷芙蓉在心中暗想:他放不下的这个人绝不可能是童晓晓,那么又会是谁?舒小红也在心里想:能导致他如此牵挂的人恐怕就只有她了。
童晓晓走上来,一把拉住相椁的手,喃喃地说道:“我知道你放我不下,要不这样吧,我跟你走,从此以后不再过问江湖世事,找一个地方隐藏起来,好好地过我们的下半辈子好不好?”
相椁一脸的苦笑,猛地推开童晓晓,然后把目光投向童菲,深邃而多情地看着她,说道:“能再看看我给你画的像吗?”
平安已从相椁脸上琢磨出了一些端倪,竟是长长一叹。莫非相椁最在意的那个女人就是童菲?怎么会呢?想到此处,平安的心一下子乱了。
童菲无语,谈定一笑,将手中的画像抛给相椁。
相椁接过画像痴痴地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脸色变得恐怖而怪异,在众目睽睽下张口喷出一股浓血来。鲜血喷在了手中的画像上,几乎将画像染红了。看情形是相椁趁人不备时服下了毒药。见相椁突然中毒,童晓晓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平安等人亦是大惊失色。这是谁也不曾料到的结果。
相椁惨笑道:“我已把我的所有情感都融进了这幅画像之中,包括此事件中那首词的内容,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法看到了,它将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消失在人们的视野当中。我不喜欢红狐那个要命的代号,我更喜欢相椁这个名字,就让我带着这个名字去九泉之下,向死去的画师赔罪吧。”
说到此处,又噗地喷出一股浓血来,在讶异的众人面前,带着一身的遗憾和绝望,慢慢死去。
“我呸,倭寇的探子,可恶。”
冷芙蓉走到相椁的尸体旁边,抬脚在他身上踢了一下。
平安和童菲商量了一下,让冷芙蓉照顾昏倒过去的妹妹童晓晓,然后把舒小红叫到跟前说道:“毕竟假画师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不能让他抛尸荒野,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舒小红想也没想点头答应了。于是三人齐心协力,找了一个土质比较松软的地方下手,挖了一个坑把假画师的尸体放进去,盖上一层土,在坟前栽了一块石头。
搞定之后,平安便和童菲冷芙蓉舒小红商量,提出建议说暂时回城休养几天,养好了精神再说。舒小红和冷芙蓉早就累坏了,高兴还来不及呢。于是等童晓晓醒来后,一行人便悄悄地回了小城。
小城内的气氛依然是如此的紧张,街头巷尾都有清兵在巡视。街上的行人所剩无几。大家心里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是南山出现稀土矿藏,也许小城的氛围有所不同。只是尚有一事大家甚觉蹊跷:既然此地是清政府不惜花巨资兴建的秘密场所,作为高级官员视察之后的临时栖息地,怎会由得倭寇如此放肆?
看情形是朝廷的某些官员实际上已经控制了这里,在暗地里和倭寇勾结干着有损大清利益的事件。而那些稀土就是最好的证明。至于这个勾结倭寇的人,恐怕就是袁世凯了。
袁世凯此人刚愎自用,一旦得势就会趁机爆发。倭寇追杀所有事件的知情者,目的可能就在于此。事实上,袁世凯极有可能已被倭寇利用。
平安抬头看看天色已是不早,建议先撤到冷芙蓉的风摆柳客栈再说。大家经过商议后也认为风摆柳客栈是目前唯一的避难所,于是欣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