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的饭菜有毒不能吃了,大家只好自认倒霉,另行支锅做饭。饭做好后,冷芙蓉从地窖里抱来一坛子陈年老窖叫大伙品尝。相椁和童晓晓不喝酒。平安、冷芙蓉还有葛屠夫三人每人来了一大碗。
冷芙蓉的酒量十分惊人,连喝了三大碗也无醉意,那张本来就迷人的脸庞更加显得妩媚动人。
葛屠夫也连喝了三大碗,不过较之冷芙蓉已有了三分醉意,道:“嫂子放心,待会我就去找那厮为你丈夫报仇。”
相椁道:“你要去找刘大人?”
葛屠夫醉眼朦胧地看着他说:“没错,我就是要去找刘唐为嫂子的丈夫报仇雪恨。”
平安诧异道:“刘唐是谁?我怎么从未听人说起过此人?”
相椁道:“刘唐是李大人的手下,他是今年被朝廷派驻在这里维持治安的高官,因为此人平常极少抛头露面,认识知道他的人极少。也因为他和袁大人作对,如今已上了倭寇剿杀榜上的黑名单。据说李大人也是倭寇剿杀的对象之一。倭寇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除去一切阻碍他们的势力。当然,这也是袁世凯的意思。”
“我明白了。”平安说道。
“你明白了什么?”相椁盯着平安问。
平安冷冷一笑,不再说话了。相椁甚是尴尬,有些不快。童晓晓一脸的冷色,美目一转,看向冷芙蓉。冷芙蓉没有说话,投目葛屠夫,希望他能打破眼前的僵局。
没料到葛屠夫也选择了沉默。一瞬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异乎寻常地紧张起来。所有人谁也没有出声,沉默着,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声。
平安却在此时放下手中的碗筷,从怀里拿出童菲的画像来看。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平安展开在手里的画像上。画像上的女子是那么的容颜迷人。葛屠夫凑过去看看画像又看看童晓晓,到底还是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说:“画像中的女子和童小姐长得很像,她是什么人啊。”
童晓晓不知道在生谁的气,撅起小嘴道:“我偏不告诉你。”
“我知道她是谁。”冷芙蓉突然走过来,用手指着画像上的女子道:“她是红灯照的人。”
“你说什么?”
平安一惊,霍然回首,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冷芙蓉。
葛屠夫说道:“嫂子,你在胡说什么,要是被狗听到就完了。”
冷芙蓉说:“我并没有说错,因为我在一次红灯照的高层会议上见过她,她是我认识的最漂亮的女子,所以对她的印象特别深刻。”
童晓晓这下反倒镇静下来说:‘嫂子没有说错,不但我姐是红灯照的人,我也是。”
平安愕然,扭头去看相椁。相椁却在看着他笑,样子十分诡异。
平安看看众人的脸色,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原来你们是义和团和红灯照的人,怪不得对我极不信任。”
相椁说:“我们知道瞒不过你,所以便诱你来此,协助我们完成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
平安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狙杀刘唐!”葛屠夫嘿嘿地笑着。
所有事情的发生变化,都是平安不曾料到的,尤其没有想到童菲居然是红灯照的人。
看着童菲的画像,平安脸上泛起了一抹谈谈的久违的笑容。还有童晓晓这小妮子,小小年纪就干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小看她了。
平安道:“要我帮你们行刺刘唐,会有什么好处?”
相椁道:“就算我们不杀他,倭寇也要杀他。说不定倭寇已经动手了。”
葛屠夫道:“这样更好,省得我们动手。”
平安摇头:“想杀刘唐未必那么容易。”
相椁道:“为何?”
平安道:“要是刘唐好对付,你们就没有必要找我了。”
“错!”葛屠夫说,“我引你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平安惊讶地看着葛屠夫,没弄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一下子,屋子里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冷芙蓉起身离开桌子,脸上已经现出了醉态,说道:“要不,我们一起出去透透气吧。”说完先出去了。
平安琢磨了一下,担心冷芙蓉一个人出去遇到危险,便和葛屠夫相椁商量。两人没有意见。童晓晓就不用说了。她当然支持平安的建议。于是几个人尾随冷芙蓉出了客栈。
外面的天色已是微暗。小城的上空忽然乌云涌动,像是罩了一块不密不透风的巨大黑幔,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来。
一行人在大街小巷转了转,惊讶地发现情况异常。白天见不到几个人的大街,到了夜幕降临时分,居然平白无故地多出许多走动的人来。有走江湖的有卖包子馒头杂货的,也有无事出来遛鸟儿的。那些人见了平安他们都是一脸的微笑,都要跟他们打一声招呼,都要说着同样的一句话:“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回窝里去吧。”
毫无疑问,那些人都把他们当成了栖身在外的鸟儿。
葛屠夫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你们看看这些人,都是神经病,把我们当鸟儿了!”
童晓晓说道:“说不定都是些已经死了的人。”
冷芙蓉冷目一瞥,道:“死人?有这么多吗?再说死人也不会变成鬼,你想蒙谁!”
童晓晓说道:“我就是想蒙人也蒙不了你。不信你去抓一个来看看是不是死人。”
冷芙蓉撇嘴冷笑:“去就去,难道我还怕鬼。”
话音甫落,右手五指张开,朝那个走在自己前面的正在遛鸟的汉子抓去。
平安一惊,出手奇快,伸手将冷芙蓉拽了回来说:“你想干啥?”
冷芙蓉道:“我认得他,他就是杀害我丈夫的凶手之一。”
“你说什么?”平安。
相椁也很意外。葛屠夫和童晓晓更是一脸的迷茫。
就在众人为此事感到纳闷的时候,更为棘手的事情来了。
走在前面的那个遛鸟的汉子,猛然转过头来看着冷芙蓉,一句话也不说,样子十分诡异。而那些在街上走动的人,也在这刹那间朝他们围了过来。
有几个还不小心露出了藏在身上的利刃。
相椁道:“我们被包围了。”
平安无语。他那张脸看起来比平时更显苍白。
葛屠夫却意外地望着平安笑了笑道:“血刀不但人白,连穿着的衣服也是白色的,像是有孝在身,不知今天又要死谁?”
冷芙蓉道:“葛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
葛屠夫道:“反正今天要死的人绝不是你。”
“那么阁下的意思就是我了。”相椁走近葛屠夫,冷冷地说道。
葛屠夫道:“你说的没错,今天第一个要死的人就是你相画师。”
说到这里,葛屠夫朝那些围上来的人摆摆手。那些人会意,相继散去了。
葛屠夫此举让人疑惑不解。
相椁轻笑,说:“你想杀我。”
葛屠夫望了望越来越暗的天空,脸上也是阴云密布,恨声道:“当然!”
相椁转目巡视了一下几个同伴,除了平安处变不惊外,童晓晓和冷芙蓉均是一脸的诧异。他们绝没有想到葛屠夫居然要杀相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