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在洛北仙域天外天见到的是萧千客,现在你见到的也是萧千客。之所以会觉得迷惑,那必定是因你小子眼力不俗,看出了那时与现在的洒家都不是什么分魂!”
“可也就仅此而已,晚辈见识有限,还望前辈解惑!”
“很简单,当初千幻仙君以秘法将洒家的元神一斩为三,困在天外天的是洒家的肉身与一部分元神而已。而现在你看到的,则是洒家的另一部分元神。至于最后的主元神,已被仙君藏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这……”
闻听此言,陈渊是豁然开朗。
同时也惊骇万分。
元神,乃是修士达到启灵境之后才能修成的东西。
本质上还是神魂不假,却改换了性质。
《摩罗天册》上曾注解过,只要修士的元神不灭,那重修肉身并不算什么很难的事情。
而且元神也会存留本人的大部分神通,在某些方面完全不弱于肉身在的时候。
不像是启灵境以下的修士,肉身覆灭后,神魂就会变得十分脆弱。
甚至天地罡风都可以将其慢慢吹散。
这个概念陈渊倒是早就知道。
但却从未听过有什么秘法,能将一个人的元神一分为三的!
“可惜现在的洒家并不是完整的萧千客,又被囚禁得太久,倒是看不出你小子身上这些因果暗线的门道了。若是全盛时期,还可能看个大概出来!难不成,你是某个老怪物的后人不成?”
“晚辈只是得到过一些机缘而已,实乃无根浮萍,并非是哪位前辈的后人。倒是萧前辈刚才说……您是被囚禁在这里的?”
“不错,你以为这白玉京是什么地方?这是千幻仙君当年打造的囚笼!每一层,都是一个监牢,你看到的那些玉像也是被囚禁之人。整座塔,实则是一根耻辱柱罢了!”
萧千客面容戏谑,语出惊人。
听得陈渊是目瞪口呆。
天上白玉京,四万八千丈。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这不但是假的,更是与事实背道而驰,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先前千猜万想,也没料到此地居然是一个牢笼!
“那,那您与这些前辈们,当年……”
“咎由自取!小子,你是不是迄今都没见过太多的所谓星主境大能?那今日你就有眼福了。这些被囚之人,皆是星主,如假包换!哈哈哈哈……”
“那这样说来,千幻仙君是以一人之力……囚禁了如此之多星主境前辈的部分元神?这……”
“只能告诉你,星主是星主,千幻仙君是千幻仙君!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身在星主境,却又远超同境之人的存在。你小子,未来的路远着呢!”
“那……”
“时间不多,洒家积攒的这些精神气儿也快要用完了。如今趁着尚能清醒的时候,告诉你几件事,再拜托你一件事。”
那萧千客说到这里,一改先前的戏谑。
面色骤然变得肃穆至极起来。
(
给陈渊看得心里猛打了个一突儿,继而赶忙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无论是洛北仙域也好,中域也好,皆在一个庞大的星河之中。
这当中可以有许多界王,但基本只会有一位星主。
你现在所在的星位,隶属于云汉星河。
云汉星河,又隶属于古渊星界。
在这两种概念的对应关系中,前者针对于后者无非都是沧海一粟罢了。
当年外族入侵古渊星界,洒家与这些被囚之人皆是选错了路。
所以,才有得此报!
这些年,洒家也都想明白了。
当初千幻仙君与那几位,确实是对的。
外族秉承的所谓寰宇大同,只是他/娘/的狗屎而已!
既然你小子非同凡人,那倘若日后见到仙君大人时就帮告诉他,当年是洒家选错了路。
而且仙君的那件事,洒家也改了注意,愿意相帮!
至于更多事情,暂时你就没必要知道的那么多了。
反倒是个累赘。
最后,看样子你现在应是学全了《春秋剑谱》的上下两部。
按照这个态势修炼,同境之中也会罕有敌手的。
不过若是遇到真正的高人,就不够看了。
所以洒家今日再授你《阴阳剑意》。
有了《阴阳剑意》,《春秋剑谱》才算彻底完整。
不然只是有其形,无其神罢了!
你听好了!”
下一刻,萧千客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低沉。
一篇玄奥的口诀,就此隐秘的从陈渊的神魂最深处响起!
当中之玄奥复杂,言语难以形容十之一二。
总之有了这篇《阴阳剑意》的心诀后,《春秋剑谱》才能算是彻底活了!
不然,只是一些死的架势而已。
虽然短时间内陈渊不可能做到融会贯通,只能勉强听个大概中的大概。
可也是犹如醍醐灌顶,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通透之感!
……
“阴阳生五行,五行化万物。意可绘江山,剑能写春秋——这套《春秋剑谱》,乃是萧某所创。剑式早已流传于星空,但剑意却唯独之授予了你一人而已。别看洒家元神被一分为三,凄困星空各处。可若是单纯比剑的话,千幻仙君也不是洒家的对手!”
“谢萧师,授业之恩!此情晚辈定牢记于心,铭感五内!”
望着那面生睥睨之色的玉像,陈渊翻身拜倒。
双膝杵地,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这是天大的机缘。
星空万古都是不常有的。
“好了,今日你我算是结了个善缘,但愿日后让洒家脱离樊笼的也是你。接下来就没别的事了,洒家也困了——哦对了,顶层关着的那位,乃是洒家的老相识。你可以叫他陈老糊涂。他若发怒,你就告诉他是洒家令你说的。顺带让他将一门名为《仙人醉》的法门传授与你。你小子白衣负剑,倒挺是那么回事。可若没有酒,又岂能称得上是剑仙?”
萧千客说着,蓦然长声而笑。
平静的大厅中瞬间升起道道苍茫凛冽的流风。
鼓荡着陈渊的衣衫,也激荡着陈渊的内心。
随即在这如歌如风的笑声中,前方玉像也彻底恢复了凝滞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