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辰是怎么怀疑的,叶枝枝不管。
她只管萧景珩和澹台澈,“那个什么袖弩,还有火铳的,你俩别求着太子跟他要!
宋锦瑟那些设计多多少少都有问题,炸的概率都有五六七八成!没必要为了点小便宜就赌上自己手底下人的性命!”
她说的挺好。
却给许降气了个半死,“对,火铳我们也不要,袖弩也不要!我们干脆就守着你做的弓弩过日子得了!
什么东西能保证十成概率不炸的?你知不知道前线缺的就是这些火铳弓弩!若是没了这些东西,咱们会死多少人!”
“放肆!”不等叶枝枝回答,坐在叶记的萧景珩一个茶杯砸过去。
烧制的晶莹透亮的牡丹瓷杯砸到许降的额头上,而后滚落在地。
只听“啪——”的一声,瞬间四分五裂。
萧景珩喷涌的怒气裹挟着上位者的威严,冷笑道:
“什么叫做守着叶姑娘的弓弩过一辈子?!怎么,你是能设计出弓弩更好的玩意儿?!”
“属下是设计不出,但——”
“但你大爷!你快别在这里发癔症了!”
傅朝简直无语死了,一脚踹在许降的膝盖上,“侯爷!许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侯爷恕罪!”
许降一个踉跄,当下跪倒在地,咬牙道,“侯爷恕罪!属下别无他意,属下说这些,也是为了边关的战士们好!
前线战事吃紧,千秋宴在即,眼看着陛下五十寿诞,各国朝贺,必然要嘲讽我大齐方方面面不如人!
如今宋姑娘研制出了这样好的东西,咱们却失之交臂,属下实在是……”
“实在是如何?”萧景珩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看向傅朝等人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谁这么想了!侯爷,属下对安宁县主的忠心,日月可鉴啊!”傅朝急的啊,“别说那火铳本身就有问题,便是没问题,咱们也不能吃搓来之食!”
“没错!”许落木点头,“宋姑娘摆明了故意刁难县主,连太子手底下的人也刻意放了暗器残害县主的性命!
他们不仁,我们为何要用他们有问题的火铳?!”
“今天他们敢在火铳上有问题,明天就敢在咱们前线战士的水里下药!”
“我就不赞同许老大这话!什么叫抱着弓弩过一辈子!我看你就是忘本了!火铳出来之前,是谁,被群南夷之人打的抱头鼠窜,又是谁,顶着压力不眠不休做出了弓弩解救了边关的战士!”
“无非是如今,有了火铳,你就看不起弓弩,但做人可不能没良心!你眉毛下挂俩眼睛,安宁县主也不是无理取闹,就那种炸裂水缸的火铳,上了战场第一个杀的就是咱们自己人!”
“……”
萧景珩手底下七八个心腹,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在后山萧家暗卫队见识过枝枝厉害的。
再加上主子的态度摆在这里,大伙儿早把她当成半个自己人了!
“你们也说了上了战场,那会儿不是没上战场吗?!”
许降拧眉,“发现问题,安宁县主大可语气平缓将此事在私下跟宋姑娘谈,八连发不行,随便一改七连发,也已经胜过大齐无数!
可安宁县主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安宁县主难堪,这不就是没有情商?!置萧家军,乃至于镇国将军手底下的——”
“唉!等等,”澹台澈闻言,赶忙划清界限道,“本将军手底下的兵可不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瞎炸膛的火铳!这福气给你你自己拿去吧!”
郭顺也跟着点头,“叶姑娘,你甭听他胡诌八扯!我们不懂什么机械设计,但只要你开口这东西不能用,我们指定信你,大不了就拿弓弩跟他们打!老子早就觉得那火铳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了!”
叶枝枝愣了下。
什么信不信的,说实话,她倒也没想过萧景珩和澹台澈手底下人的态度。
毕竟决策都是上位者做,下面的人服从。
她就说一遍,听你就听,不听我也懒得劝,省的你的报应落在我自己的果上。
因此也就没想到,傅朝等人的态度,竟然如此的温和……
“以下犯上,去刑堂领四十鞭!降为二等护卫!若再改不掉冒犯主子的毛病,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了!”
萧景珩金口一出,此事便成定局。
许降当下就被许落木抬手拉走。
“阿娘!”五丫找来的时候,瞅见这场面,吓了一跳,挠挠脑袋问,“这叔叔的脸色怎么比你烧菜的锅底还要黑啊?”
“可能命不久矣吧!”
叶枝枝也没客气。
激的郭顺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成了,这事情就到此为止,火铳一事也不必再去打探,没有火铳,本侯照样能歼灭敌军!”
“哇!”五丫啪啪鼓掌,“爹爹好帅!”
“不过,你确定你不需要火铳?”叶枝枝的表情有点微妙。
萧景珩大义,“我这也不是为了什么情情爱爱不顾众人生死,此事我思虑再三,确实不用!”
“那行!”叶枝枝点头,“澹台澈,过两天我给你做个火铳,你拿去军营里用!”
澹台澈,“!!!”还有这种好事?!
萧景珩,“?!!!”这种好事儿你不叫我?!
“安宁县主,你竟然会做火铳?!假的吧,咱们不用这火铳也是多方面考虑!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把不会说会为难自己,何况,”
傅朝惊呆了,“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儿可复杂了!和什么弓弩可不一样,那可比火药还要高级,你没整过你可能不懂——不对……”
等等。
傅朝忽然想到叶枝枝组枪的迅速,对上对方悠然自得的表情,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道,“县主你该不会……说真的吧!?”
叶枝枝挑眉,“嗯哼~你猜。”
“不是,别搞啊县主!求你给我们一句准话!你要真能搞出来!往后就是咱们的大恩人好吗?!”
“……”
叶记酒楼里鬼哭狼嚎,都在猜叶枝枝到底能不能整出火铳。
而萧景珩手下的刑罚堂,却是惨叫连连。
此刻,一向由和许降交好掌管刑罚堂的马雷还是头一次瞅见许降被罚。
好奇道,“你犯太岁了?”
“犯什么太岁我犯太岁!”
许降虚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