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的下属惊呆了,“辅国公府有第二个小姐了?”
“有什么有,”从后赶来的宋临渊的语气不怎么客气,冷笑道,“亏你还是为民办事的锦衣卫呢,连谁绑了我祖母都不清楚,帮着个冒牌货来对付我正儿八经的亲妹妹!”
李秘只觉得天雷滚滚,他从来没想过,好好的,原本应该向着他和太子来帮忙查叶枝枝的辅国公会忽然成了叶枝枝的亲爹!
而高高在上的宋锦瑟反倒成了个冒牌货。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
“宋大人!”李秘脑子发懵,嘴却快一步道,“咱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你大人有大量!主要是叶姑娘和先前孙府被盗一案似乎有些关联,所以我……”
“所以你就无凭无据,到处造谣怀疑我闺女?!呵,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区区孙府,还没有我这些年打拼下来的私库一半有钱,为啥我闺女放着亿万家产不去继承,反倒去偷那什么孙县令的破铜烂铁!”宋长佩一甩袖子,显然是对李秘的不满!
李秘急了,“宋大人息怒,我也只是……”
“只是李大人与其在这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倒不如查查自己的账本干不干净!”
萧景珩不知何时回来,直接打断李秘的话,把手上的账本砸他脸上道,“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我当李大人成日一身正气找我发妻的麻烦,怎么都得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结果呢?”
“结果啥了?”你说这萧景珩这话说一半给叶枝枝急得啊,一脚踹开想捡起账本撕碎的李秘,拿起账本就开翻。
结果越翻越惊讶,脱口而出道,“好哇李秘,你这个凤凰男,你还要脸吗?合着你从小你就不要脸啊!”
李秘七八岁偷鸡摸狗的事情咱先不说。
就说十年前吧,不过平民出身的李大人迎娶了江南商户许家的嫡女,次年,为霸占其万贯家财,密谋谋害许家夫妻,带人营造出对方被土匪打劫杀害的假象!
自此,许家上下所有商铺归于李秘之手不说,李秘这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竟然还拿出万两黄金,买通了当地的监考官,替换了别人的试卷,顶了对方的功名,一路扶摇直上!
“亏得许家嫡女对你有情,不曾怀疑过你,结果你自己酒后失言被人家察觉,为了不让她告发检举,竟然安排你纳进府的扬州瘦马纵火杀害发妻?!”
“何止呢,县主。”
傅朝啧了一声道,“世人只道李大人宠爱妾氏,又怎么能知道,李大人为了不被查到贪污王法,将全部受贿,亦或者是派人活抢的田地铺面全都转到了小妾兄长的名下!”
只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萧景珩只是费了一小番功夫,就将这账本一事查了个水落石出。
什么杀害果农霸占田地的,叶枝枝越看账本越是胆战心惊,简直不可置信的叫骂道,
“李秘,你干了这么多缺德事儿,你还是人吗?”
叶枝枝等人每说一句,李秘的脸色就白一分。
那些尘封已久的陈年往事,他以为不会被任何人翻出来,可谁知——
“阎侯,这都是误会!咱们入朝为官的,能有几个是清白的?即便自己是清白的,难道手底下的族老们就干净吗?”
李秘‘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再也没有之前的高傲,只剩下恐慌道,“这里的铺子田地,安宁县主喜欢哪个就拿走哪个!
我也是被逼无奈,水至清则无鱼,这世道从来都是如此!我不贪污,不随大流,第一个被斩下马的就得是我啊!”
“从来如此,那便对吗?”
叶枝枝觉得好笑,“萧景珩不贪污,还不是做到了侯爷的位置上!你觉得你没错,我倒想问问你,那许家嫡女又做错了什么,只因她识人不清嫁了你这么个畜牲,就要被害的家破人亡?”
“被你冒名顶替的考生又做错了什么?只因你那万两黄金,人家十年寒窗苦读就得名落孙山,所有努力付之一炬?!
今日你让我们不要赶尽杀绝,你怎么不曾想过给别人留一条生路的?!”
叶枝枝越说越气,干脆一巴掌扇他脸上道,“老毒夫!”
李秘被打的头脑发昏,心里面气的狠了,面上却是咬牙,哀求道,“对,是我做的不对,只要你放我一马,我名下大半身价会全部给你!我知道你喜欢银子,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叶枝枝是喜欢银子,但我知道,什么银子该拿什么银子不该拿!”
叶枝枝挥挥手,“萧景珩,这人你按律法处置吧,别让他跟只大公猴似的在我耳边唧唧叫!”
“戳穿他的琵琶骨,把人和罪证直接送去给大理寺查办处置!”
李秘一听大理寺,再一想大理寺少卿那个只知道秉公执法的样子吧,差点没晕死过去。
顿时就站起身子色厉内荏道,
“谁敢?!我可是太子的人,你们敢得罪太子?!……我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一切,死的不过几个贱民,凭什么就要老子赔命?”
李秘实在接受不了,他奋斗了小半辈子,好不容易从无到有,高高在上,如今却面临着一朝回到解放前,还会掉脑袋的风险!
叶枝枝见他死性不改的样子就来气,“谁不是父母盼着来到世上的,谁不是辛辛苦苦考取功名的?为官不仁不如回家种红薯!带下去!”